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惘然不想说,宋思弦不会逼迫过问。
宋思弦道:“不想说就算了。”
苏惘然慌忙开口辩解,她刚要说话,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二者之间来了个“亲密接触”。
苏惘然:“……”
她疼得“嘶”了一声。
宋思弦见状问道:“怎么了?”
苏惘然摆摆手,满脸堆笑:“没什么,没什么。”
宋思弦上下打量她一番,见苏惘然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便道:“我还有事处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苏惘然闷闷不乐的“哦”一声。
虽然她舍不得,但她也确实做不到出口挽留,于是只能痴痴凝望着宋思弦逐渐远去。
宋思弦的一举一动在苏惘然的眼睛里放慢了十倍,每一个慢动作都包含着苏惘然的眷恋不舍。
天道表示:没眼看。
苏惘然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块望夫石,常年等待自己的丈夫,丈夫却迟迟未归。
经常诈尸的天道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出口挽留一下宋思弦吗?”
苏惘然:“我不敢。”
天道深吸一口气,再深呼一口气。
它不生气。
真的。
它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天道不理解不明白,苏惘然一个同时得了社会牛逼症和社会牛杂症的人,还会有不敢的时候?
骗谁呢!
苏惘然故作深沉,露出一副看透世俗堪破红尘的表情,缓缓道:“你不懂。”
天道:玛德,真无语。
(玛德是个人名,无不良倾向)
苏惘然紧皱眉头,以四十五度完美的角仰望天空,眼眸中包罗万象,似乎天空中的繁星与日月,人世间的沧桑与浮尘,都包含于此。
她哀伤的自嘲道:“你怎么会懂我呢?”
天道:“失恋了?”
苏惘然:“……”
被猜到了,好伤心。
心碎掉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玻璃渣,在布满朦胧月色的沙滩上,扎破了一个又一个伤心的人的脚底心。
天道纠正自己的措辞,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说错了,你压根就没有恋过。”
苏惘然:更伤心了怎么办。
今晚,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情悠悠恨悠悠。几代悲欢几代愁。漫漫人生的路啊。处处有关口。你也走他也走。弯了腰白了头。”
《大出殡》悠悠的唱着。
赵大叔一家三口人的葬礼很冷清,除了宋思弦和苏惘然,就再没有什么人守护在旁了。
苏惘然跟昨天一样,穿得一身黑。唯一的一抹亮色,是佩戴在胸前的一朵白花。
一家人的黑白照紧挨在一起,照片上的他们笑靥如花,依靠在他们的骨灰盒前。
宋思弦站在苏惘然旁边,明显的感知到她低沉的情绪。
苏惘然跪在地上,头低下去,一言不发的烧着纸钱。
纸钱焚烧着,炙热的火焰仿佛直直烧在苏惘然的心口,逐渐没过纸钱的外端,渗透到内里。
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风,吹起沾染火星的纸灰,在天空中打旋,随后消失不见。
火盆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唯留下残存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