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刺痛短暂出现过后,随之慢慢消失。
当霍华德再次看向自己手心的时候,那张嘴巴已经重新变成了一道疤痕,陷入沉睡。
他深吸了口气,驻足在路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这怪物的话应该是真的,它没有理由欺骗我。也就是说,我确确实实被跟踪了。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霍华德的眉头微微紧皱起来,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我必须打消去警局的想法,这样做只会激怒对方,进而提前被干掉。
另外,在摆脱对方之前,为了安全起见,自己还是要尽量待在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最好是密闭空间。
想了一下,霍华德微抬下巴,故作随意的扫了一眼街边的店铺。
面包房、水果店、餐馆……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餐馆的招牌上,没敢继续向后看。
接着,霍华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然后朝着那家餐馆径直就走了过去。这么做,是为了假装展示自己很饥饿的样子,以此打消对方的疑虑。
下一刻,霍华德来到装饰精美的餐馆前,没有犹豫,径直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
“先生,里边请。”
这时候,一位身着女仆装的女性侍者立刻拿着菜刀迎了上来。
霍华德先是诧异的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装束,然后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家高档的餐厅。
心疼了自己钱包几秒之后,他很快整理好情绪,指了指餐馆角落的位置,说道:“可以在那里用餐吗?”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女性侍者笑着回答。
于是,霍华德快速来到角落的位置处,没有急于坐下,而是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侍者见状,不解的问道:“先生,您约了什么人吗?”
霍华德笑着摇头,实际上,他是在确认周围是否有窗户正对自己,确保自身不会被外面直接观察。
做完这些,他才接过侍者手里的菜单,鼓足勇气看了一眼。
尽管他早已对上面的价格有了预料,但在见到数字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自己的钱包恐怕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要不然直接到后厨洗盘子吧!
于心中感慨了一句,霍华德旋即开口道:“一杯奶泡咖啡,以及……一小份特色馅饼。”
原本,霍华德是不准备点特色馅饼的,但又想到如果只点一杯咖啡就会显得很奇怪,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水吧蹭wifi的说法!
坐下之后,霍华德又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自己进入餐厅,并且刻意挑选了角落位置,这样一来,跟踪者如果不想丢失目标,大概率也会进来。
想到这里,霍华德转而将目光望向了餐厅的玻璃门方向,准备观察进入这里的客人。
很快,玻璃门就被外面推开了,一个身着燕尾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此刻他的情绪显得不太稳定,刚一进门就对着迎接的侍者大叫道:“酒,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白葡萄酒!”
说完,他径直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处,没再开口。
“嗜酒如命?看起来并不像,或许是失恋了。”角落里,霍华德认真观察着那位先生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了计较。
这个人大概率不是跟踪我的人,于是他收回视线,再次望向了玻璃门方向。
不多时,又有客人走了进来,是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如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
其中,那位丈夫在进门之后,迅速环顾了一眼餐厅的内部。
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霍华德的警觉,他下意识的想着:他就是跟踪我的凶手?
紧接着,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没有人会选择带着家人一起刺杀,我太紧张了!
至此,霍华德意识到自己的精神有些紧绷,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混乱,思绪也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迟缓了起来。
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拖垮,必须想点办法,比如……
霍华德的视线望向自己的左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将左手抬起手,低语道:“如果我身边有活人的血肉,该如何给你?”
话音落下,是短暂的沉默,大约十几秒之后,手心处的疤痕有了变化。
只见那道疤痕以缓慢的速度蠕动变化着,一点一点朝着嘴巴的形状靠拢,最终吐出了一句嘶哑的话,“靠近血肉。”
靠近血肉?霍华德想了一下,又低声询问:“只要靠近,你就能解决?”
只不过这一次,霍华德没有再等来答案,那张嘴巴不知何时已经慢慢闭合了起来,最终恢复了疤痕的样子。
靠!你一个怪物也这么高冷!
霍华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与此同时,着女仆装的侍者端来了咖啡和馅饼。
“先生,请慢用。”她笑着说了一声,旋便要转身退下。
这时,霍华德将其叫住问道:“请问,这家餐厅有后门吗?”
侍者愣了一下,思考片刻之后,再次笑着开口:“先生,我们这里只有前门。”
霍华德点了点头,接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到他将馅饼吃完,精力也总算恢复了一些。
实话实说,这里的食物的确很美味,只是价格有些偏高,适合于中产阶级,而非自己这种经常接不到委托的侦探。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钱的问题,钱乃身外之物,还是保命最重要。
霍华德又抿了一口咖啡,让苦涩的感觉在嘴巴里回荡。
既然这家餐厅只有前门,想要偷偷离开估计就不太现实了。对方既然来跟踪我,应该就是凶杀案的凶手,而且他的手里也大概率有枪支。
该死的,也不知道那张嘴巴说的话靠不靠谱,多说一个单词会死吗?
叹了口气,霍华德无奈的放弃思考,将注意力再次转向了玻璃门。
时间缓慢流逝,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见证了七八桌的客人的进出。而外面的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有侍者打开了餐厅内的煤气灯。
见状,霍华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喃喃自语,“下午六点,距离跟怪物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