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刺痛的感觉慢慢传入大脑,依云客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手指上泛起来的白霜。
那是从依云叶格身上带过来的。
他的儿子,死了?
依云客本就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他颤抖着再次伸出手去。
不顾依云叶格身上的低温和霜冷,慢慢地,手指触摸到依云叶格完全僵硬冰冷的脸上。
依云客心痛至极,猝不及防的打击之下,脸色唰地白了。
他站在已经死亡多时的儿子跟前,一动不动。
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他最出色的小儿子,再回来时,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啊——”
依云客死死攥住了旁侧的架子,悲痛欲绝。
啸声凄厉,宛若杜鹃啼血,江海翻滚倒流。
悲恸到了极致,仿佛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清楚了。
那是仿佛梦一般的茫然和虚无感。
依云客的啸声带着依云兽天生的尖利和骇人,就如同无差别声波攻击一样。
依云鲁格距离的最近,他想要过去安慰父亲,反被突然而至的啸声掀飞出去。
方才受伤的五脏再一次被冲击到,整个人摔出门外,撞到走廊的墙壁上。
他捂着胸口,喉咙蓦地涌上来一阵腥甜气息。
依云鲁格压抑着痛楚将那阵腥甜压下去,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溢出血来。
“少主。”
“少主,你没事吧?”
“……”
角落处突然冒出五六个人来,他们是依云家中的近卫和任职的将领。
几个人塞着耳塞,七手八脚地直接扛起依云鲁格往远处走。
“别、别抬我,快放我下来。”
父亲,父亲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他得过去安慰他。
“少主,您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啊。”
“就是,瞧瞧你都摔成什么样子了。”
“趁早闪人最好。”
一群人理都没理会他的话,扛起人就往外跑,一溜烟跑出了主控室的范围。
主控室内。
“燕陶,沧澜!”依云客嗓音尖锐难听,兽目中眼神怨毒,“我要让你们以命偿命!”
“阿嚏!”
燕少爷蹲在科研室的玻璃标本前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随意擦了擦鼻子,“哪个混蛋在背后偷骂本少爷呢!”
说着,燕陶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少年挺翘的鼻头红彤彤的,桃花眸也蒙上了层水雾,云遮雾罩的,仿佛是烟雨时笼罩湖水的云雾一般。
眼眸漂亮的惊人。
游在玻璃瓶中的小锦鲤漂亮地一个甩尾,悠哉悠哉地摇摆着身体游到了少年跟前。
隔着一层玻璃,一人一鱼四目相对。
“还别说,这么瞧着,你俩还挺像的。”
工作台前,云阔唇角含着笑意,回望了少年一眼。
悠远清润的眸中,晕着温柔宠溺的暖光。
少年郁闷地戳了戳玻璃,漂亮的眉目蹙起来,凉凉怼他,“小阔阔,你这一趟,弄回来的小玩意不少嘛。”
“这只小鱼长得可比青龟鱼漂亮多了,白白胖胖的,”少年说着,桃花眸缓缓眯起,舌尖在唇上舔了下,“不知道口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