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酒看着手里的文件有些皱眉。
刘常庸老爹病重他能抽出时间带着他四处求医,可回来参加葬礼的时候却没了时间。
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她把文件合上,抱着胳膊向后靠在椅背上,又想起之前在卫生间外边偷听的那些话。
如果没猜错,刘常庸之前在云城应该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而她老爹……知情或者参与了其中。
乔酒闭了闭眼,心里不舒坦。
她没耐心在看面前摆着的文件,把东西拿起去了梁修成的办公室。
梁修成正在审核文件,看来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忙。
乔酒把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好了,不看了。”
梁修成有些意外,“这么快看完了?”
“那倒没有。”乔酒勉强的笑了笑,“就翻了一下后边,他生意做的确实挺大,比我老爹做的大多了,我们家跟他简直没法比。”
梁修成勾了一下嘴角,“有些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老天爷都厚待。”
乔酒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我没什么要忙的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梁修成没回答,而是问她,“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乔酒也不知道,“可能回家睡觉吧,昨晚没睡好。”
昨晚陆逢洲折腾的时间挺久,后来还是她骂骂咧咧他才草草结束。
虽然早上睡了个懒觉,可完全没补回来。
听她这么说,梁修成就说,“那你先回,我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继续忙一会儿。”
乔酒点点头,跟他道了别,转身离开。
下楼打车,原本是报了自己住处的地址,可等车子开到一半,乔酒心情有点烦,突然说,“师傅,换个地址,不回那边了。”
她重新报了地址,车子在路口处调转方向,朝着太平寺开去。
车子到山脚下,这边正是香客最多的时候,连停车的地方都没了。
乔酒下车,本来还想让司机师傅在下面等着自己,可看了看停车位都没有,还是算了。
她慢慢悠悠地上山,在半山腰听到了佛音,她停下,突然想起陆逢洲在这边供奉的排位。
他从来没提过,乔酒之前也没见他过来祭拜过,不过他那么忙,回家的时候很少,就算来了她也不知道。
大家都有秘密,就她跟个傻子一样。
等进了寺院,跟着僧众跪拜了一圈,随后乔酒去了往生殿。
找了一圈,她看到了陆逢洲父母的排位,也找到了自己父亲的。
先在自己父亲的牌位前鞠了躬,等一会儿乔酒走到陆逢洲父母牌位前,把名字记了下来。
如果她没猜错,陆逢洲跟刘常庸之间是有纠葛的。
至于这个纠葛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她还拿捏不准。
两个人都在商场上混,刘常庸名下有好多家公司,也有涉及房地产的,指不定俩人在别的什么地方会有一些交集。
又在往生殿站了一会,乔酒转身出来。
结果才走到外面台阶处,陆逢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酒接了,“怎么了?”
陆逢洲问,“在哪儿?”
乔酒不太想回答,“有事儿?”
“没别的事。”陆逢洲说,“叫你一起吃饭。”
乔酒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他们俩吃的都不多,这个时候她确实饿了。
可她心情不太好,也就不想给陆逢洲好态度,“我不吃,不用管我。”
陆逢洲一瞬就察觉出来了,“心情不好?”
乔酒缓了一口气,不想说太多,“就这样。”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原地站了一会儿就抬脚朝放生池那边走去。
放生池边人挺多,有师父引着香客放生,也有如她之前一样,自己买了一些鱼和鸟放生的。
乔酒到一旁的亭子里坐着,靠着柱子。
她想了很多,可回头再次思量,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里空空的。
这么坐着也不知多久,放生的香客一波又一波的过去,乔酒终于没忍住,肚子咕噜一声。
然后她听到旁边有人突然嗤笑一下。
乔酒被吓了一跳,没看到人只听一个声音,她也能马上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她一个弹跳站起来转过身去,果然站在她身后的是陆逢洲,也不知过来多久了。
他问,“怎么还想着来这里了?”
乔酒瞪着他,“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陆逢洲瞄了一眼放生池,想起那天乔酒跪在池边,一条鱼一条鱼放生到池里的模样。
当时看着没太多感觉,现在想起来,心里开始难受了。
他眸色稍微暗了暗,岔开话,“走吧,吃饭去。”
说完他转身从亭子出去,乔酒从后面跟了上去,“你真是特意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逢洲语气淡淡,带着绝对的自信,“想查你的行踪还不容易?”
乔酒抬眼看着陆逢洲的背影,一下子有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以前也自信嚣张,可一眼就能看出只有个虚架子,无非是钱多装一装。
陆逢洲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自信,跟金钱无关,他有能力。
她老爹最后是不是就因为顾虑了这些,所以才立了遗嘱,把公司全都给他了。
陆逢洲走了几步,见她停了,回过头来,伸手,“过来,走那么慢。”
乔酒视线下滑,落在他的手上,表情慢慢复杂。
陆逢洲站在原地,很耐心,手一直伸着。
这么站了好一会儿,乔酒很明显的深呼吸一下,她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里。
动作很小,寓意很大。
陆逢洲笑了,第一次笑的没什么心机,跟她十指紧扣,从太平寺出去。
下了山,上了陆逢洲的车,乔酒系安全带的时候说,“上午我回了趟公司,有一些事情还没处理完,就加了个班,正好碰到阿成了,我们俩聊了一下刘伯伯。”
陆逢洲重点在前面,“碰到梁修成了?”
乔酒啊了一下,“他也去加班。”
她又说,“听他说刘伯伯跟我们公司的合作合同都拟好了,但是他突然很匆忙的回了申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陆逢洲启动车子,“他没跟你们说吗?”
“没说。”乔酒转头看着窗外,“小的时候他经常来家里,跟我爸关系还不错,但这么多年没见了,加上我爸也走了,大家都很生疏,再见面也就客气客气,这种事情也就没必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