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报复?”沈昊林摇摇头,表示非常的不理解,“这个要挟是怎么来的?这个报复又是从何说起?完全是没有道理的,根本就说不清楚的!”
“要是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肯定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按照完颜家的人的想法,就可以说的明白了。”沈茶冷笑了一声,“现在我们可以站在他们的那个立场上想一想,为什么会有所谓要挟和报复的出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挟应该是跟小天哥的舅舅们有关系,他们和金国王子之间有秘密的来往,他们为金国传递消息,金国为他们有可能要做的一些不轨的事提供一些支持。这个合作是很隐秘的,没有什么人知道的,所以,在王子看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用的把柄,用来威胁人的话,屡试不爽。而且,这件事一旦被曝光的话,即便薛伯母已经嫁入武定侯府,也洗脱不了现已,说不定还会连累到武定侯府。”
“说得对!”薛瑞天恶狠狠的灌了一口茶水,“后来我家生的那些变故,不就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吗?我真的怀疑,当年的事情,那个人渣就是幕后黑手。”
“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我们猜测,应该跟他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薛伯母不配合,小天哥的舅舅们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跟金国王子合伙坑害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口说无凭,我们还是需要证据的。就算去了古城,得到了沙漠之花,小天哥……”沈茶看向薛瑞天,“想要翻案的话,一朵花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的。”
“我知道!”薛瑞天朝着沈茶笑笑,“我所需要的真相,母亲所需要的清白,必须是有据可依的。”
“你了解就好!”沈茶把一堆瓜子皮扫到一边,把剥好的瓜子仁用一张纸垫着放在了秦正的面前,又重新抓了一把瓜子,不紧不慢的剥了起来。“至于那个报复……我不是很理解,难道是出于感情方面的?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娶妻生子,就是对这段感情的忠贞不渝的表现,所以,薛伯母就应该跟他的选择是一样的,否则就是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他应该就是这么想的。”沈昊林伸手摘掉沈茶头上沾着的一个毛毛,扔到了一边,“他认为伯母应该可以理解他的苦衷,应该可以等到他把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谈婚论嫁,无论这个过程是多么的漫长。”
“他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呢?”沈茶和金菁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凭什么要为了那段虚无缥缈的感情断送自己的未来呢?”
“就是说,我就觉得这个人的脸皮真的太厚了,不愧是完颜家的人。”薛瑞天狠狠的点点头,偷偷的抓走了一小撮沈茶剥好的瓜子仁,快速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要挟那一点,小茶说的没错,指的就是我舅舅给他们金国做内线的事。其实,他们自己应该也很害怕,要不然,怎么会打了母亲的旗号行事呢?至于报复,我觉得就是无稽之谈。先,要确认双方有这种对彼此的爱慕之情,是不是要经过双方的确认呢?比如咱俩……”薛瑞天抓着金菁,“假如小菁菁是女孩子啊,我跟小菁菁说,哦,美丽的小姐,我心悦之!小菁菁如果对我也有好感的话,就会作出相应的回应。”
“哦,英俊的公子,我也喜欢你!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你就去请人说亲吧。”金菁拉着薛瑞天的手,朝着他眨眨眼睛,抛了个媚眼,还撅起嘴,作势要亲薛瑞天。
沈昊林伸出手,捂住沈茶的眼睛不让她看,这两个人真的是越来越恶心了,昨天的晚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对吧?”薛瑞天伸手拍了一下作怪的金菁,让他恢复正常,“一般来说,都是应该这样的吧?那位自以为是的金国王子,向母亲表达了爱慕之情以后,既没有等到母亲的回应,也不再继续表白,仿佛就从来没有生过一样,那么,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认为,这件事情就此打住,若是没有后续,那么,各自婚嫁就是最好的结局,对不对?除此之外,他因为家里的事情,一声不吭的走了,连和母亲打个招呼都没有,更别提说请母亲等他来提亲、迎娶这样的话了。难道母亲就因为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这辈子就要拴在他的身上,一辈子不婚不嫁,苦苦的等他一辈子吗?这个人也太过于狂妄自大了吧?”薛瑞天一摊手,“他是一辈子没有娶妻、没有生子,可我不觉得这是他可以用来要挟或者说报复母亲的,我甚至认为,他不娶妻生子,只有一小部分是母亲的原因,绝大部分还是出于他的野心。”
“我赞同小天哥的想法,我们接触了那么多完颜家的人,他们的自私自利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不否认完颜喜的兄长对薛伯母是有感情的,但这段感情其实是非常脆弱的,根本就禁不起考验,一旦要他在这段感情以及一个巨大的利益之中进行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利益,这份感情就不值一提了。”
“关于金国王子的婚事,曾经有一个传闻。”秦正看向自己的小徒弟,“你应该记得吧?”
“我记得。”看到其他人都望着自己,沈茶解释道,“我收集近五十年辽金宗室成员的资料的时候,现金国王子和辽国的一位公主曾经议亲,这位公主的地位在辽国非常有分量,她嫁过去,金国可以从辽国得到极大的好处。本来,金国这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但辽国公主不想嫁到金国去,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这位辽国公主用了什么方法,反正这桩婚事取消了。如果辽金联姻成功的话,嘉平关城现在所面临的压力会更大的。”
“就是说,他自己都要联姻了,都要为了巨大的利益放弃这份感情了?”薛瑞天冷笑,“那他还有什么脸说母亲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他的那个做法不也是一样的嘛?不对,他更加的下作、更让人觉得不齿!”薛瑞天嗤笑了一声,看向晏伯,“其实,是他自己没有娶成辽国公主,所以恼羞成怒了吧?多年不见就威胁人,这个人的脸还真是够大的!”
“怎么可能?”坐在薛瑞天身边的金菁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傻,有利可图的时候,肯定是要先假装一下。”
“小菁菁说得对,肯定不是刚见面就威胁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看到沈茶把刚刚剥好的瓜子仁递给自己,晏伯笑眯眯的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两个人那么多年没有见面,自然是要先叙旧的,金国王子需要解释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放低姿态,把过去的那些恩怨全部都理清楚,否则,下一步就没有办法去做。如果嫂夫人一直都对他抱有怨恨的话,她就不会帮他的。只是……嫂夫人也不傻,金国王子当年是那么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今对她一个女流之辈这么的……不说低三下四也差不多了,她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压根就没有相信他的那些鬼话。”
“薛伯母经过当年的那些事情,涨了不少的经验,而且,他们重逢的那会儿,她在边关也呆了不少时间了,绝不是当年的那个心高气傲的贵族小姐了,不会轻易的再被那些甜言蜜语欺骗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沈茶看看薛瑞天,“因为,她有了必须要守护的人。”
“是我吗?”薛瑞天指指自己,“因为我,所以拒绝那个家伙?”
“不然呢?这天下的母亲,绝大多数都是疼爱、保护自己的孩子的,一旦有什么危险,都是母亲冲在前面的。当然,例外也是有的,只不过是极少极少的。”
说完,沈茶转过身,把一小撮瓜子仁喂到了沈昊林的嘴里。
看着沈茶有点黯淡的表情,沈昊林朝着薛瑞天和金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缓和一下气氛,逗逗沈茶,让她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及让她心情变得不好的人。
“诶,小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薛瑞天抱着胳膊,很不满的看着沈茶,“你这也太偏心了,不给我们剥瓜子,也不喂我们吃,我们跟昊林的待遇差得也太远了吧?”
“就是,就是!”金菁点点头,附和道,“算年纪的话,我们都是你的兄长,不能因为昊林是你的亲兄长,你就区别对待,对不对?既然你喂了他,也要喂我们吃瓜子。”
“对对对,我们也要喂!”
“是吗?”沈茶一挑眉,露出一个坏笑,“我对你们再好一点,喂你们吃鞭子,要不要啊?”
“女将军饶命!”薛瑞天和金菁作了个揖,“女将军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家听到暖阁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沈茶应了一声,梅林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屋里的人行了礼。
“午饭已经送过来了,要现在摆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