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微笑地道:“一座碑!”
“一座碑?”
只一瞬间,无当圣母的脑海之中,便飞快地闪过一些先天极品法宝的名称来。
可是,不要说是极品先天至宝,便是先天灵宝,后天至宝,后天灵宝中,以她见识之博广,也是不曾想起有一件是碑状的。
就在这时,陈玄丘一动念,一团紫气氤氲,喷薄而出。
紫气散出,一口质地洁白、高有丈余、周身遍布玄奥道纹,却不见一字的圣碑,已经出现在陈玄丘的头顶。
陈玄丘抢在金灵圣母之前,高声宣布道:“吾,截教大护法陈玄丘,今以吉祥圣碑,为我截教镇压气运之宝!”
吉祥圣碑轰然飞出,凌空镇压于碧游宫的上空。
圣碑一出,周天气机顿时锁定。
九条气运金龙往复盘旋,长吟鸣叫,却终是逃脱不得,最终随着一团团气运金气,缓缓降落在碧游宫的琉璃瓦上,形成龙纹云纹的一团团金色图案。
那碧游宫本来通体都呈现一种美玉的翠绿颜色,如今被这层气运金光覆盖,又有阳光照耀其上,顿时一片金碧辉煌。
碧游宫阶前众人,不禁望而兴叹。
瑶池金母更是看得心动不已。
陈玄丘身上,这是究竟有多少底牌、多少强大的法宝啊!
她以天后之尊,竟然也从未听说过这“吉祥圣碑”之名。
但是以她的眼力,自然可以见到,在这吉祥圣碑镇压之下,金龙气运竟然没有一丝外泄。
这等法宝,锁定气机,混元如一,竟似比之太上老子镇压人教气运的乾坤图,也是不逊分毫?
那是不是说,我若算计成功,不仅能攫取陈玄丘八神兽之躯、八神兽之力,还能谋得他的一身宝贝?
这样一想,天后娘娘心思更加热忱,仰头凝视着空中的陈玄丘,就像是看到了一枚汁肥味美的大蟠桃,馋得竟是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吉祥圣碑,本为石矶娘娘本体所化。
这石矶娘娘本是个散修,可道行却还在阐教太乙真人之上,若非太乙用了师门法宝,也害不了她。
却是因为,石矶娘娘寿命绵长,靠着活得久,硬生生把她的修为提上来的。
正因她本有自己的修行法门,所以拜入截教时,通天教主将她列入外门弟子,而非内门。
说起这石矶来历,那实比这三界之中,任何一尊大能都要长。
她,诞生于玄黄时期。
道祖鸿钧当年游走三界时,常常自夸:“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虽然是天地间第一尊圣人,矜骄不已,但也只敢说天地玄黄之外,他才是第一人。
因为玄黄时期,他都不曾诞生呢,实在没办法往自己脸上贴金,把玄黄时期也算进去。
如果做一个时代区分,这整个宇宙到目前为止,共分为:玄黄时代、混沌时代、鸿蒙时代、洪荒时代、上古时代、当下……
共六个时代。
其中混沌时代末期,就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
鸿蒙时代是盘古开天辟地后,渐渐衍化三界的时代。
洪荒时代就为众人所熟知了,鸿钧罗喉大战、龙凤麒麟大战、巫妖大战,俱皆生于这一时期。
只不过,活得久不代表道行深。
玄黄时代的一块顽石,要想诞化灵识、化形修行,怎么可能比得了虽然是混沌时代才诞生的,却能孕育盘古大神的创世青莲?
但,石矶娘娘被炼化出原形,重又变成一块无知无识的顽石后,却是被人藏进了这葫中小千世界,做为创世之碑。
在小千世界流速奇慢的时空里,又历经了无数岁月,诞生了葫中小千世界的世界意志—吉祥。
如今它于小千世界中的地位,不亚于大千世界中的创世青莲。
用它来镇压截教气运,瑶池金母也只能看出,它应该是不逊于乾坤图的一件无上功德法宝,却不知乾坤图于这吉祥圣碑而言,却是提鞋都不配。
眼见九条气运金龙受到镇压,乖乖贴伏于碧游宫顶,陈玄丘这才微微一笑,抬手想要收起吉祥圣碑。
镇压气运之物,可以长期镇压其上,但是镇压完成,也可以收取,待到镇压之力不稳了,再补镇一次就行,就像一座镇压大阵渐渐失去灵力后,重新补充力量即可。
太上圣人的乾坤图、元始圣人的盘古幡、通天圣人的诛仙剑阵,当年可也是随身携带的,并不常年镇压在他们的道场之上。
不料,陈玄丘抬手欲收吉祥碑,却现那石碑仍旧稳稳地定在空中。
陈玄丘微微一诧,便感觉那吉祥圣碑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投注在自己身上,似乎……
那种感觉,就像他身上有什么吸引吉祥碑的东西。
吉祥碑所诞生的意识是吉祥,离开吉祥,这件至宝其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也无法诞生第二意识。
但是吉祥世界的主人是陈玄丘,是来自于另一大千世界之人,他曾不只一次,将这吉祥碑带出小千世界,浸染了大千世界的气息。
因此,吉祥碑竟尔再度渐渐萌生意识。
只是此刻的它,意识薄弱的就像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
它的意识脆弱的还什么都做不了,它只是就像感觉到了乳汁所在似的,本能地关注到一个点。
陈玄丘心中一动,难道它是想……
陈玄丘试探地一扬袖,将那袖中所藏的紫微帝皇玺亮了出来。
吉祥碑顿时产生一股吸力,将那紫微帝皇玺摄了过去。
然后,陈玄丘就眼睁睁地看着吉祥碑将那枚紫微帝皇玺硬生生地吞噬了进去。
吞噬了紫微帝皇玺的吉祥碑,在陈玄丘勾连的神识感应中,就像是打了一个奶嗝儿,登时就愉悦满足起来。
便于此时,与吉祥碑有着神识联系的陈玄丘,便感觉亿万道星辰联系,齐齐投射向吉祥碑,而其中属于紫微星域的众星辰,更是建立了可以直接由其控制的强大联系。
紫微,乃统御万星之帝。
紫微帝皇玺,便是他操纵诸天星斗,感应亿万星辰之宝。
而此刻,吉祥碑竟然吞噬了紫微帝皇玺,剥夺了紫微帝君对于周天星斗的感应。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陈玄丘也不会想到,吉祥碑感应到同为玉石质地、蕴含强大能量的紫微帝皇玺,产生了吞噬之念,而他丝毫未加阻止,将为不久之后的他,带来多大的幸运。
眼见得陈玄丘竟尔祭出这样一件无上法宝,稳稳地镇压住了截教气运,金灵圣母仰望空中,也不禁心怀感激。
受困于《封神榜》的众同门,重开山门之日的大劫、九条气运金龙的呈现与镇压……
截教上下,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这个掌教,该由陈玄丘来做才对。
只可惜陈玄丘把长留众妖仙转送截教时,那叫一个如释重负,看起来他是根本不愿掌控一教,失了逍遥的。
那便再等等吧,他毕竟还年轻,等他心性渐稳,失了游历三界的兴趣,我再让贤。
金灵圣母也是极心高气傲的天才,本来觉得师尊禁足不出,师兄叛入西方,她来掌教,不仅是责无旁贷,也是舍我其谁。
但此时此刻,在她心中,最适合的二代教主人选,却是非陈玄丘不可了。
不急不急,三霄师妹倒是好眼光,选了这么个好女婿。
他与我截教,从此再挣不开,终有一日,能劝他坐上这掌教之位!
金灵圣母欣慰地想。
一旁,瑶池金母也是目不转瞬地看着陈玄丘,已经在幻想将他吞噬后唯我独尊、逍遥极乐的意境了。
殷受也同样仰看着天空,他不懂那么多,也评估不出大哥方才祭出的法宝是何等了得。
他只是想,在人间时,大哥不管是在西岐还是中京,不管是在东夷还是南疆,永远都是最叫人瞩目的一个。
哪怕他出现时,一无所有。
如今到了天上,大哥也依旧如此啊!
仰望着碧游宫上空最靓的那个崽,小受受不禁抚掌赞叹:“大哥就是大哥……”
……紫微帝星上,青华、长生两位帝君架着受了重伤的紫微帝君匆匆返回,一问星上留守的天将,已经把勾陈帝君送到宫中静室,请紫微星上的医神治疗,二人便马不停蹄地
把紫微星君也抬了去。
紫微帝星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之星,北斗七星被占,紫微帝皇玺被剥夺,已经失去对周天星斗的掌控,无法从诸星借力,疗养伤势。
可他二人这么重的伤,又哪是一个小小医神所能治疗?
静室之中,长生帝君和青华帝君对坐呆。
若论医术,长生帝君也是懂医术的,比那医神还高,可是刚刚检视过之后,他就是这副苦瓜脸儿的表情。
青华帝君道:“长生道兄,如何?”
长生帝君道:“我已为两位帝君服下我研制的长生丹,勉强吊住了他们一口气,但要痊愈……”
青华帝君紧张地道:“如何?”
长生帝君摇摇头道:“紫微帝君还好,将养百日,伤势便会基本痊愈。而勾陈帝君,还能活着,已是奇迹,若想痊愈,我实在无能为力。”
青华帝君的脸色开始青:“就连长生道兄都无计可施么?”
长生帝君苦笑道:“我也毫无办法。勾陈道兄,现在……已经没有人形了。我以神丹,勉强吊住他一口气,将他的元神锁在体内而已。”
青华帝君道:“难道就别无他法了?”
长生帝君道:“西方须弥山,有八宝功德池,肉身全无,也可滋养重生,必能疗其伤势。”
青华帝君翻了个白眼儿,冷哼道:“如今西方巴不得我天庭崩溃,安能借我八宝功德池,疗养勾陈帝君伤势?”
长生帝君缓缓道:“据说天庭第一大灵官王恶,曾在鹿台一战,被摧残的不成人形,是真武大帝以无上体术,为其疗冶的伤势,却不知道勾陈帝君……”
南极长生上帝看了看那团不成人形的烂肉,不忍卒睹地错开目光,深吸一口气道:“能不能治得了勾陈帝君的伤势。”
青华帝君蹙眉道:“要把勾陈帝君送去天庭?那不如把紫微帝君也一起送去,借助天后娘娘的瑶池秘境滋养,会早一些养好伤势。”
长生上帝道:“天后娘娘……不是说随我等秘密前往北极天,欲说服九天玄女归降的么,怎么一直不见她的动静,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青华帝君摆摆手道:“天后乃三尸准圣,无上修为,除了圣人,谁能留得下她?想必是说服失败,无颜见人,已经悄悄回返天庭了。你别忘了,咱们这位天后娘娘,可是一
向自矜高傲的。”
长生上帝一想也是,就凭天后的一身修为,她又是秘密去会唔如今的敌人,不可能不预留后手,谁能留得住她,便放了心。长生上帝道:“不错,天后应该已经是回了昊天宫。那么,便把勾陈帝君尽快送去吧,至于紫微,他是紫微星域之主,如今赴太阳、太阴两星执行计划的,多是他的直属部
下,他若不在,你我却不方便代他行事。”
青华帝君看看白玉床上,被长生上帝摆成盘坐之姿正在闭目吐纳的紫微帝君。
因为他胸骨被击断,刚刚被长生上帝校正过来,所以呼吸极是轻微,动作不敢稍大。
青华帝君苦笑道:“也罢,再有几日,紫微道兄也该苏醒了。虽然暂时不得行动,可是对其所属号施令,终究是紫微道兄,方才名正言顺。”
说到这里,青华帝君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等气势汹汹而去,怎料得,竟是这样一个结局?合我四御之力,下场竟如此凄惨,难不成,我天庭气数,真的尽了么?”
长生帝君呵呵一笑,道:“青华道兄何必说这样丧气的话来,等我们拿下太阳、太阴两星,摆出周天星斗大阵,一众叛贼,弹指可灭,便容他们猖狂一时又如何?”长生帝君微微眯起眼睛:“太阳十小儿,太阴十二素女,此时,该已就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