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阔眼神专注,嗓音是如往日一般的清润,然而语气却冰冷淡漠,没有任何的感情在。
“不过是反省背军章条例而已,都做不到?”
云阔完全不想分心除了药剂之外的破事上。
“可、可是……”
原璟顿顿卡卡地想要说话,拿着通讯器却是吞吞吐吐,“她说……”
旁边,抱着小熊猫坐在工作台上晃悠的燕陶不耐烦了,冷不定出声,“废话什么呢,还不快说。”
“家主,您在啊!”
原璟麻溜开口:“乔伊说她是云阔大人的救命恩人。”
“然后说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燕陶凉凉开口:“然后呢?”
“她说自己是云阔大人的未婚妻。”
“不背军章条例,也不进反省室。”
原璟偷偷摸摸瞧了一眼那边对峙的场景,手掌捂在嘴边,偷偷摸摸地说,“枫木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活生生跟乔伊在办公室坐到现在。”
“家主,我也是实在没法子。”
“枫木是尽职尽责的,乔伊说自己不认识字,枫木一个字一个字给她念,但乔伊根本不听。这打也不能打,一要送反省室那边,她就抱着椅子不肯走。枫木靠过去,她就扯着嗓子喊枫木占她便宜。”
“枫木怕动了乔伊,惹的您生气。”
原璟叹了口气,“这不,他都要给气疯了。我只能给您报个消息,求给个准话。”
云阔蹙了蹙眉头,“未婚妻?”
嗓音平淡,却也略藏着三分不喜。
以他的涵养,是说不出乔伊是他带上来做实验配置药剂这种话来的。
云阔叹了口气。
将台上的药剂瓶一一放到下边的空间停滞柜中。
“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不是什么未婚妻。”
云阔:“我把她带上来,另有别的原因。而且,就算是我的什么人,也不能违反云霄号的军规。”
“告诉枫木,惩罚翻倍。”
原璟欢快地应了一声好,挂掉通讯。
地球,华国,秦宅。
秋日的早晨,冷风簌簌而过,吹起落叶无数。
秦纵依旧只穿了件衬衫。
黑衣黑裤,身形颀长瘦削,他站在初秋的冷风中,微微仰目,望着那缓缓升起的红日。
桔色的日光逐渐转成热烈的橙红。
然而,那日光洒落而下,却未曾带着什么热力。
光亮仍在。
热量,却都被飒飒秋风带走了。
男人在庭院中站了许久。
二楼阳台,秦义撑着手杖坐在木藤椅上,苍老的面庞瞧不出什么感情来。
管家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微微躬身下去,“老爷,要不要去叫三爷上来?”
他已经在那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他爱站,让他站去。”
“大不了晒成干。”
秦义呵呵一笑:“到时候你再去撒点盐上去,老子送他上天。”
管家……
不,这不是我跟了几十年的老爷。
老爷不是这样的。
“老爷,您说,三爷能想通吗?”
管家忍不住开口。
他看着秦纵长大。
然而已经许多年,没看到秦纵茫然无法做决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