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的人,伤的伤,残的残,幸存者们瑟瑟发抖,眼里全是恐惧。
他们大部分人都没经历过生死之战,甚至有些人以前都没怎么出过村子的,没想到这一趟好不容易快到丹雅城了,结果却出了事,遇上了山贼。
“他们再敢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乐水汐红眼低吼道。
她以前听说风马寨。
这批山贼,不知道从哪抢了一批马,借着强大的机动性作案,一点一点的发展壮大。
由于超高的机动性,导致这批山贼是东一处,西一处的流窜作案。村里的衙门挡不住,城里的捕快外派过来支援,人早就跑了。
用这种敌来我跑,敌退我进的手段,弄的大家鸡犬不宁,却无可奈何。
丹雅城后来出动过一次大规模的埋伏,最终也只是拿下了风马寨的二把手,大当家则带着余党逃脱。
再后来,就只听闻大当家活跃在西风村一带作案,一波突袭强夺完物资就跑。
最开始西风村的衙门还有上报,后来不知为何就逐渐没了这方面的消息。
现在想来,西风村的衙门,多半也是被山贼贿赂过了。
“还想着当女将军呢,看看你管理的下面的村子都变成什么样了。”
方白撇撇嘴说道。
“……”乐水汐沉默不语。
两人清点伤亡人数,等查到囚车上的情况时,方白骤然愣住。
只见关押赵知县的囚车,居然空无一人,铁锁也被用暴力砸开了。
“人呢?赵知县人呢!”
方白看向周围的囚犯大吼,众人低头,无人应答。
方白的声音,引来了乐水汐的注意。
她和方白是分工合作,她负责平民和捕快伤亡情况的探查,方白负责囚犯们的情况。
看到赵知县的囚车空空如也,她的脸色也立刻阴沉了下来。
“谁知道赵知县怎么逃脱,免一年牢期!”
囚车中有人抬头,但仍然没人做声。
乐水汐面色再沉:“牢房顿顿有肉!”
这个条件,让更多的人抬头,但同时不少人眼眸中还有着贪婪。
乐水汐冷笑一声,糖给够了,该给鞭子了,正要再开口……
“我知道!”
逆捕头忽然在囚车里高居双手喊道。
“一年减刑,牢房带肉,我知道!”
其他人一看,纷纷怒瞪逆捕头,连忙喊道:“乐捕快,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乐捕快,那赵知县是被山贼带走的!那山贼从马背上跳下来,一刀就把赵知县的铁锁砸开,把人带走了!”
“你们干什么!乐捕快,听我说,我认得那个山贼,我记得他样貌,给我牢房每天加完肉汤就行,下次你出动剿匪,我跟着你帮你认人!”
这些家伙现在倒是你一嘴我一嘴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全都给我闭嘴!”乐水汐怒吼一声,面容微微扭曲。
接连的事态,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众人见状,纷纷闭嘴。
乐水汐这时才一指逆捕头。
“当时那山贼救人时是什么神态,赵知县是什么反应,他们交谈了什么?全部给我说清楚。”
大约五分钟后。
乐水汐从囚车上走了下来,来到方白身边。
“不应该啊。”
她低着头,紧皱眉头,满脸都是想不明白。
“哪里有问题?”方白奇怪问道。
“全都是问题!”乐水汐看向方白:“赵知县是下午被我们拿下的,晚上把人带走的。前后才多少时间,就算赵知县发出求救消息,但消息怎么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快。这么精准地拦下我们救人。”
方白微微皱眉:“有道理。”
“不应该啊,不明白啊,山贼为什么救人?赵知县事情败露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山贼去救?而且他们能这么精准只救赵知县一人,说明他们曾经就有过交集,是认识的……”
乐水汐闭眼回忆曾经翻阅过的案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年前,风马寨曾在新月村做过案。记录里只说洗劫了当地一位豪绅的府邸,并没有详细记录其他。那时我只是随手一翻,也不知道新月村的豪绅是什么情况。现在来看,当时是黄员外被洗劫了,赵知县可能就是那时候和风马寨搭上关系的。”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们丹雅城的埋伏还没进行,他们的势力还很大。后来被我们埋伏了一波,只剩大当家等人逃走,才只活跃在西风村附近了。”
方白面露惊讶。
“一年前随手翻过的案牍,你记得这么清楚?”
乐水汐不在意道:“我小时候可是神通,家里都当我是宝贝的,要不是我非要习武,家里肯定让我考功名去了。”
怪不得能突破劲气境,除了勤奋和积累外,天分也是格外重要的。
方白对乐水汐有些另眼相看了。
……
十公里外,树林里。
赵知县瞪大眼睛,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满身横肉的中年壮汉。
“赵知县,又见面了。上次见面,好像都是一年前了。”
月光撒下,映出此人面容。
脸上有足足十八道疤痕,几乎毁容,赤着的上身,伤口更是数不胜数,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战斗。
但……此人还活着。
人形怪物……
赵知县压下心中对此人的评价,低声道:“多,多谢苟当家救命之恩。”
“别急着谢,否则一会取你性命,我会内疚的。”
大当家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让人惊悚的话。
赵知县浑身冷汗直冒,身子压得更低。
“我这条老命是苟当家救回来的,以后苟当家让我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以后我就是风马寨的一员!”
“诶!我风马寨用不着老东西。”
大当家伸出一根手指,抬起赵知县的下巴。
“我只问一件事,你也只有一次机会回答。告诉我,一年前,你给我的那本血魔刀法秘籍,是从哪里来的?我要它的下篇内容。”
血魔刀法?秘籍?
这都一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
赵知县大脑疯狂的回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
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大当家满意,他这条命就交代在这。
山贼不是官府,他们不用讲证据,不用走程序的,说杀就杀!
“怎么?不知道?”
冰冷的刀身,贴在了赵知县的脖子上。
呼吸变得急促,大脑几乎快转的冒烟了。
生死之际,忽地,赵知县想起来了!
“黄员外!那本秘籍是黄员外给我的!然后我再转赠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