以我来看,一群残兵败将能帮上什么忙?真要是见了墓主,不拖后腿就算是烧高香了。所以我听到规则令的事情后,就果断的摇头,表示不赞同。
谁成想我低估了规则令对这群驱魔人的影响,柯斯达尔苦笑着告诉我,规则令和国内的驱魔帖不一样,驱魔帖是自性的,具有一定的邀请性质。驱魔人若是接到了驱魔帖,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勉强。
但规则令却不一样了,这种电子命令一旦被接收到了,就会记录在送者的信息记录里面。只要你还没死,就必定要赶过来帮忙。
规则令,规则令,这是规则制定者亲自布的命令,除非你想脱离梵蒂冈公约,否则你爬也要爬过去。
我没想到梵蒂冈公约竟然还有这种强制性的手段,但我也明白了,梵蒂冈公约之所以长盛不衰,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想想也好笑,我本不想去什么冰墓,奈何张无忍和何中华都在那边,却不得不去。而这些驱魔人明明不想去,却碍于身份的原因,不得不去。
老天还真是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只能正面面对了。当下柯斯达尔神使就让人定位信号的射地,然后顺着冰壁一路狂奔。
我注意到,他们走的这条路跟南珈提供的路线几乎一模一样,偶尔有一些差别,也被人用强力武器硬生生的凿开了。
能在坚硬的,冰冻了几百万年的冰壁上破开一道口子,说明动手的人很可能带了重武器。
让我奇怪的是,我们朝着冰墓一路狂奔,沿途偏偏却一个无寿人也没有,就像是冰墓里的无寿人在一瞬间从人间蒸了一样。
在冰墓之中纵横来去,让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冰洞前面,就陡然传来了一声欢呼。
我猛地抬起头来,现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个巨大的阶梯,顺着阶梯往下,隐约间还能看到各种颜色的闪光。与此同时,在前面充当探路者的两个驱魔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们脸色激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找到了!梵蒂冈公约的所有成员国,都在里面!”
残兵败将们听到大部队就在前面,心情立刻激动了起来。一个急不可耐的家伙三步并作两步朝前面跑去,刚探出头去,就倒吸一口凉气。
驱魔人们纷纷冲出冰洞,然后他们要么惊叹,要么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我和陈无夜急不可耐的跑过去,放眼一看,才知道这群见多识广的驱魔人到底在震惊什么。
因为这个冰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集合了四五百人。这四五百个人围成一个圈子,正中心是一群面色惨白的无寿人,还有一些飘飘荡荡的冰精魄。
我见过的黑头骨,罗指挥使,还有那个曾经出现在泉州的无寿人都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从相貌上来看,应该就是两尸四骨七色使中的其余厉害角色。
这群无寿人数量大概四五十个,根据南珈提供的情报,除了被帝铭上校活捉的无寿人,剩下的应该都聚集在这了。他们团团围绕在一口朱红色的大棺材旁边,棺材上面,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敛服,戴着面具的怪异家伙。
从身材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陈无夜低声说:“墓主?”
能让两尸四骨七色使都护卫在周围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墓主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堂堂冰墓的墓主,竟然是一个女人?或者说,一具女尸?
我忽然想起张扎纸曾经跟我带的话,要我小心女人。难道说他早就知道墓主是女的不成?可他也是第一次来南极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柯斯达尔神使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埃及神庙,第一法老护卫神使柯斯达尔,响应规则令而来!敢问是谁布的规则令?”
人群中有人沉稳的说:“我是特案处帝铭上校,因为事态紧急,所以经过五位成员国负责任同意,才布了最高规则令。柯斯达尔神使一路辛苦了。”
即便是在几百个驱魔人中间,帝铭上校仍然穿着那一身没有军衔的军装。他把三棱军刺插在腰间的皮带里,双手抱拳,对着柯斯达尔神使遥遥行礼。
柯斯达尔和他身后的驱魔人们早就知道大名鼎鼎的帝铭上校,于是纷纷对着他还礼。只有我和陈无夜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梵蒂冈公约成员,就站在旁边一直往帝铭上校身后看。
我看到了沉稳的张无忍,看到了一脸贱笑的何中华,还看到了戴着头盔的麦莉大科学家,天竺的老和尚,还有神圣教廷的莉丝雅牧师,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但是却听说过的国外驱魔人。
陈无夜拍了一下脑袋,痛苦的说:“姥姥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哑然失笑,因为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第三次梵蒂冈会议之后,梵蒂冈公约名存实亡,各个成员国各玩各的,明争暗斗。因为如此,陈无夜这个凶人榜第一才能活的逍遥自在。
现在因为冰墓,大家又把酒言欢,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这说明各个成员国又开始联合起来了,从此以后,凶人榜上的成员估计没多少好果子吃了。
我俩在这嘀嘀咕咕,但是柯斯达尔神使和其他驱魔人却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自己只要响应了规则令,哪怕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也无所谓。
更何况帝铭上校是出了名的仗义,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一群残兵败将。
柯斯达尔看了看被包围的无寿人,低声问:“帝铭上校,现在是什么情况?”
帝铭上校轻蔑的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大家彼此之间都投鼠忌器,所以约好了要单打独斗。各位既然都身上有伤,不如先找个地方暂且休息一下,看看我等如何赢了这群不可一世的无寿人!”
话音刚落,一个光着膀子,全身都结满了冰块的无寿人怒吼一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手持一柄桃木剑,站在冰面上面无表情的说:“冰老道来接第三场!谁敢上场?”
他这一上场,顿时让我们这群新来的目瞪口呆,现在无寿人们全都集合在一起,不应该一拥而上,把他们全都给突突了吗?怎么忽然间就开始单打独斗了?帝铭上校这到底是唱哪一出?
驱魔人群中站出来了一个染着黄头的青年,从相貌和装扮上来看,他应该是来自中东驱魔人联合会的青年高手。中东的驱魔人联合会有点跟曼彻罗斯特财团类似,不属于任何国家,但是却被梵蒂冈公约所承认。
黄青年不卑不亢,走过去后就淡淡的说:“驱魔人联合会,萨菲尔≈ddot;伊萨≈ddot;阿卜杜勒……”
从冗长的名字来看,这人绝对是阿拉伯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个酋长的子孙。不过我也懒得看这些,而是问帝铭上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不仗着人多,直接冲上去干?
帝铭上校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我也想,可关键是现在做不到啊!”
他稍稍解释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要从我大闹炼骨河的时候说起,帝铭上校和梵蒂冈公约的其余成员国根据我留下的大功率信号射器,锁定了冰墓的最终位置。仗着人多势众,他们的确是一拥而上,直接就杀进了冰墓。
要说冰墓的无寿人虽然厉害,可毕竟人数少,终究还是架不住梵蒂冈公约的高手们。不过冰墓毕竟是无寿人的老巢,就算打不过,却也没多大的损伤,只死了几个本领不高的倒霉蛋而已。
本来帝铭上校的确是想一鼓作气,彻底解决了这个毒瘤。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两尸四骨七色使却簇拥着一口棺材,要跟帝铭上校谈判。
正好帝铭上校也没把握一股而下,于是干脆就本着拖延时间的想法跟对方谈谈。结果这一谈之下,才知道原来无寿人们竟然抓捕了不下上百个驱魔人,寻冰人。
当初进入南极大陆的驱魔人寻冰人不计其数,没有三四百也有四五百。这些人固然有梵蒂冈成员国派去打前站的高手,也有不少想浑水摸鱼的民间驱魔人。
甚至还有一些被无寿人抢劫了,一路追踪到这的高手。比如邙山咒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这么多的驱魔人,全都被无寿人们分散在各个地方,比如炼骨河,比如冻魂小屋,这样的地方林林总总不下七八个,全都藏在犹如迷宫一样的冰墓下面。
无寿人说,既然梵蒂冈公约找到了冰墓,不如咱们就来赌一把。就是这次赌注比较大,不知道你们驱魔人敢不敢来?
帝铭上校占据上风,哪里肯节外生枝,跟对方赌?所以就想拒绝。谁成想那口大红色的棺材里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说:“帝铭上校,你若是不赌也无所谓。那一百多个驱魔人怕就是要丢了性命。当然,以您的性格,我们冰墓也会作为报复代价被毁掉,可是有一百多个驱魔人作为陪葬,那也值得了。”
要依照帝铭上校的性格,他才不鸟这个藏在棺材里的女孩,直接大手一挥,先杀光无寿人,再活捉墓主再说。
可现在帝铭上校身为特案处的负责人,又是下一任规则制定者的强力人选,不管于情于理,都不能放弃那一百个被活捉的驱魔人。
更何况我和张扎纸也都在失踪人员名单之中,若是他不管不顾非得要干掉墓主,估摸着第一个要死的就是我和张扎纸。
于是帝铭上校稍稍思索了一下,就决定答应对方的条件: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