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正在纠结呢, 就听面前的便宜女儿道:“你就算想要,我也不会给你。我这是为了你好!”
简直胡说八道!
张母还想纠缠,楚云梨却已经不打算与她多说,直接关上了门。
其实, 张母跑这一趟, 不觉得自己能够拿到银子, 不过是想试试而已,万一呢?
可方才听了便宜女儿那番话, 她又觉得, 这银子不拿也好,万一真的被潘大胆记恨上, 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这件事情后,楚云梨清静了两天,她没有闲着,私底下准备着做生意。
另一边,寇芽听了她那番话,心里也有了计较。
潘大胆很快发现,寇芽比以前更加温柔,比以前与他来往之间不如以前那么避讳。还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接上门。
虽然会惹来几句闲话吧。但如今两人男未娶,女未嫁……寇芽的男人即将被送去大牢之中关起来, 她若是想要改嫁, 也说得过去。
潘大胆没想娶她, 也想让她不来……可又一想,他如今还没有未婚妻, 跟这个女人来往一段也可以。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吗,这女人以前没名没分的跟着他那么久, 如今他受了伤她还不离不弃,总不好太过绝情。
对于两人来往的事,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事实上,两人成不成亲,还是继续无媒苟合,都跟众人无关。
可还是有人在意的,就比如潘欢喜。
她讨厌所有靠近自己父亲的人,在她看来,那些人都不安好心。都是来分父亲的银子的。
在寇芽又一次上门送东西,还陪了潘大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之后,潘欢喜再也忍不住了:“爹,我不许你娶她!”
潘大胆垂下眼眸:“我心里有数。”
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腿伤的伤,然后把高山给收拾了。
他对外一直都说会把高山送到衙门让大人问罪,其实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他打算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高山……没了!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潘欢喜听到父亲这么说,很不甘心。
他在父亲跟前长大,对父亲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如果父亲真的没有娶寇芽的心思,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可他说心里有数……说不准就真的想娶人家了。
“爹,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话音落下,身后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潘欢喜回过头,就看到了满脸是泪的寇芽。
此刻潘欢喜站在屋子门口,面前是父亲,身后是寇芽。
寇芽擦了擦眼泪:“我东西忘拿了。这瓦罐得带回去,明天还要炖汤来呢。”她眼泪越擦越多,走到院子里时,终于忍不住道:“欢喜,我跟你爹已经有许多年的感情了,你觉得珍娘好,事实上我跟你爹的感情在她之前。”
她看向床上的男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名分,但……大胆,我看不到前路……呜呜呜……”
说完,拿着瓦罐哭着跑走。
潘大胆面色复杂。
潘欢喜见了,心里一沉。
两天后,镇上各处都有传言,说是潘大胆即将娶寇芽,已经在准备东西,只是还没有请媒人正式上门提亲。
潘欢喜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始终找不到解决之法。大概是太过慌乱,她还找到了楚云梨面前。
“寇芽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我爹无论娶谁,都不能娶她。你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不答应,跑去把寇芽打一顿,将他们暗中来往多年的事情告诉所有人……结婚事一定能搅黄!”
楚云梨听了这话,只觉好笑:“我和你们父女俩已经无关了,你们父女俩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管不着。我自己的事情还那么多呢,压根忙不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潘欢喜:“……”
“珍姨,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跟我爹重归于好的……”
楚云梨正准备关门的手一顿,笑道:“我这一生都不能再生孩子了,你爹不会再娶我。当然,我也知道,你想让我做你后娘,也是因为我不可能给你生出弟弟妹妹来。”
潘欢喜面色乍青乍白。
楚云梨打算去城里看看,这镇上所有的生意几乎都是干了许多年的,她在这横插一杠子,固然能赚到银子,却也会让别人家的声音受影响。
这一整个镇子,除了那几个霸道的,其他人都挺不错。
于是,楚云梨坐上了去城里的马车,这一去就是半个月。
她将城里的情形摸得差不多,打算回到镇上搬东西。刚回家里,隔壁的邻居就登门了。
这家的儿媳挺勤快的,楚云梨之前刚搬来的时候需要人帮着打扫院子,就请了她,后来也都有来往。
这是镇上的普通人家,看她出手大方,很愿意和她拉近关系。此刻的刘大娘一脸的神秘兮兮。
“咱们镇上有人回来了。”
楚云梨一看她神情,就知道事情和自己有关,顿时来了兴致,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道:“让你儿媳来帮我打扫一下,我会付酬劳的。”
听到这话,刘大娘顿时眉开眼笑,又一挥手:“就是顺手的事,要什么银子?还不够人笑话的……我儿媳做事,不是我吹,在这镇上真的算是头一份的勤快。张东家,我听说你打算请人帮忙?”
楚云梨颔首,却没有表示要请她的儿媳,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她也打算请,但却没打算现在就说。
果然,看她不肯松口,刘大娘生怕她不满意,急忙道:“之前潘大胆的那个媳妇回来了!”
听到这话,楚云梨微愣了一下。
潘大胆在娶张珍娘之前,原配是欢喜她娘,后来还娶了一个寡妇,两人凑活过了十来年,听说时常吵吵闹闹,后来那个寡妇是跟人跑了,潘大胆才在那之后登了张家的门求亲。
“香儿是我娘家的侄女,做事也挺麻利的。就是命不太好。”刘大娘瞄了她一眼:“香儿那年离开,好多人都说她是和人偷跑,其实不然,她是跟着一个嫂嫂去城里干活了。只是,到了城里之后,她碰上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两人就成了亲。可惜,那人上个月在搬货的时候被上头堆着的货物倒下来砸了头,很快就没了。”
楚云梨想起来了,潘大胆的第二任妻子是刘香儿。
照刘大娘这么说,刘香儿确实也算是背叛了潘大胆。
楚云梨好奇:“她如今打算怎么办?”
刘大娘叹了口气:“她是被伤着了,打算回来一辈子不在嫁人,但这怎么可能呢?她娘家也不会收留她一辈子啊……之前她和潘大胆那么多年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重归于好最合适。”
楚云梨哑然:“可是潘大胆将我撵走,其实是想另找一个年轻的姑娘生孩子。”
刘大娘颔首:“这事我知道。但我听说潘大胆想要娶那高山的媳妇,她也同样不能生啊!”
楚云梨摆了摆手:“管他呢。”
无论娶谁,她都不在乎。
刘大娘说这些话,一来是想告诉她这个消息,跟她卖个好。二来也是想试探她的态度。
女人嘛,从来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无论张珍娘嘴上怎么骂潘大胆,说不准心里还是想和他继续过日子。
这么说吧,如果张珍娘愿意,还真没有别人什么事。
只有她不愿意了,才会轮到别人。如此,刘香儿才算有机会。
楚云梨从城里回来带来了不少东西,曾经潘家的隔壁大娘对她照顾良多,她心里一直都记着,所以,下来的东西除了留给张珠娘的,她特意给那位大娘也留了一份。
送人东西嘛,亲自上门最有诚意。
楚云梨拎着几个匣子,不紧不慢的走在镇子的街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从潘大胆那里拿了不少银子,现在日子好过着,出手又大方,于是走在街上,众人纷纷都跟她打招呼。
遇上熟悉的人,楚云梨还会停下来寒暄几句。一路上颇为热闹,还有一个妇人刚好是隔壁大娘的亲戚,特意陪着她一起登门。
两人刚走到潘家那条街上,还没靠近呢,就看到潘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
有热闹看!
尤其是潘家的热闹,楚云梨是一定不会错过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跟前,隔着人群,楚云梨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道:“老娘给大胆做媳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多年感情,谁的感情有我的深?”
听到这话,楚云梨眨了眨眼瞬间就知道了那人是谁。
也只有刘香儿才敢这么大声。
“啪”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隔着人群传来,紧接着就是寇芽的啜泣声:“你凭什么打我?”
“老娘打的就是你。”刘香儿冷笑:“好多人都说我是跟男人私奔了,其实不然,我是被你们俩给恶心的。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非要勾搭在一起,还各种说自己无辜,我要是一拦,还说我不够大度。所以,我一气之下才去城里干活……但现在我后悔了,潘大胆是我男人,我伺候了他那么多年,就帮他把女儿养大,我永远都是潘家妇!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嫁!”
她看向众人,振振有词:“我去城里已经快有两年,跟潘大胆分开这么久,也不是非要和他破镜重圆,我还不太在乎他娶谁,但是,寇芽一定不行!”
楚云梨忍不住笑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笑声很是突兀,众人都看了过来。楚云梨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当初寇芽跟我说,她认识潘大胆在我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