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便带着他到府上拜师。”托付完了张小锣的事,李九州心中舒畅多了,又和太子聊了一阵,时候已不早了,便要回府。“李九州,你要去打仗了,以后谁来看我。”李虫娘一脸不舍的看着他。“我不来,太子也会常来看你的。”李九州笑眯眯的伸手想摸她脑袋,却被她一下闪开,“我不。”“这孩子真是……”“我不是小孩了。”太子话还没说完,李虫娘大喊着强调。太子柔声安慰道:“好,好,虫娘长大了,既然你是大人,就应该懂事些,要理解李卿还有很多事要忙。”李九州见她还不好哄,也说道:“是呀,等我忙完了,自然会第一时间回来看你。”“阿郎,那我呢?”张小锣仰头看着他。“你也是,到时候我一回来,就给你两带好吃好玩的。”要对付两个小屁孩,可比对付大人难多了,李九州好不容易将李虫娘哄住,这才和太子一起出了门,告别后分道。次日一大早,李九州将张小锣打扮得很是体面,带着他往东宫赶去。太子早早等在了门口,旁边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白面少须,温文和善,衣着虽是简陋,却颇有文人气度。“这位想必就是杜子美杜先生了?”李九州看着杜甫问到。杜甫不失礼节,躬身道:“正是鄙人。”李九州还了个礼:“早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杜甫见他如此客气,当着太子的面便这般夸自己,心中对他已颇有好感,脸上堆笑道:“李公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坊间皆传李公乃在世青天,杜某钦佩已久。”“哈哈。”李九州笑了起来,“青天二字,实不敢当,我这小书僮,日后还望先生多多教诲。”说着,将张小锣拉到跟前:“快见过先生。”“先生。”张小锣小声喊了一句。李九州拍了他一下:“见了先生还不该快行礼。”张小锣这才草草行了个礼。“我这书僮虽是顽皮,秉性却是淳朴,杜先生莫怪。”李九州跟杜甫解释到。杜甫笑得很自然:“我看这稚子倒甚是有灵性,李公请放心,我定会倾囊相授。”“快进屋说吧。”太子看两人一见面便聊个不停,将两人引进屋中。“此来是拜师,相关礼节可不能少。”李九州说着,看了一眼张小锣。张小锣便将手上所拎之礼呈给杜甫,李九州说道:“小小心意,还请杜先生笑纳。”杜甫接过,放于一旁,“此乃是我的荣幸。”当即于太子府中安排,按照礼仪,行了拜师礼。吉时一到,先焚了香,杜甫面南坐于中,张小锣恭立于西南侧,向杜甫行了三叩三拜之礼后,递上拜师帖,再行拜礼、敬茶礼。杜甫接帖、饮茶后,他和张小锣的师徒关系正式确立。杜甫便对张小锣说了一番叮咛、鼓励之类的话语,仪式结束,就于早已摆好的宴席中入席。这番拜师仪程,很有
仪式感,李九州第一次见,觉得甚为庄重,便轻声叮嘱张小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以后可得跟着杜先生好好学习。”“我会好好学的,阿郎放心吧。”经过了一番拜师,张小锣也认真起来。李九州又夸赞杜甫道:“久闻杜先生诗名,尤其是那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谓是说出了少年人不平凡的抱负。”杜甫客气了一下,说道:“说起诗名,昔日得见李太白,其诗亦是洒脱不羁,妙笔生花。”李九州点头道:“太白和杜先生,实是当世两大才子。”见他如此抬举自己,杜甫也不忘说些好听的话:“李公诗名鄙人亦多有听得,少年郎有此才华,又有征讨南诏之功,李公这般年纪便身居高位,实是让人羡慕。”太子甚是不解为何李九州如此看重杜甫,不过他眼光应是不差,当下也对杜甫有几分刮目,顺着他的话说道:“李卿为人,实是难得,将来必是国之栋梁。”李九州都被两人夸得不要意思了,举起举杯,“来来,今日甚是高兴,敬两位一杯。”太子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这杯酒,就算是为李卿践行吧,祝李卿早日大胜归来,为国立功。”出去打仗,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书僮,既然安顿好了张小锣,李九州当下壮志满怀,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不破楼兰誓不还。”太子一听,问道:“李卿莫非是要去征伐楼兰?”李九州尴尬笑道:“比喻,比喻。”“那便祝李公扬名文坛,纵横朝野。”趁着酒兴,杜甫也狂傲了一番,这般夸起了李九州。“承杜先生美言。”李九州哈哈一笑,甚是开心,一把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不过片刻功夫已连饮十数杯。一个酒嗝之后,酒意大作,他今日本就喝的极多,此时急酒一催,更是面色红润,双眸恍惚,身子却是摇晃不停。“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将王昌龄的这首诗又完整的吟了一遍,心中豪情万丈。太子和杜甫见他有些醉意,却有感于他的少年豪情,不禁啧啧称叹。当晚,张小锣便留在了太子府上。太子府中一应俱全,也不用他回去收拾什么行礼,太子让人收拾了两间紧邻的厢房,一间给杜甫所住,一间给张小锣所住,又安排了两个下人伺候。李九州有个坏习惯,一旦高兴,便容易喝醉。从现代社会穿越到了古代,跨越了千年,还是没改掉这个坏习惯。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太子算不上是他的知己,但杜甫和他倒很有话题,因为提前都把他的诗熟背于心,他以后要写什么诗,李九州也了然于心,聊起来心中便甚是惬意。而他发泄的手段,正好需要酒浆的帮助。因为无所牵挂,当晚在太子府中便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回府时已不知是何时辰,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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