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酒心里慌的不行,可面上还稳得住,她声音带着疑惑,“我不懂刘伯伯的意思。”
刘常庸没直接说乔家老宅里面的事儿,只提了另一件,“你跟陆逢洲一直都有来往,当初老宅房款并没有到他手里,一直在你这儿。”
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乔酒自有说辞。
她嗯了一声,“钱是在我手里,陆逢洲说是给我的补偿款。”
她尝试着想坐直身子,但那药效没退,一点劲都用不上。
于是只能找个舒服的姿势,“代价是我离开云城,再也不回去。”
刘常庸眼睛慢慢的眯起来,看样子是不太信。
乔酒也不管他,继续说,“当初离婚,他在圈内下了封杀,就是想逼我离开云城,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离开云城活都活不下来,自然没答应。”
她眼角描了一下刘常庸,“所以这次他许了我好处。”
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把烟掐了,开口,“也说得过去。”
刘常庸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不太好。
这俩人也不知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龃龉,不合的十分明显。
刘常庸又说,“你今天订婚,他来了。”
乔酒垂着视线,接下来的话说的是真的,“他来……是我没想到的。”
缓了几秒,她转头看刘常庸,“刘伯伯问这些,到底是在怀疑什么?”
刘常庸说的这两件事儿都不在点子上,不痛不痒。
可这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弄过来,他手里应该还有别的对她不太有力的证据。
乔酒暗自思量,或许是那些事情问出来会牵扯出他自己干过的事,他还不想把自己交代的太干净。
刘常庸没马上回答,盯着乔酒,表情不冷不热,让人猜不出具体的心思。
那男人站起身,“到底有什么误会直接问,没有的话赶紧放她走,今天她订婚,别耽误人家事儿。”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也还有事儿,要去忙了。”
刘常庸拉着脸,“你去忙你的,又没非要你在这里守着。”
男人看了一眼乔酒,“人是我带过来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全。”
刘常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怎么了,这么多年过去开始内疚了,想护她周全了?”
他一说这个,男人表情就崩不住了,“说话给我注意点。”
刘常庸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转身走到窗户旁往外看了看,“行了,当年坏事没少干,如今就别装好人了,爬上岸你也抖不净一身脏水。”
等了两秒钟,他又补一句,“你跟我一样,就算后半辈子吃斋念佛都满身罪孽,别想那么多了。”
乔酒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摆出一脸的迷惑。
男人拉着脸,虽然看起来不服不愤,但也没再反驳什么。
又过了将近半分钟,刘常庸转过身来,“小酒……”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放在兜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铃声有点大,吓了乔酒一跳。
刘常庸赶紧把电话摸出来,也不知是谁来的,他脸上的表情一顿。
那男人又去椅子上坐下,没看刘常庸,只把自己手机摸出来随意翻看。
刘常庸一脸的不耐烦,看了乔酒一眼,抬脚从房间出去。
也不知是房间不隔音还是刘常庸通话的声音很大。
乔酒能清楚的听到他对那边说,“我跟你说了我有事儿,你们再等我两天,也就两天两天后我就回去了。”
过了几秒他又说,“你一定要这样子跟我说话么,我跟你妈之间的纠葛跟你没有关系,并不影响我们的父子情。”
说完这句,他中间停顿的时间就有点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到这一步。”
房间里的男人也听到了刘常庸的谈话,他冷笑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啧啧啧两下,“都是报应。”
乔酒不知道这人叫什么,想了想就开口,“你跟刘伯伯是朋友吧,跟我爸也是吗?”
男人一愣,转头看她,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跟你爸关系不好。”
乔酒点点头,“这样啊。”
想了想她又问,“你知不知道刘伯伯到底误会了什么,他问的那些事情有问题吗?”
男人瞄了瞄乔酒,不答反问,“你跟陆逢洲,现在关系到底怎么样?”
乔酒眨眨眼,好一会才表情纠结的开口,“怎么样啊,说不好。”
她低笑两声,“之前恨他,可恨他并没让我好过一分,现在有点想开了,他给了我那么大一笔钱,虽然相较于他的伤害,这点补偿远远不够,可我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要走,总是拘泥于过去,我的成本也太大了,他那个人心眼多心思重,我又笨,这辈子肯定是斗不过他的,已知结局,就算不甘心,也不想搭进去太多了。”
说完了,她看着男人,“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出息的,但凡有血性的人,被人这样子辜负背叛,早就跟他来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了。”
她又自顾自的摇头,“也不是没想过,可我是真的没那个能耐。”
男人只看着她不说话,但明显能看出他表情缓和了下来。
乔酒低声笑了笑,带着自嘲,“刚离婚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浅睡过去做的梦都是如何弄死他。”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那个能耐,有能耐的人也不在了,再也没有人给我撑腰了,也就只能作罢。”
她停下来,男人就叹了口气,“你爸……”
乔酒直接接过去话,“我爸若泉下有知,应该也希望我先把自己照顾好。”
男人点了点头,再没说别的。
等了一会儿刘常庸进来,脸比之前拉的还长。
男人撇了他一眼,“有事儿?要走?”
刘常庸没直接回答,而是说,“先把她留在这儿,等我电话。”
男人皱着眉头,“还有什么想问的?”
刘常庸理都没理他,转过来对着乔酒,“你乖乖配合,到时间让你走,小酒,别怪刘伯伯多疑,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多想一步。”
乔酒绷着一张脸,泥人这个时候都要有脾气。
刘常庸再没说别的,转身从房间出去。
乔酒等了一会说,“刘伯伯到底要干什么,遮着掩着的,一点也不像正经做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