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跟沈昊林聊了几句,就觉得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刚刚过去的这一天一夜,耗费了沈茶全部的力气,她整个人都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辽、金来的都不是省油灯,再加上他们之间又有着姻亲的关系,万一是做了个局让大夏往里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所以,她全程都在警惕每一个人,默默的琢磨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寻找其中的漏洞。总之,现在是安全的从午马镇回来了,案子也破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整个人才算是彻底放松了。
沈昊林觉沈茶睡着了,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掖了掖她的毛毯,拿了一本书坐在她的身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暖阁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吵嚷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沈昊林微微一皱眉,下意识的抬起头去看沈茶,现原本躺着的沈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一脸茫然、两眼无神的望着暖阁的门口。
看到她这个样子,沈昊林莫名的觉得有点可爱,这丫头应该是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了,只是还没有彻底的醒过来,整个人还处于懵圈的状态。沈昊林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把人搂在了怀里。
“茶儿?”沈昊林亲了一下沈茶的额头,“醒了吗?”
“兄长!”沈茶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蹭了两下,“好吵,吵死了!”
说完,她顺手拿起了身后的那个靠垫,使劲的朝暖阁的门口扔去,就听到“砰”的一声,靠垫砸在了门上,把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外面的人“咣”的一脚把门踹开,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诶,昊林?小茶?”
薛瑞天带着沈酒、夏久和红叶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他们一直都认为暖阁里是没人的,所以,听到刚才“砰”的那一声,他们被吓着了,以为是镇国公府又遭贼了,所以才会踹门进来。结果,没想到进来一看,居然是沈昊林和沈茶。
“大哥,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沈酒跑过去看看一头栽在沈昊林怀里又睡了过去的沈茶,转身朝着其他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我姐睡着了,咱们小点声啊,她要是被吵醒了,不止会扔靠垫,还会扔暗器的,为了咱们的性命着想,千万千万别再吵她一次了。”
“刚才要是知道小茶在这里睡觉,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大吵大嚷的。”看到沈昊林投过来疑惑的眼神,薛瑞天解释了一下,“这俩……”他指指沈酒,又指指夏久,“中午吃得太饱了,相约去校场打一场,这小子……”他指指夏久,“不是小酒的对手,打输了,但是不服气,非要说是小酒耍阴招赢了他。本来呢,他俩是越着找其云去评理,可路上遇到我和红叶了,就吵吵闹闹的非要让我们俩评理。”
“结果,我们还没看完他们的还原呢,将军就被吵醒扔了靠垫。”红叶摞了一大堆靠垫,懒洋洋的靠在上面,打了个哈欠,朝着夏久和沈酒摆摆手,“我刚才就想说,评理就算了吧,你们下一次在比试的时候,找个人给你们做评判不就行了,对吧?”
“红叶姐姐说的对!”沈酒和夏久同时点头,“下次我们再打的话,就找姐姐你来做评判!”
“只要我那会儿不忙的话,是没有问题的。”红叶答应了,“元帅和将军不是回去休息了?怎么又回来了?”
沈昊林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低头看看怀里依然睡得很熟的沈茶,轻轻叹了口气,“她累坏了。”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可以痛痛快快的过年了。”薛瑞天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打开之后里面是透明的、散着淡淡清香的药膏,他抠了一点抹到了额头磕出来的大包上。“本来应该是我陪她去的,生什么事,我也能挡在她前面,谁能想得到,我居然撞门上,错失了这个机会。”他涂完了药膏,看向也昏昏欲睡的红叶,微微一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小茶是累到了,你怎么也无精打采的?”
“不知道啊!”红叶翻了个身,抱着一个靠枕,迷迷糊糊的说道,“整个人都觉得没什么精神,浑身上下软绵无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看看!”薛瑞天走过去,伸手在红叶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你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你病了,都烫成这样了,你不知道吗?你们两个……”他朝着沈酒和夏久招招手,“帮我把这个家伙弄到金苗苗屋里去,让金苗苗好好的给她看看,该休息就休息,该吃药就吃药。”他伸手戳戳红叶的脑门,“老老实实吃药啊,不许把药都给我倒掉,你得快点好起来,知道吗?大过年的,你给我来这么一出,真是……”
看着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表情还是特别担心的薛瑞天,红叶莫名心中一暖,乖乖的点点头。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一个两个都这样!”薛瑞天无奈的坐在了沈昊林身边,看看依然没有丝毫迹象要醒过来的沈茶,“对了,你现没有,这两天小酒的情绪也不太好。其云和久久去试探了一下,也没探出什么,不过,久久说,他这几天总是在做噩梦,总从噩梦中惊醒。”
“小酒吗?”沈昊林点点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这样。”他轻轻叹了口气,“茶儿说,那些梦都是他们还没有从那个破房子里逃出来时生的一些事情。”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啊,他能记住当时生了什么?”薛瑞天摇摇头,“应该记不住的吧?”
“记得住!”沈茶靠在沈昊林的怀里,蹭了蹭,并没有睁眼,含含糊糊的说道,“我问过他,他说记住的都是那些我被伤害的画面,他每次做了那种梦,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差,会低落很久。”
“醒了?”沈昊林低下头看看沈茶,“醒了就不要再睡了,免得晚上睡不着了。”
“好!”嘴上虽然答应了,沈茶的眼睛还是不肯睁开,不过,她的耳力已经恢复了,她伸手拍拍薛瑞天,“小天哥,你头上的包好些没有?苗苗说给了你一盒特别好的药膏,很快就能消肿的。”
“好的差不多了。”薛瑞天笑眯眯的看着她,“对了,回头把你的小八借我用两天。”
“可以的。”沈茶点点头,“红叶病的厉害吗?”
“你都听到了?那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说什么就是浑身上下很酸疼,哎,应该让金苗苗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薛瑞天无奈的摇摇头,转脸就看到沈酒和夏久勾肩搭背的走进来,“金苗苗怎么说?”
“人她已经扣下啦,大年三十儿之前是不能回侯府的。”沈酒看到沈茶动了动,一溜烟的跑到了她身边,“姐,你睡醒了吗?”看到她点点头,沈酒又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感觉好些了吗?看上去还是很疲累。”
“别担心我。”沈茶睁开眼睛,看到蹲在自己面前好像小狗狗一样的弟弟,拍拍他的头,“又做噩梦了?”
“姐姐!”沈酒搂住姐姐的胳膊,很委屈的说道,“姐姐,我会变得很强大,会保护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真乖!”沈茶摸摸自己弟弟的头,“姐姐相信你!”
“这几天你这么低落、消沉,就是因为这个?”沈昊林拍拍沈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担心,觉得总有一天,那对夫妇会再次找上门来,是不是?”看到沈酒眨巴眨巴眼睛,沈昊林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块蜜饯,“不用担心,就算再找上门来又怎么样?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们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和小公子,是大夏的栋梁。你们觉得百姓们是会相信镇国公府,还是会相信两个骗子呢?”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他们会再起坏的心思。”
“你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沈昊林、沈茶、薛瑞天相互对望一眼,“你就记住一句话,那些该讨回来的旧债,我们会讨回来,那些该受到惩罚的人,我们同样也不会放过的!”
“知道了,大哥,我会记住的!”
听了沈昊林的话,沈酒放了心,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