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呢?”他笑着问,脸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
“别跟我提以前。”她冷淡地说。
“以前多好啊,我就像一张呆板的白纸,你就是五颜六色的画笔,把我空白的生活,弄得丰富多彩。”说着,陆寂琛的下巴贴上她的额头,又抱紧了她,缓缓说道。
以前的他,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宿舍画设计稿,从不参加任何学校活动,和她恋爱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再说一遍!别跟我提以前!”她冷硬地说。
陆寂琛又转过她的脸,和她面对面,“不提了,你别生气。”他柔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
“这个,本来圣诞节要送你的,后来耽误了。”将那枚五克拉的蓝钻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说道。
罕见的蓝钻,有价无市,不知他从哪弄来的,没有摘下,也并不开心,不知他送她戒指有什么目的。
“挺好看的啊,比结婚时那对寒酸的戒指强多了。”她故意挖苦他。
陆寂琛也不恼,笑了笑,“你喜欢就好!”说罢,在她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下。
乔冉的手抚摸上他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陆寂琛顺势捉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手背,动作轻柔,“我没发烧,就是,真想你了……”他深情地说着,让乔冉十分十分诧异的话。
“陆寂琛,你到底怎么了?”
“陆寂琛,你别过来!”
“今晚,我陪你睡!”陆寂琛双手撑在电梯墙壁上,对着怀里的她,幽幽地说。
“不需要!”她恼火,他忘记娜塔莉了吗?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
只觉得他肯定有什么阴谋!难不成以为娜塔莉是被她害死的?
到了公寓,她有点不想进去,被他拉着进去。
玄关口的架子上,放着一捧红玫瑰,他拿下,塞进了她的怀里,乔冉怔忪,“你神经啊?”想也没想地骂他。
陆寂琛却笑,以前啊,多少次,经过花店门口,她都会多看几眼,盯着玫瑰花看。
他是个内敛的人,不懂浪漫,反而觉得送花很俗。
“不喜欢么?”他轻声地问,表情认真。
“陆寂琛,你当我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啊?”她嘲讽地问,随即,将那束花朝地上一丢,她边走着,边将鞋子脱掉,又脱掉大衣,一身火红的她,朝着客房走去。
陆寂琛看着地上的玫瑰,弯身,捡了起来,放在架子上,追上她,在她开门前,将她拦住,“这客房,娜塔莉住过。”他拦着她,轻声地说。
乔冉心口一扯,猛地缩回手,想着那个女孩,皱着眉。
“我们那晚,没发生你想的那些事,我和她,也从没有过肌肤之亲。”陆寂琛轻声地说,乔冉蓦地抬起头,目光惊讶。
他不像在撒谎,陆寂琛已经转了身,乔冉也挪动了步子,朝着主卧走去。
想安慰他两句“节哀顺变”并没说出口。
虽然很惊讶,就像知道他和苏巧也从没发生过关系时一样,但是,她是真信他了。
不过,这好像跟她没多大关系!
陆寂琛靠在沙发上,喝了几口酒,看了看时间,起了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速冻的小馄饨,他煮了一锅,去主卧叫她时,她刚洗完澡。
“去吃点馄饨!”他说,乔冉心平气和地跟着去了。
“陆寂琛,你到底怎么了?”吃完一碗馄饨,她看着他,认真地问。
“对你好点,就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吗?”他手里拿着勺子,笑着反问。
“是。”她直白地回答。
“我对你好,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他问,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很后悔,当初一气之下,就从医院离开了,冲动地以为,她真打掉孩子了。
后悔离开了那么多年……
“你不是说,放弃了吗?”她反问。
“之前,是想放弃了,现在,又决心不放弃了!”他笃定地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脸,她的头发用浴巾包裹着,脸上没有任何修饰,皮肤白皙,就是缺少健康的,红润光泽。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放弃了?
“因为,爱你啊。”他的双眸里,清晰地闪烁着泪光,他笑着说,然后,别开了脸,起了身,收拾碗筷,迅速去了厨房。
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她怔忪地看着厨房里,那道身影。
他说,爱她。
不该是恨的吗?恨她入骨才是!
轻描淡写,理所当然的一句。
她起了身,走去厨房门口,“陆寂琛,我不需要!”她大声说完,跑去了卧室!
越说不需要,就是越缺爱。
陆寂琛这么安慰自己。
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去了卧室,她正在擦保养品,他从衣柜里找出内裤和睡袍去了浴室。
她快速地吹干头发,在他洗完澡之前,钻进被窝,然后,装死地闭上眼。
……
乔冉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屋里还黑漆漆的,因为窗帘被拉上了!
几点了?
直觉不妙,找了手机,发现被关机了,连忙打开。
九点!
这个陆寂琛!
她的手插着头发,梳理了下,懊恼地看着卧室,床上没他的影子,浴室里好像也没有,她揭开被子下床,腰膝酸软,四肢无力!
该不会,他故意把她折磨地,晚起,然后,跟她抢今天的客户了吧?
阴谋论来了,她慌张地下了床,快速地冲出卧室。
客厅里没人,乔冉直接给林叙打电话,林叙总在第一秒时间内接她的电话,“林叙,陆氏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是不是想跟我们抢今天的……”说着说着,就见着厨房门口,围着围裙的陆寂琛,站在那,手里拿着一只碗,一手拿着筷子,好像在打鸡蛋。
“没事了,我马上去公司。”她立即挂了电话。
“你为什么关我手机?”乔冉走到他面前,气愤地质问。
“乔乔,你病了。”陆寂琛轻声地说,转身进去。
“你才有病!”她反驳,突然对她这么好,不是有病是什么?
“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陆寂琛背对着她,将鸡蛋倒入热油锅里,说道。
曾经,他是她最依赖的人,现如今,他对她好,反而让她以为他是在害她。
真是讽刺啊。
陆寂琛暗忖。
乔冉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去卧室。
她穿好衣服,出来后,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早餐,“我赶去公司开会,没时间吃。”她说,他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穿着一身干练不失优雅的套装,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挎着名牌包包,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儿。反观他,穿着居家服,围着围裙,一副居家男人的打扮。
他堵在她跟前,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很严肃,“吃过饭再走!”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冲她下命令。
乔冉不依,双臂环胸,右手食指上戴着那枚她常戴的蓝宝石戒指,她扬着瘦削下巴,“陆寂琛!你少管我!”说什么做忠犬,不,忠狼,她吃不吃饭,他都管着,态度还很强硬!
“看你瘦的,面黄肌瘦,再多的粉和腮红也画不出自然健康的美!”他突然俯下身,捧着她的脸,拇指擦拭她脸颊上的粉,嫌弃道。
“你……”她皮肤真的有那么差么?
到底是个女人,还是爱美的,被他这么一说,心里很不舒服。
“这就是三餐不正常的后果。”他轻声地说,抓住她的手腕,快速走去餐桌边。
“我没时间吃!陆寂琛,你烦不烦?”她气恼地说,眉头紧皱。
“别生气,生气老得更快!乔冉,你以为你还十七么,你都要二十八了!”陆寂琛不容她反抗,将椅子拉开,推她坐下。
一盅燕窝摆在面前,貌似是附近的一家燕窝店送来的,他们提供煲好送餐上门的服务,当然,价格不菲。
就喝一盅燕窝吧,也没几分钟时间。
她拿起汤匙,就要喝,却被他拦住,“先喝杯温水。”他沉声道,他也不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尤其这几年,不过,曾经会。
以前也是,吃早餐之前,他会塞给她保温杯,先喝完水才能吃。
“真烦人。”她嘀咕了句,握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下,温度居然刚刚好,不冷不热的,温水从喉咙沿着食道,缓缓注入胃里,很舒服。
陆寂琛不恼,她拿起汤池,快速吃了燕窝粥,“现在可以走了吧?陆总!”这混蛋,陆氏就不忙吗?他可是ceo,这样下去,迟早被董事会开了!
“这些,都得吃完。”他将一只盘子推倒她面前,有生菜,有鸡蛋,有培根。
“我没时间跟你吵。”说罢,拿起叉子,快速地吃,陆寂琛在她对面坐下,喝了杯牛奶。
她很快吃完,擦了擦嘴,去洗手间洗了手,快速出来,快速补妆,陆寂琛走到她跟前,“你吃个早餐,前后也就十五分钟时间,吃饱了,做事才精力充沛,精力充沛了,效率才会高。”他指着腕上的表,跟她讲道理。
乔冉忍不住冷嗤,“陆先生,我不是小孩。”说罢,立即转身。
陆寂琛笑笑,跟着她去玄关口,“今天降温了,穿雪地靴吧,到公司再换。”玄关口放着一双时尚且保暖的雪地靴,还有一只鞋盒,乔冉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真有一双皮鞋。
他抢过,盖上鞋盒,塞在袋子里,递给她,乔冉穿上了雪地靴。
她是非常怕冷的生物,尤其冬天,双脚冷得如冰块。
“你不上班么?”见他没有要出门的架势,她问。
“在关心我?”他笑着问,她抓过购物袋,摔门而出。
司机早在楼下等了,乔冉上了车,立即给林叙打电话,“你帮我查一下,陆寂琛这几天究竟去哪了!”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阴谋,要么,陆寂琛的脑子烧坏了!
挂了电话后,拿起旁边座位上的今天的财经报纸和杂志翻看。
昨晚,陆寂琛出现在乔氏年会上的事,成了财经头条。记者无聊地,还写了他们以前上学时的事。由他们的恩爱,分析出,陆、乔,是真正合体了。
配图上,有莫驿程和她坐一起的画面,乔冉微蹙眉,昨晚跳完舞,她看向自己座位旁边时,好像没莫驿程的身影了。
这人,也不简单啊。
林叙打电话,说陆寂琛最近去过美国和新西兰,乔冉心猛地一颤。
不会的,不可能的,他肯定不会知道,如果知道了,还不对她质问?
她连忙否定自己的想法。
让林叙时刻盯着陆氏的动态。
乔冉没打掉孩子的事,他谁也没告诉,就连亲信许臣也不知道。陆寂琛也明白,除了乔家,肯定还有不少人知道,为了利益,他们一直瞒着她。
许臣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在环山公路上,当年车祸的事发地点。
“我下午会去公司。”他说完,挂了电话。
冬日的阳光打照在他的脸上,他站在车边,闭着眼。
“啊……”暗夜里,一辆大货车直冲而来。
“冉冉!”
开车的乔玉麒为了救后座右方的女儿,不顾自己的安危,选择保护女儿的方向打了方向盘,轿车车头没能躲开货车,撞上之后,侧翻。
车里的乔冉,摔倒,高高隆起的肚子朝下,撞去。
“宝宝……爸爸!”腹部一阵像是撕破般的疼,头晕眼花,她大吼,双手吃力地撑着,“冉冉……”
大腹便便,下身不断出血的女人,从车窗里爬出,她不停地叫着,“救命!”
“陆寂琛,救我……宝宝……爸爸……”
耳边,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泪水从内眼角流下,顺着鼻子的轮廓,滑落至唇边。
他想象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在抽搐,那种绝望,他能体会。
好不容易撑到医院,孩子被取出后,却死了。
那种痛苦,还不如当初直接狠心流掉!
他双拳紧握,缓缓地睁眼,心疼着,揪着,感受着她的痛苦,但是,他明白,无论自己多痛也无法体会到她的痛苦和绝望。
也难怪,乔玉麒和林叙都对他说:她值得你善待!她的内心其实很脆弱!
他上了车,开车去了乔家。
乔玉麒在家调养。
身子看起来很羸弱,人也很瘦,见到他,有点意外,又十分坦然,“坐吧。”他吩咐。
陆寂琛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乔玉麒十分惊讶,“你……”
“爸,对不起。”陆寂琛笔直地跪在那,仰着头看着乔玉麒,乔玉麒隐约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