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与姮娥缓步下楼,一个是一方大帅,北极四圣之,手握重兵,八面威风。另一个是天庭之一美人儿,成熟的水蜜桃子一般,甜美可口。
众食客想看又不敢,于是一个个都面带崇敬地看着天蓬,只是那眼神儿的焦距都落在了姮娥的身上。
天蓬其实已经察觉,不过他倒不在意,反而略升得意之感。走在他身边的,是天庭第一美人儿,多少人只能仰望,而他,不但能同席饮酒,并肩而行,以后还可以……
在天河秘境,为她建一处洞府,那不就是金屋藏娇么?
天庭第一美人儿,将成为他的禁脔,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未来,充满期待啊。
微醺的天蓬,踌躇满志地走了出去。
天蓬平时的穿着,却也不是一身金甲,出行坐的也不是黄金战车,而是一条螭龙拉着的车子。
陈玄丘看了,不禁微微摇头,螭龙虽非真龙,在人族眼中也是异常尊贵的异种,可在这天庭大修士面前,不过是一个坐骑,也难怪四海龙王宁愿跟着他造反。
不过,这也就是他有葫中世界,免了龙族的后顾之忧,否则龙族绝不敢冒灭族之险,与天庭作对。
“仙子,请登车。”
天蓬尽显绅士风度,笑容可掬地请姮娥登车。
姮娥嫣然一笑,扶着他的手,姗姗登上龙车,媚目向他一扫,娇声道:“这是元帅的车子,倒让元帅随车而行,小女子怎么过意得去,不如,就请大帅同车而行?”
天蓬一听,惊喜地道:“这……这可以么?”
瞧他受宠若惊的样子,姮娥心中欢喜。
昊天之前最宠爱她的时候,也没对她如珍似宝。
王恶更不用说了,只是她名义上的情人,为了避嫌,偶尔装样儿往太阴星去,也是召一群仙侍共处一室,观一夜歌舞,天明即走,连她的面儿都不见。
天蓬如此身份地位,却能对她如此,或许,跟了此人,真是最好的选择。
天蓬上了车,规规矩矩贴着另一侧坐了,和姮娥隔了一拳的距离。
天蓬坐下便想,天工阁这是做的什么破车,为什么要如此宽大?
待那螭龙飞起,平稳地向天河飞去,天蓬又想:“这该死的畜牲,为何要飞的如此平稳?你就不能颠簸一下?”
天蓬正自懊恼,姮娥眺望前方,欣喜道:“呀,上一次来天河畔,只顾主持仙人大会,倒不曾认真瞧过这天河风光,好美呀。啊,那里是什么地方?”
姮娥纤纤玉指向前一指,指向天河边一处山崖,这样一动,身子便自然地向天蓬这边滑了一下,膝盖与膝盖轻轻触碰,身上的香气天蓬也嗅得更清晰了。
这一来天蓬真有飘飘欲仙之感,忙含笑道:“哦,那里是猪头崖,我取的名字。你现没有,那座山崖,形似一只猪头呢。在那崖下,沉三千丈,便是天一宫,存放天一神水的所在。”
“呀,还真的像个猪头呢。”姮娥以手掩口,咯咯一笑,那娇躯香香软软的,便与天蓬有了更多的接触。
天蓬心中一热,右手便探出去,捉住了姮娥扶在座位上的一只小手。
姮娥纵目远眺,仿佛浑然不知一只柔荑已被天蓬握在手里。
天蓬大喜,顿时放开胆子,轻轻摸挲她的小手,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陈玄丘化作珠钗贴在姮娥的云鬓之上,将二人身子中间握在一起,藏在座位上摸挲的小动作尽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好笑:“这头猪,摸摸手儿就陶醉成这样儿了,怎么像个初哥儿似的,真是没有出息……我擦!这是想摸屁股吗?这个猪头,胆子真大!”
姮娥稍稍挪开了身子,有些嗔怪地瞟了天蓬一眼。
天蓬嘿嘿一笑,收回手来,往鼻下一抹,手有余香。
天河到了,天蓬又懊恼了,真的好想就这么坐在一起,驶到海角天涯啊,天河为什么要这么近?
天蓬不停地出天问。
……
毫无疑问,南山雁是六丁玉女神将里最有功利心的一个。
这是宣妙衣说的。
在南山雁自己看来,有事业心,有错吗?
她不想安于现状,她想走的更高,这有什么不对?
她又没靠自己的美色做敲门砖,嫁个高阶神官从而谋求更高的地位,她靠自己的努力也不成?
那些井底之蛙,就是见不得她好。
所以,六丁玉女神将里,她是最拼的一个。
今天,南山雁就收到线报,有人胆大包天,想盗取天一神水。
天一神水,是滋养天河水源的根本,因为有它的存在,天马才能称其为天马,饮过天河水的天马,才能纵横天界。
所以,天庭对天一神水一向看管甚严,不许任何人擅自动用。
那些仙人,跑去天河边采撷仙草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胆大到想盗天一神水?
南山雁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几位神将,大家处的又不愉快,何必分功于他人。
南山雁单枪匹马一个人,便悄悄赶到了天河畔。
敢盗天一神水?
一开始南山雁也是不信的,但是那个线人她用了很久了,一向没有出过差错。而且听他所言,逻辑严密,没有任何破绽。
既然如此,南山雁没有理由不信。
她知道天河水军对天一神水看管甚严,她只要现了盗天一神水的仙人,及时出警讯,天河水军顷刻便至,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孤掌难鸣的问题。
这样一来,功劳却能大半落在她的身上。
我的献谏议之功,再破获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一定可以高升了吧?说不定,我也能混一个星官当当。
南山雁想着,美滋滋的。
看着悄悄隐藏在丰美水草之中的那道倩美的俪影,鹤羽微微一笑:“她上钩了。”
值日功曹周登陪笑道:“还得是鹤仙官您老出手哇,果然手到擒来。”
鹤羽乜了他一眼,道:“都是废物,憋了几天,浪费我多少时间,一点把柄也找不到。”
值年功曹李丙叹口气道:“南山雁真的找不出一点问题嘛,她俸禄不高,还自己花钱养着几个线人。旁的神将对一些小小不言的事情,通常都会睁一眼闭一眼,因此一来,多少还有点儿额外的好处,偏是这个南山雁,眼里不揉一粒沙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可你要说毛病,着实一点也寻不到。”
鹤羽脸色一沉:“你这么说,是说本仙官陷害忠良了。”
值月功曹黄承乙赶紧道:“鹤仙官您误会了,我大哥心眼儿实在,他只是苦恼不知该如何编排南山雁的罪名。”
鹤羽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淡淡地道:“去吧,诱她下水,捉她一个人赃并获!”
“小神遵命!”
值日功曹周登、值时功曹刘洪答应一声,把一身仙人常穿的月白色衣衫往身上一罩,又用白巾蒙了面,便向天河边潜去。
鹤羽望着他二人故意显露行踪,引起南山雁的注意,并悄悄蹑了上去,不禁抚须微笑起来。
为何他能成为天后的心腹?
主子说三分,你得想到七分,凡事都要上头耳提面命,就像四值功曹似的,永远也不会有出息。
收买南山雁的线人,用假情报诱她下水,潜至天一神宫,不但可以成功栽赃,害死南山雁,让天后娘娘满意。还能填上昊天上帝私自取用天一神水给姮娥仙子“美容”的亏空。
天帝用了一升的天一神水,只为让那姮娥仙子尽快清除真火之毒,恢复美白肌肤。
可这亏空就是亏空,现在栽到南山雁身上。将来就算事情为天帝所知,念及他为自己解决了一桩隐患,天帝那边也会看重他的。
这,就是智慧的力量啊。不用像王恶那样出生入死,他鹤羽也一样可以凌驾于众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