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以西的江淮平原上,有两座高山,似是平地而起。一如巨龙盘于大地,直冲云霄。山势极高而险,视为平原第一峰,名为盘龙山。一如猛虎俯卧大地,绵延而平缓,名为伏虎山。
这一高一矮,一龙一虎,便是九州大陆武学三大圣地之一,龙虎山。
龙虎山早在数年之前,本属于赵国管辖,是赵室皇族为培养本国的王侯子弟,而开辟的一块风水宝地。也算是赵氏祖庭。
赵武灵王在位时发现,利用龙虎山的武学威明,可以网罗大量江湖高手为朝廷效力。自此龙虎山开始广收学徒,声名远播。并逐渐成为武学三大圣地之一。
多年前,大秦皇帝陛下出兵伐赵,赵国有龙虎山天师,和网罗而来的大量江湖高手相助,久攻不下。兵圣白起临危受命,于长平大战赵军。赵国举国上下三十万男丁全部出征,由于赵国国君疏忽以至于栖鸟于泉,三十万将士不幸全部战死在长平。一时间子哭父、父哭子、兄哭弟、弟哭兄、祖哭孙、妻哭夫。骂声四起,怨气滔天。
赵皇得知消息连夜逃出皇宫,躲进龙虎山。最后,由龙虎山天师出面与秦军和谈。秦国星辰太子夙夜兼程赶到龙虎山,并数日未眠,終签下长平协议。
双方约定,龙虎山从此以后再不插手赵国任何事情,龙虎山地界今后归秦国管辖。
秦国大公子也大度的表示大秦决不干涉龙虎山私事,给龙虎山自主管理的权力,只要天师们愿意随时可以入朝为官。朝廷每年拨出一定的银两供天师们生活。
约定不过半月,赵国灭。秦军功进赵国都城泽阳,可那里早已是空城一座,留下的只有残垣断壁,及寥寥无几的行人预示着,往日的繁华。
一场腥风血雨,多少英烈亡魂,换来的不过是几个人的功名利禄,和史书上的寥寥数字评语。成王败寇待雨过天晴之后,终成一场空。
龙虎山自此分裂成两派,龙派遵循约定、广收门徒,但是只招收各国贵族子弟。虎派不再出山,这些年也极少招收弟子,过着低调隐世的生活。
……
……
……
初春时节,天地刚经历过春雨的洗涤。一切都那么明丽、干净。青草在长它的芽,花朵在酝酿它的芬芳。
唯有暖阳里不肯融化的冬雪和小酒馆里依旧喧嚣的人们,预示着暖冬尚未离去。
龙虎山下酒旗飘飘,春寒料峭。路上人烟稀少,但酒馆内热闹非凡。
“不久前梁山的事情那可真是惊动九州啊!还差点引起齐国与大秦的战争。”
“那岐山王在朝中本就不受待见,经此一事,嗨嗨……”
“听说,太子殿下与朝阳郡主并未某面,不知这次龙虎大会,这二位会不会露脸。”
“我看悬,听说朝阳郡主前不久去了上稷学院,狠狠地打了那帮老家伙的脸。”
“再说,龙虎大会又怎样?这些年龙虎山的样子早不复当年,能和谁争。能不能开还是一回事。”
“开呀!当然开。我可是听说了,过两天就有虎派仙师来招收弟子。”
“龙派那边准备的也正是火热。”
“是啊!你看这些天好多物资往山上运。”
……
……
离开小酒馆,南乔木回到位于山脚下的“家里”,看着冷清但并不算简陋的院子,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一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刚从山上打木柴回来。见到女孩站在门口,男子黑瘦的脸上露出憨实的笑容。
“胡大哥,你回来了。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瞧你这小身板。累坏了娘子又要骂我。”
“哪的话,嫂子那是心疼大哥。打是亲,骂是爱。”
“刚听他们说,龙虎山明年要开龙虎大会,过些天会有仙人来招收弟子。小乔,你功夫那么好,可以去试试。”
女孩腼腆一笑,“我也正是这样打算的,不能总在胡大哥家蹭吃蹭喝。我要进了龙虎山,到时候也有些银两。可以给嫂子买件新衣服。”
“小乔,你这样说可不对。大哥家里虽然不富裕,但多你一个不过多双筷子。就算你不去龙虎山,这里你只管住,多久都行。”
“我知道,那是大哥哥不嫌弃。”
“唉,别让你嫂子知道。不然,她一定以为我在赶你走,又要和我闹脾气。”
“行,我知道。放心吧。”
这时天空中传来几声鹤唳,人群一阵欢腾。
“可是天下榜来了?大哥,我去瞧瞧。”
……
……
山城脚下一块巨石笔直的立着,巨石表面被打磨的如同镜子。白鹤口中的红纸飘落在巨石上,好像落入水中。荡起片片涟漪,淡金色的字浮现出来,开头便是几个大字:
天下榜,笑看天下势。
淡金色的文字逐渐褪去,然后重新组合,并缓缓浮现:天下第一榜,一榜定天下。
东皇:大秦皇帝陛下
南湘:白泽
漠北狼王:商德
西仙:无名
人们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只是短暂的唏嘘,人群便迅速回归镇定。静静地等着金色文字消失。
又是一声鹤唳,天青色纸卷落入巨石,淡蓝色文字显现。
谋天划地将相评:
鹿安(阴谋在心,阳谋在身。)
齐司寒(四朝老臣,一心为民)
辛夷(阳谋无双)
陈星辰(得天地之势,安四方之国)
韩子高(文韬武略,胆量非凡、谋略不俗)
赵茯苓(治理黄淮,整顿军吏,利国良才)
凤凰(创世之才,可惜女儿身)
宁武(百年白鹿洞,一朝宁武出)
萧何(上稷书院,成也萧何)
耶律楚材(明察秋毫,兼济天下)
此榜一处一时间,人群中闹哄哄一片。南乔木窝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听着人们的讨论。
“今年这相评榜居然有那么多新人。”
“是呀!往年刚换一两个已是不错,今年竟换下去了一半。”
“还都是年轻人,不说星辰太子,凤凰,韩子高,这些年少成名的。这宁武,萧何又是谁?没听说过呀!”
“难不成这大陆要变天了!”
南乔木看着一时间变得人心惶惶的人们,偷笑。心想道:人老了当然要换下去,真是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