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宫清月和青莲,还是倾向于用相对和缓的手段来探查清虚莲台,花费大量的时间,用足够多的工夫来探查并寻求解决它的困境。但对姜天来说,情况却完全不同!首先,他没那么多时间一时留在莲华宗,摆弄这清虚莲台;再者,宫清月所谓的“稳妥”手段,无非就是一些保守、畏缩的策略,怕的就是过于激进的方法刺激到清虚莲台,加速它的衰落和异变。可她也不想想,清虚莲台的困境已经到了何等地步?再这么不温不火地拖延下去,问题只会更加复杂和艰难!保守的策略便意味着力度不足,看似稳妥,实则毫无意义!清虚莲台遇到的并非什么小问题,而是举莲华宗全宗之力都无法解决的大困境。面对如此局面,宫清月还想保得万全,这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妄想、幻念!“在下时间有限,无法在此久留,何去何从,宫宗主自己选吧!”姜天冷声催促,态度强硬。虽然他对清虚莲台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这终究是莲华宗的东西,不是他的私物。倘若对方真的顾虑重重,他也绝不会强求、倒贴。宫清月脸色阴晴不定,仿佛陷入艰难的权衡。青莲咬了咬牙:“宗主,咱们能想到的办法都已经尝试过,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如今好不容易请来了姜道友,索性就让他放手一试!死马权当活马医了!”“青莲!你胡说什么?”宫清月眉头大皱,厉声怒斥。清虚莲台乃是莲华宗的禁忌之宝,岂是什么“死马”、“活马”,青莲这么说,着实让她感到恼火。“一旦莲台损毁,宗门基业便将毁于一旦,我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宫清月反复权衡,最终还是放不开心中的担忧和执念。“姜道友见谅!清虚莲台对本宗的意义你应该清楚,老身责任在肩,委实无法彻底放任它凋零败落!”“我明白!既然如此,在下便”“姜道友且慢!”白荷蓦然开口,打断了姜天。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很难回转。她按下姜天,随即郑重望向宫清月。“宗主,白荷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请姜道友放手一试!”“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可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清虚莲台的异动令人不安,倘若真出了什么差池,便将是无可挽回的局面!”宫清月摇头苦叹。“宫师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存有幻想吗?”白荷脸色一沉,声音陡然拔高。“清虚莲台的困境你最清楚不过,姜道友或许是咱们莲华宗唯一的机会,你真要为了所谓的稳妥而放弃可能出现的转机吗?”“你你说什么?”面对白荷的怒斥,宫清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哼!说什么稳妥、和缓,都其实都是借口!你真正的顾虑,其实是怕承担失败之后的责任!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清虚莲台势必难挽颓势,最终的结果也是
一样!或许你可以极力拖延,将这个问题交到下一任宗主手里,到时候莲台的好坏便与你无关,宗门的死活也不再是你的责任!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安心了吗?”一直少言少语的白荷,此时仿佛开闸的洪水一般,将滚滚怨气尽数发泄出来。青莲脸色一变再变,看得是心头剧震,几次想要阻止她却都被推开。“你你简直岂有此理!”宫清月咬牙怒斥,脸色铁青。“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吗?”白荷摇头冷笑,满脸嘲讽之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咱们尝试解决莲台困境的这些年里,你一直在压制拖延,一开始只允许动用一些不痛不痒的手段;直到手段用尽,才会动用那些存在风险的方法,你为的不就是一拖再拖,极力让莲台的问题延后发作吗?”“住口!”宫清月厉声暴喝,再也忍耐不住了。“白师姐,宗主在位期间,为宗门呕心沥血,做出了令人惊叹的贡献,你怎么能这么诋毁她?”青莲也看不下去了,她对宫清月一直景仰有加,白荷的说辞不仅是对宫清月的攻击,更是对她的打击和冒犯。白荷摇头冷笑:“如果宗主大人实在不想背负莲台损毁的罪名,那就让我白荷来承担好了!”“白师姐!”青莲身躯剧震,脸色无比难看。“荒唐、愚蠢!”宫清月沉声怒斥,满脸离奇地看着白荷,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误解。“白师妹,你真以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保全我宗主的地位和名誉吗?”“难道不是吗?”白荷冷冷一笑。“错,大错特错!”宫清月指天怒斥,大摇其头。“姜道友,今天的事情着实让你见笑了,但既然白师妹这么说了,有些事情我也就不避讳你了!”“我们莲华宗宗主传承,有一些特殊的禁条,并不是我想把包袱甩给谁,就可以任意妄为的!”“噢,有何禁条?”姜天面色冷淡。若非白荷勇于建言驳斥宫清月,他哪有工夫听这些废话,恐怕早就已经甩手走人。出于对白荷勇气的欣赏和尊重,他才强压心中的不满,暂时按捺着离开的冲动。宫清月肃然道:“白师妹、青师妹,今日当着姜道友的面,我就把宗门传承的某些规矩,跟你们两个说清楚!”“宗主请讲!”“哼!”青莲郑重聆听,白荷却是摇头嗤笑,满脸不屑。“本宗历代权柄传承,并非在任宗主可以任意指派,而是需要某些严格的条件!其中之一,便是继任者的修为境界不能低于现任宗主,同时也要得到清虚莲台的认可才行!”“什么?”“还有这等规矩?”青莲和白荷闻言一愣,有些意外。她们虽然宗门长老,也是宫清月的亲师妹,却从未听说过这些隐情。“是与不是,你们只要动脑子想想就会明白!”宫清月也不多作解释,只是冷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