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Chapter910三人行,必有我师
“咔哒!咔哒!咔哒……”
时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苏国一在的时候还好,苏国一一走,苏杨只觉得偌大的屋子里顿时没了人气,变得死气沉沉的,猫头鹰机械表发出的声音此刻更像是某种不详的丧钟。
“呵呜呜……”
强支眼皮打了个瞌睡,枯坐在沙发上的苏杨再也没办法忍受睡意,从沙发上站起来。
就算是死,今天晚上也得死在床上。
“呜呜呜~”
就在苏杨到屁股刚刚离开沙发的瞬间,一道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从苏杨的身后传来,这哭声哀切悲怜,恨意绵绵。
睡意猛地退去,苏杨的寒毛一瞬间就都竖了起来。
你奶奶的,寂寞空虚果然来了。
自己的身后是沙发,沙发后空荡荡的。
是谁在哭?那还用说?定是美大姐,找不到老爸过来找自己了。
要不还是考虑一下把渣男叫回来?
感受着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苏杨若无其事扭动了两下身体,紧闭着嘴,头也不回地向着卧室走去。
一进房间就关上了门,诡异的哭声远去。
觉得不放心,苏杨还背着手把门反锁了,反正就是死不回头……
万一半个女鬼脑袋从门上冒出来怎么办?
卧室并不大,也就摆了一张书桌和一个双人床加床头柜,狭小的空间倒是给了苏杨一些安全感。
日光灯,LED床头柜灯,台灯,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开,在足以晃瞎狗眼的光线里,苏杨木着脸快速脱光了衣服像一个泥鳅一样钻进大被子里,都说童子的身体阳气充足,他憋着尿,今晚就要看看女鬼大姐敢不敢钻自己的被子,看看自己的童子尿能不能破了大姐身子。
才刚刚闭上眼睛,苏杨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电路不稳定呲呲声,只感觉闭着的眼前红光稍稍暗了几分,知道头顶的日光灯灭掉,苏杨心中一凉,直呼我去你娘的。
‘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迅速把头塞进被子里,台灯和床头柜的LED灯同时熄灭,拉着阻光窗帘的卧室陷入到了绝对黑暗之中,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呜~~”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是从被子外传来的,就像是女人姣好的脸蛋被尖刀一次次地割开,哭泣声中多了一股说不出的空洞绝望,令人闻之遍体发寒,头皮发麻。
苏杨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裹了裹被子,先是把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把被子两端顺着脑袋死死地包好,反正就是不留一点缝隙。
‘只要我在被子里,你就进不来。’
听着被子外没完没了的哭声,苏杨不得不强迫自己入睡。
“……”
“呜呜呜~~”
“……”
苏杨并不知道在哭声里自己的皮肤下开始出现了一根根紫灰色的细线,他只知道自己解决不了哭声的话今天是没法睡觉了,不说别的,单是听一晚上鬼哭自己百分之百吓死在这里。….
有人说,如果一条恶狗冲你狂吠的话,你只要比恶狗叫的更大声更狠就可以吓住狗,苏杨决定用生命践行一下,希望大姐能尊重一下有人。
想到这里,苏杨的脑海里顿时回想起自己冷酷地拒绝聂珊的那个晚上,继而又想到在和死党开黑时,自己的石头人把对面的五个人撞成大残,却被天外飞来的托儿索阿力呀噶动收割的场景,少年的眼角开始泛红。
这个托儿索,他第一件不出盾弓,居然丧尽天良的出收集者,是何居心?真当有个石头爹就为所欲为吗?
多少次耳边“碰她口~”响过,自己却只是多了五个助攻。
“呼呼……呜呜呜……”
少年的哭声开始从被子里传来,真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杨发现被子外的哭声已经停止了,心头一松,赶紧擦了擦眼泪,裹紧小被子入睡。
第二天的太阳没学昨晚罢工的月亮,履行着打工阳的身份照常升起。
“咚咚咚!小苏苏!还活着没?活着的话吱一声?”
“吱。”
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简单地穿了一件睡衣的苏杨把铁门打开,看着跟昨晚没什么两样的苏杨,苏国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得吃苏杨的席了,看来是不用报警了。
“那女……那位昨天没来找你?”
锁好正太摩托,苏国一期待地看着苏杨。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的苏杨平静地回应着苏国一的死鱼眼。
“找了,还差点跟我睡一张床,那位大姐给我讲了半个晚上的鬼故事,我都感动的哭了,差点就感动死了。”
“啊,呵呵,呵呵……”
苏杨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挠头尴尬笑着的死党,转过身体向着房间走去。
“等我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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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寺位于歌德县西北方向的翠兰山山顶上,因山路较为险峻崎岖而无法驾驶汽车行驶,只能沿着山路石阶步行,路途遥远长达千米。
香客虽少,却也能支撑的下去。
或是因为较少的香客中有家境殷实乐善好施的施主,寺庙的香火却是不断,寺庙也在不断修缮着,大佛的金身也从暗淡斑驳修成了佛光四溢。
把没有牌照的正太摩托车停在翠兰山山脚下用大链子栓住路灯锁好,简单地吃过豆腐脑和油条的苏杨和苏国一开始爬山。
郁郁葱葱的林木在山路的两侧摇曳生风,夹杂着泥土的特有味道,清晨尚未蒸发的露珠湿气迎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不说烧香拜佛,单单是翠屏山的好环境就值得当地的住户每日攀爬锻炼,强身健体。
因为刚好在早上八点多,再加上暑假人多,路上倒是有不少的游客或是香客三五成群地爬着石阶,至于说年逾古稀却身强体健的老人却已经拎着装有空瓶子的塑料袋下山了。….
当然,欢声笑语中并不包括两个只有一米八高度小男孩。
“小苏苏,你说太祖要是在的话能不能贴一个大字报把那位吓死?”
想了想红太阳的伟大征途,苏杨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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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见到太祖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绝对会高兴地哭死。”
“为啥啊?”苏国一嚼着薄荷口香糖有些疑惑。
“因为现在的社会,有些东西比我身上的这位更加可怕,面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魑魅魍魉,也就太祖能制服得了,其他人还真不行。”
知道眼前的这位好基友每次一到暑假寒假就去社会上打工,估计是吃了不少苦头,从未为钱发愁过的苏国一倒也明白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因为圈子的问题,就是他也接触过不少让人厌恶的家伙,先不说钱来路正不正,良心安不安,如果单从资产上来说,估计自己家也算得上是魑魅魍魉了,想到这里,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两个年轻人就爬上了山,来到了寺庙之前,‘阳谷寺’三个简体字高高的挂在崭新的门匾上,让从未来过这里的苏杨有些失望。
在他看来,如果这里是古寺的话兴许还真有可能有高僧除掉自己缠着自己的大姐,可是从门匾来看,古寺的可能性太小了。
跟在苏国一身后的苏杨刚刚走进大门,从没有来过这里的苏杨只觉得脑袋一晕,等到回过神来,只觉得正殿内的镀金佛像有着说不出的恶心感,让他有种想砸了佛像的冲动。
眼见两个陌生面孔走进了寺庙,老和尚在扫过鞋子后眼睛一亮,半眯着眼道了一声佛号,一个用木篮子装着一桶粗香的老妇人顿时会意,从台阶上站起来快步走向两人,脸上宛若菊花绽开,殷勤地递了递篮子。
“施主买香吗?”
皱了皱眉,苏国一知道烧香拜佛是寺庙的规矩,何况自己还是来求人的,也就不好违反,看来是得破费当一次冤大头了。
“老奶奶,这香多少钱一支啊?”
老妇人的笑容更加灿烂,直接把香钱升了三个档次。
“50元一支,百年老沉香,入殿需烧香至少三根,诚心叩首佛可佑人平安,保子孙富贵……巨信还是蚂蚁宝?”
苏国一正要掏出手机扫码,苏杨则是皱了皱眉,伸手阻拦了下来。
“奶奶,你这香筒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香棍子是金子做的?”
听另一个小伙子这么说,老妇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好样貌带来的好感瞬间消散,直接没好气地冲苏杨翻了个白眼。
“小伙子,你瞧瞧这寺庙里哪有卖香的?这都是南边宝寺的百年沉香,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苏国一对苏杨摇了摇头,对老人赔上了笑脸。
“不贵不贵,来三根吧。”
点了三根香,老妇人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一样再次变得和蔼可亲。….
“看看,还是这个小伙子实在……三根,一百五。”
“蚂蚁人到账,一百五十元~”
“小伙子,记得从左门进啊。”
目送老人健步如飞地离开,苏杨苦笑着也没有说什么,在香灯师的指导下两人把三炷香点燃插进院子里的香炉后,与苏国一从左门走进了大殿。
此刻的殿中除了一和尚外并无他人。
“阿弥陀佛,施主可在左侧礼佛,从右侧离开。”
一个穿着黄袍袈裟的和尚站在殿柱旁道了一声佛号,笑着对两人说。
苏国一双手合十对着大殿里的金身佛像鞠了一躬,却发现自己身旁的苏杨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澄透澈的眸子毫无敬意地直直盯着佛像看,眼中似乎满是不屑。
“小苏苏?”
“怎么了?”
听到苏国一叫自己,苏杨这才偏过头,只是发现自己的身体怎么也弯不下腰,索性也就不弯了。
见到苏杨如此失礼,黄袍和尚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苏国一察觉好基友有些不对劲,脸色随即变得有些难看,上前两步来到黄袍和尚面前。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双手合十,和尚温和地开口道。
“当不得大师二字,贫僧法号‘净觉’,小施主称呼贫僧为净觉即可。”
“净觉大师。”
双手合十装模作样行了一礼,苏国一扭头看向再次轻蔑地盯着佛像冷笑的苏杨,声音压低了少许。
“我那好友并非是无礼之人,只是最近撞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此刻怕是又发作了,不知大师可不可以帮忙看一下。”
眉头一挑,净觉这才再次定睛看向苏杨,看来看去却也看不出什么长短,只是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人确实有些邪异。
“无妨,待我寻法悟方丈过来看看。”
等到净觉离开,耳边传来咀嚼声的苏国一才猛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好基友已经坐在了当家方丈才能坐的中央蒲团上拿起了殿中贡给菩萨和佛珠的瓜果大快朵颐了起来,两根香蕉皮更是直接被丢在了佛像竖起的手掌上,最离谱的是,佛祖的双眼居然被两瓣倒月形状的橘子粘了个严严实实,这颇为‘滑稽’的一幕直看的苏国一亡魂大冒,两股战战。
这要是让和尚们看到了,不得扒了自己和小苏苏的皮?要是被讹诈上来,光是赔钱都赔不起啊?
“卧槽,小苏同志万万不可!”
把完美地剥成四瓣的绿橘子皮随手丢在佛祖的脑袋上稳稳盖好,苏杨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大不了。
“怕什么?不过是一尊死泥塑而已,穿个金龟子的花袄子就真成玉皇大帝了?”
“哥哥呦,不,你是我爹!爹啊,还不赶紧跑?”
再也顾不得等什么方丈来,苏国一直接上前拉住苏杨的手就向外跑去。
“施主慢走。”
“慢不了,慢不了……”
一脸懵逼的和尚:“???”
尴尬地对院子里的和尚点了点头,苏国一强行拽着并不反抗的苏杨出了阳谷寺,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五分钟后,从藏经楼跟着净觉出来的方丈法悟从容不迫地踱步来到宝殿之外。
“方丈。”
“嗯。”
点头回应了一下站在院中,有着博士学历,对奢侈品眼光毒辣的海归合同工‘和尚’,法悟领着净觉踏着台阶迈入了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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