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发过去,却仿佛石沉大海,好半天都没有回复。
直到快中午了,宋知鸢决定还是租辆车算了的时候,周祈川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母亲刚好和新的护工在聊天,宋知鸢轻吸口气,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喂。”电话接通,宋知鸢开口,声音平静淡漠。
“鸢鸢,你不在疗养院陪着妈吗?”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性,一如既往的好听。
宋知鸢听着,莫名其妙的,火气忍不住就蹭蹭就冒了出来,冷嗤一声道,“要你管?”
“呵!”那头的男人却是低低愉悦一笑,“我怎么又惹你不开心了?”
怎么又惹你不开心了?
听着男人倒打一耙的话,宋知鸢几乎想吐血。
她深汲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再没一个字废话,直接问,“你让人把我的车送去了哪家4S店?”
那头的周祈川睁着眼睛撒大谎,“章牧刚打电话过去问了,车还没修好,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要用车,我让人另外开一辆车过去给你用。”
万米的高空中,章牧坐在对面,看着自家老板无比淡定扯谎的模样,不由低下头,替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什么4S店什么维修呀,当时周祈川吩咐的,是直接让他们把宋知鸢的车拿去报废掉。
宋知鸢的车原本就是一辆二手的大众奔腾,而且她自己也开了三年了。
堂堂身家几千个亿的周老板,老婆开一辆二手的破大众奔腾,说出去真的会让人笑话掉大牙。
宋知鸢知道,周祈川说的未必是真话。
不过这种小事,她没必要跟他计较,因为计较了也没用。
她沉了沉气,平静道,“行吧,下午五点之前,你让人开辆车过来疗养院。”
“好。”周祈川答应,“鸢鸢喜欢——”“嘟嘟嘟——”
结果,他话没说完,那头宋知鸢已经挂断了电话。
周祈川握着手机,“……”
他拧了拧眉,放下手机问,“还有多久落地?”
“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章牧回答。
好不容易回纽|约总公司一趟,周祈川马不停蹄,两天来睡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五个小时,但为了赶回来陪宋知鸢过中秋享月,事情都没办完,他又急着飞了回来。
周祈川看了一眼时间,吩咐,“让人把我那辆黑色路虎开到机场来。”
“好的,老板。”
……
宋知鸢在疗养院里陪母亲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跟母亲说好了,下午去外面吃饭,母亲很高兴,午觉醒来后,就打开衣柜,拿了好几条裙子出来,问宋知鸢,哪条好看。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离开过疗养院了。
宋知鸢替母亲挑了一条玫红色的长裙,又替母亲盘了个发,然后仔仔细细地帮母亲化了个精致温婉的妆容。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来着,身材好,皮肤也好。
她父亲宋清砚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
父亲靠自己的努力拼搏,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或许是小时候吃过太多的苦,父亲品性比一般的人要坚韧很多,头脑也很灵活,大学没毕业,就创办了属于自己的科技公司。
不过,起初创办公司的资金,大多都是母亲给的,所以父亲创办的科技公司,有母亲一半的股份。
后来大学毕业后,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好,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母亲有了她,就开始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
在宋知鸢和外人的眼里,父亲母亲真的很恩爱,从校园到婚纱,从清贫到富贵,是人人艳羡的对象。
宋知鸢记得,每次孙碧乔来她家,都会说好多羡慕母亲的话,还会不停地夸赞母亲,说父亲和母亲多么多么的般配幸福,父亲能娶取母亲,是父亲这辈子的福气什么之类的。
谁又曾想,就是这样一个天天羡慕和夸赞母亲的好姐妹,居然凭一己之力,将母亲从天堂拉进了地狱里。
“鸢鸢,你化的可真好看,妈妈感觉自己忽然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等妆化好了,刘梦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开心地道。
疯了十多年,十多年住在疗养院里,再美再有风韵的女人也经不住这疯病的摧残,渐渐变得枯萎。
母亲现在也不过五十出头,可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宋知鸢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后面抱住母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母亲,灿然一笑,“那是因为妈你本来就好看,本来就年轻。”
“嗯,我的女儿不仅人长的漂亮,嘴巴也甜,妈妈真是好福气呀。”无比怜爱地,刘梦芸轻抚上宋知鸢的脸,开怀地笑道。
等收拾好了一切,宋知鸢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见周祈川还没有让人把车送过来,她拿了手机出了病房,给周祈川打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我很快要用车,车送过来了吗?”她问。
“应该刚刚到,你往楼下看看。”周祈川回答她。
宋知鸢来到走廊,往下一看,果然,周祈川那辆黑色的路虎就停在VIP住院楼的正大门口。
“看到了。”说了这三个字,宋知鸢便挂断电话,又回病房。
“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去拉起母亲的手,宋知鸢笑道。
刘梦芸从镜子前站了起来,问宋知鸢,“鸢鸢,你觉得好好还缺了点什么吗?”
宋知鸢上下打量着母亲,忽然眸光一亮,“啊,妈你等等。”
说着,她松开母亲的手,跑去打开了母亲的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对祖母绿的耳环来,小心翼翼地给母亲戴上,然后,又替母亲拿了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披肩。
米白色的披肩搭配玫红色的长裙,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