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莫驿程冷哼,扣住她的下巴,欺近她的脸,一脸嘲讽。
“苏巧,你仔细看着我!”莫驿程那深如幽潭的眸紧紧地盯着她,恼怒地说。
苏巧看着他的双眼,怔忪着,心一点一点地悬了起来,“你是……”
“我是谁?”莫驿程嘲讽地问,目光定定地锁着她。
“乔、慕、年……”苏巧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个名字,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脸。
莫驿程笑着,扬起唇,笑着笑着,发出声音,笑声越来越大,苏巧看他这样,又摇头。
“你才不是乔慕年!他早死了!他也不会骂我,羞辱我!”感觉是,但怎么可能,她亲眼见他葬身火海的……
“如果,他没死呢?如果,他看清楚了,你是朵白莲花了呢?”莫驿程扣住她的下巴,咬着牙,邪笑着问,森冷的语气,像是来自地狱。
他没死……
苏巧看着莫驿程,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怔忪着,心有点发慌。乔慕年怎么可能还活着……
眼前的莫驿程,此刻的眼眸,确实和乔慕年的一样。
“你到底,是不是他?”苏巧激动地问,双眸里充满了疑惑。
“不是!”他的理智收回,厉声地说,凶狠地瞪着苏巧。
“我看也不是,你要是乔慕年,哪舍得见乔冉痛苦。对了,你让我对乔冉坦白,今天又让我对陆寂琛坦白,这下好了,他们已经把我彻底否定了。尤其陆寂琛,他对我都生厌了,你这样,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害我?”苏巧先是嘀咕一句,然后对莫驿程指责。
莫驿程暗淡的染着哀伤的眸,现已恢复正常,在心里对苏巧嘲讽,“我当然是在忙你。”他幽幽地说了句。
帮她?怎么可能?
时机没成熟而已,他要慢慢地玩弄她……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告诉乔冉是你唆使我的!”苏巧怕莫驿程是在耍她,冲他威胁。莫驿程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你下车!”他沉声喝,司机已经识相地停车,苏巧瞪了他一眼,又把她丢在荒郊野外了!
苏巧刚下车,莫驿程的车子扬长而去,落下呛人的尾气。
车里的莫驿程,透过后窗玻璃,看着被丢下的苏巧,嘴角讥讽地扬起。
他不是乔慕年,他是莫驿程,为复仇而来,没人能阻止他的脚步,包括曾经最亲的人!
手机响,是乔冉的来电。
说是,晚上请他吃饭,还有远道而来的投资商。
这一个月里,乔冉已经开始和莫驿程合作了,现在,他们合作的公司需要投资合伙人。
莫驿程欣然答应赴宴。
陆寂琛才回到陆家,一家子的人似乎都在等他,除了陆长清和乔冉。曹慧贤上前,一脸愁容。
“都在等我?关心我的伤是吧?我挺好,伤痊愈了,劳烦大家担心了,都回房吧!爷爷在纽约也挺好,都别惦记了!”陆寂琛看着一家子的人,扬声说。
有人上前,对他关心地问了句,上楼去了,陆陆续续,十多分钟过去,才散开,唯独曹慧贤没离开。
“阿琛,你怎么瘦这么多!你说你,受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回国!让我只能在家干着急!”曹慧贤语带斥责地说,更多的是心疼。
“妈,我挺好,上楼吧。”陆寂琛淡淡地说,楼下客厅不是说事的地儿,曹慧贤跟他一起上楼。
“小桀慢慢找,别着急,急也没有用,哎……”到了孩子的房间,陆寂琛将从美国带回来的玩具,放在小闰桀房间的玩具区,变形金刚家族终于团圆了,但是,他们一家却散了……
“乔冉也没怪我们,她对我们都挺好的,阿琛,你也别有负担,夫妻俩还是要好好相处的,别到时候孩子回来了,你们却……”曹慧贤最担心他们夫妻俩因为孩子的事闹矛盾,在她看来,乔冉的表现是很好的。
她没怪他们?
可能吗?恐怕是装出来的吧?
“妈,您别担心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静静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陆寂琛微笑着说,曹慧贤体贴地点头,离开了儿童房。
剩下陆寂琛一个人,站在儿子的房间里,心里百感交集。
书桌上,摆着孩子平时练字的本子,他打开,里面尽是小家伙写的毛笔字。
许臣打来电话,他回神,清了清喉咙才接,“老板,乔总现在酒店应酬,饭局上有莫驿程,从京城来的万兴集团董事长儿子,阮奕均,还有其他几个商界名人。他们好像是谈合作的!乔总最近和莫驿程走得很近!”
“我知道了。”陆寂琛平静地说。
“老板,你不去看看?乔总好像喝得很高。”
“不去,你也别让人管,以后只顾报告她跟哪些人合作。”陆寂琛十分平静地说,然后,挂了电话。
“呵呵……我和阮总,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饭局上,乔冉和几个男人谈笑风生,这时,她端着酒杯,看着对面的阮奕均,也就是京城首富之子,之前她错把他当成牛郎的小a,她笑着说,要敬阮奕均的酒。
阮奕均一副商务打扮,穿着西服,衬衫,没打领带。那张脸庞依旧精美帅气,嘴角勾着邪魅的笑,他身侧各坐一名美女。
“你别喝了。”阮奕均嘴角的笑意收敛,冲她严肃地说,似命令,站起身,抢过她手里的酒杯,直接,喝掉。
乔冉身侧的莫驿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他看得出,这个阮奕均对乔冉有点不一般。
稍后,这个阮奕均还帮乔冉挡了不少酒,酒席散去,他也没离开。
“你不能喝就少喝点!”阮奕均黑着脸,对她教训。
乔冉很是莫名,看了莫驿程一眼,“这小子,他想管我?”她对莫驿程笑着说。
林叙这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为她披上了大衣,刚刚阮奕均的话他也听到了。
“阮总,你想管人家可没机会咯,人家乔总早已名花有主了。”莫驿程玩笑似地说了句,阮奕均脸色微僵。
“莫总,你想到哪去了!”乔冉嗤笑道。
“乔总,不早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莫总、阮总,今晚谢谢二位的赏脸……”林叙开始说客套话,扶着乔冉,恭敬而礼貌。
“林叙,别跟他们客气,小a,跟着姐混吧!姐不会让你的投资打水漂的!”乔冉是有些醉了,她笑着,爽朗地说,拍了下阮奕均的肩膀!
“阮总,这点乔总没说错!你尽管跟着我们干!”莫驿程这时帮腔。
“我会考虑的。”阮奕均看着乔冉,认真地说。
“我等你的答复!”乔冉笑着嚷嚷,跟他们告别,她被林叙扶着,进了电梯。
在酒店门口,跟他们告别,乔冉被林叙扶着上了车,“林叙,我身上的酒气大不大?送我去,去阿媚姐那换身衣服吧,我怕婆婆不高兴!”刚上车,乔冉清醒了些,不停地灌着矿泉水,想冲掉嘴里的酒气。
“乔总,陆总回国了。”
“咳……”林叙的话,差点没把乔冉呛着,她顿住动作,看了眼林叙,“他现在在哪?”她轻声地问,整整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在陆家老宅。”林叙如实地说。
“不换了,不换了吧,送我回陆家老宅。”乔冉吩咐道。
林叙送她到陆家老宅门口,乔冉下了车,一个人走进大门。
进了屋,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她上了二楼,虽然有点醉,意识还是清醒的,直奔主卧。
其实还不知该怎么面对陆寂琛,也不知为什么,要见他。
推开房门,外间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进了里间,刚好见到陆寂琛从衣帽间出来。
一个月不见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穿着风衣,手里拎着皮箱,要出去的样子。
乔冉双颊泛红,身上上传大衣,扣子没系,里面穿着套裙。
两人相对而视,沉默着,谁也没说话,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些什么。乔冉也不明白陆寂琛对她是什么心理,她在美国提出离婚了,这一个月,一直没收到他的离婚协议。
他打算怎样?
陆寂琛先动了,他迈开步子,朝她这边走来,在她身边时,并没停下,而是跟她擦肩而过,走向门口。
“你去哪?”她沉声问,转了身。
“跟你没关系。”陆寂琛淡淡地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乔冉连忙追了出去。
“分居是吧?那离婚啊!”她吼,心口一阵震颤,有股滚烫的感觉。
“离婚?好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陆寂琛转身,冲她嘲讽地说。
“是啊,你别耽误我继续钓金龟婿!”她被刺激到了,气愤地反驳。
陆寂琛折回身,嘴角勾着邪肆的笑,“乔冉,别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现在离婚,对你没什么好处。”陆寂琛拍了拍她的脸颊,对她轻佻地,笑着说。
他知道,她根本不会离婚,嘴上说说,无非是想刺激他。
她以为,她还真能刺激到他么?
“你走吧!滚出去!”乔冉哪受得了他这样的戏谑态度,粗鲁地推了他一把,吼完,自己跑回了卧室!
此时,陆寂琛却放下了皮箱,迈开大步,冲进了里间。
乔冉感觉有人进来,转了头,就见着一脸黑沉的陆寂琛朝自己冲了过来,“你干嘛?”她惊慌地问了句。
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在她主动伸手推拒他时,他将她双手攫住,拽着她朝大床丢去。她一阵头晕目眩,身子落入了大床上,“你混蛋!滚啊,怎么不滚了?”
就算心虚、愧疚,但她乔冉也不是颗软柿子,本能地对他反抗,抬起头时,就见着站在床沿的陆寂琛将风衣外套给脱了,还抽开了腰间的皮带!
“啪!”
“啊!”
他甩了下皮带,发出清脆的抽打声,乔冉吓得埋起头,然而,并没有皮开肉绽的痛楚袭来。
陆寂琛,没打她?他只是吓唬了她一下!
好在冬天快过去了,被窝不那么冷了。
这一个月,她没让人打听陆寂琛的任何,也不知他找孩子找得怎样了,肯定是没什么结果的。
她这一个月总共接到过四次电话,每次都能和儿子说两句,感觉他很好,她才安心,也叮嘱过儿子,不要想着逃跑,乖乖地,等她救他。
早上下楼,遇到婆婆,问她陆寂琛去哪了,她说他可能去公寓那边了。
“我看,未必吧!”苏虹酸溜溜地说了句。
“那二婶,您说他去哪了?”乔冉拉开椅子坐下,扬声问,眯着眸,不客气地看着苏虹。这女人,她迟早有天让她蹲大狱!
敢偷她的孩子!
“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曹慧贤这时也不客气地说,苏虹面红耳赤,看向斜对面的儿子,陆寂卓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上班去了。”他轻声说了句,立即离开。
苏虹气得低下头。
“乔冉啊,阿琛他估计因为找不着孩子,心里烦,对你也是愧疚,不好面对你,才躲着你的,这就劳烦你,多多体谅他了。”曹慧贤帮乔冉剥了一颗水煮蛋,对她安抚道,也在帮儿子说话。
“妈,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劝他的。”乔冉硬着头皮说,婆婆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状况,也不知道,她的目的。
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匆匆地吃了早餐,立即去上班。
这是陆寂琛年后第一次出现在公司,依旧器宇轩昂,气场强势,他戴着墨镜和许臣从专属电梯出来,路过秘书室门口,正吃早餐的安琪见到他,一口早餐噎在喉咙口,难受地差点背过气,好在在同事的帮助下,吐了出来。
“我没看错吧?是总裁,总裁来上班了!”安琪捏着自己的脸,激动地说。
“花痴!”
“我,我要给总裁冲咖啡去!”安琪不顾其他同事的打击,站起身,说完,快速地冲出了办公室。
“老板,乔总现在董事会里威望挺高的,深得其他几位股东的信任,尤其上次的公关风波,多亏了乔总。”办公室里,许臣在对陆寂琛汇报这一个月的集团情况。
才一个月,她就打入董事会内部了……
“她没耍什么小花招吧?比如上次的风波,是谁挑起的?”
“老板,这没有,我调查得很清楚。”许臣如实说。
“你调查?苏永安的死亡病例忘了么?”陆寂琛提醒许臣,要提防着乔冉。
“是,我会小心!”
“董事会时间快到了吧,现在通知乔冉。”陆寂琛抬腕,看了下手表,问,视线看向对面。
对面楼顶上,工人还在施工……
“其他董事陆续都来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乔总。”许臣说道,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许臣去开门。
“你来干什么?”见安琪站在门口,许臣不悦地问。
“给老板送咖啡啊!”安琪理所当然地说,从许臣身侧,钻进办公室的门,“老板!我冲了你最爱的蓝山咖啡!”端着托盘的安琪,见到陆寂琛的背影,大声地说,一脸花痴的笑。
陆寂琛转身,见到是小白痴安琪,嘴角微微上提,“放下吧!”他沉声说,在皮椅里坐下,许臣站在门空,诧异地看着两人。
“老板,这一个多月,你去哪了?”
“安琪!”安琪的话被许臣打断,他瞪着她,安琪一点不怕他。
“许臣,忙你的去!”陆寂琛非但没赶走安琪,反而叫许臣走,许臣恼火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英明!许特助最烦人了!”
“他怎么烦人了?”陆寂琛严肃地问,喝了口咖啡,口感还是很地道的,“我记得你之前被调到他那培训的。”
“我培训完啦!调回秘书室啦!老板,以后你尽管吩咐我!”安琪拍着胸口,看着陆寂琛,大声说道。
陆寂琛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女孩,心情莫名地转好。
“做事细心点,专心点,别马大哈!出去忙吧。”陆寂琛淡淡地说了句。
“多谢老板提醒!我出去忙啦!有事叫我哦!”安琪见陆寂琛笑了,激动地更是心花怒放,边说着,边跑去门口,出门前,转过头,花痴地看着坐在那办公的陆寂琛,“老板!其实你笑起来更帅!”安琪说着,冲他竖起拇指。
陆寂琛看着安琪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安琪快速地出了门。
乔冉刚到公司一会儿,正准备去会议室会大客户,接到许臣的电话,“怎么我之前没听说要开董事会?”许臣叫她现在去陆氏开董事会,她当然没空,也很纳闷。
“乔总,实在抱歉,秘书室的秘书昨天工作失误,忘通知您了。”许臣随便撒了个谎,知道陆寂琛是有意刁难乔冉。
而这时,乔冉也明白了,他们是故意的。
“好,许特助,我马上到!”她没再辩驳,平静地说,挂了电话。
“陆寂琛,我不怕你刁难我,就怕你不刁难。”她双臂环胸,看着对面,自言自语地说。
为了准时参加陆氏董事会,她只能怠慢自己的客户,去了陆氏。
到了陆氏会议室,所有股东都已到齐,陆寂琛也到了,坐在主席的位置,面无表情,看起来冷酷无情的样。
“乔总,您貌似迟到了。”许臣玩笑了句,乔冉抬腕,看了下手表,“9点59分,还差3秒十点!不过,让各位元老等了,我实在抱歉!对不起了,各位!”乔冉嘴角染着笑,对大家鞠了个躬说道。
“乔总言重了,我们几个老骨头大都闲着没事,来得早了,不像您,既要忙着乔氏,又要为陆氏分心!”陆氏的元老级人物,刘董连忙说,还起身给乔冉让座。
“刘董,您坐您的,我坐我的位置!”乔冉说完,去了最下首的位置,坐下。
“你们客套完了吗?”陆寂琛终于开口,扬声问。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本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会议内容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不耐烦,时不时地看表,惦记着乔氏那边的客户,不知道合约签下了没有。
十二点,会议终于结束,乔冉也收到了林叙发来的短信,这笔单子,跑了!
乔冉气恼,愣坐在那,其他董事陆续出了会议室,她回神,见着陆寂琛还坐在对面的主席位。
昨晚在床上的屈辱和今天的刁难,教她明白,陆寂琛在反击。
她看了他一眼,笑笑,起了身,她抬头挺胸地在他的视线里,出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外不远处,遇到了陆寂卓,“中午一起吃个饭?”陆寂卓笑着问。
“好啊,我请!”乔冉大方地笑着说。
两人去了附近的餐厅。
“阿卓,你和素素最近联系了没?”
“没啊,那丫头性子太孤僻,我约不到她!”陆寂卓说道,不止他这么对她说,莫驿程也常这么说。
“你们不适合的,算了吧。”
“适不适合不是我说了算,得陆总说了算!”陆寂卓笑着说。
“只要你不同意,相信他也不会真为难你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说的是真心话。
陆寂卓有点猜不透乔冉,她到底对陆寂琛是怎样的态度?
“阿卓,你们是兄弟,应该团结。”
“你们还是夫妻呢……”陆寂卓笑着,幽幽地说。
“是啊,我没跟他怎样啊。”乔冉觉得陆寂卓话里有话,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