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初末想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我不行,一上台我就会紧张,说不定黑白键都会弹错。”
“初末,你如果真的想走钢琴家这条路,不可能一辈子不上台。”流年说,“之前因为考虑这个原因,所以没让你上今天的晚会,既然今天恰巧有这样的意外,我想,也许你可以试试。”
“……”初末咬唇,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市场部总监走了出来,对流年道:“慕总,还是联系不上陆优静,要不,就把这个节目取消了吧?”
慕流年看了一眼初末,道:“如果实在不行,就取消了。”
“……好。”
市场部总监点点头,转身就去通知现场的工作人员。
“等等。”初末忽而出声叫住了她,她咬了咬牙,道:“我试试吧!”
市场部总监听她这样一说,眼睛立刻开始放光:“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对着一旁的员工道:“快带初末去换衣服,还有五分钟就要上场了!”
“好!”一旁的工作人员忙上前来道:“杨小姐,跟我走吧。”
“好。”
“初末。”跟着员工走的初末忽然被叫住,她转头,流年黑眸凝视着她,道,“别怕,相信自己。”
仿佛很久之前也是这样,小时候,她害怕打针,他就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别怕,末宝,我在这。”大学时,她被学校要求上台表演,在她站在台上紧张得说不出话时,他弹了一为她而创作的《流年》。只因为她曾经说:“流年流年,我要把《流年》录下来,这样,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只要听到它我就会好有动力,什么困难都不怕!”
他总是这样给她动力,告诉她,不要怕,你可以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优秀。
初末跟着工作人员去换了一件礼服,临登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很紧张。
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
“别紧张。”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温暖了她的心,“有我在,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初末点点头,因为他给与的温度,让她拾起了勇气。
她一步一步朝舞台中央走去,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停地紧缩,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慕流年站的位置,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又找回了一点点勇气。
她向观众鞠了个躬,然后坐在钢琴旁边,十指放在黑白键上。
“初末,加油。”
耳边忽然传来流年熟悉的声音,她一怔,现那是从她戴着的耳机里出的。
为了让她安心,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在舞台上,他就在她身边。
初末心下感动无比,她稳下情绪,按下第一个白键,随后,优美的钢琴曲缓缓地流淌在整个大厅里……
很早的时候,初末想过有一天,她也要像流年那样,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弹奏她最喜欢的钢琴曲。
可是后来,她现自己有怯场的毛病,于是总是一次一次地安慰自己,要做好十足的准备才能登台。于是一次又一次错过了站在舞台上的机会。
直到今天的意外事件,流年的鼓励,给了她勇气,让她现,原来走向舞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原来她也可以在这么多观众面前熟练地弹奏。
也许任何梦想都应该去尝试,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尝试过后会生什么事。试过也许不一定会成功,但不试就一定不会成功。
Part2
舞台下远处的黑暗中,陆优静的脸色十分难看。
身边站着的三个女人心惊胆战,生怕陆优静将怒火延续到她们身上。
其中一个人没忍住开口:“到底是谁说杨初末有上台恐惧症啊?我看她不是挥的挺好的吗?”
像要配合她的话,台下忽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人原本是想让陆优静把怒气转移到传“错误消息”的人身上,谁知道掌声响起来,陆优静的面色更难看了。
身边另外一个女人忍不住掐了她一下:“你少说话会死咩?”
那人郁闷的不敢再吭声。
陆优静眯眼看着舞台中央的女人,心里的怒气如波涛般不停地翻涌着。
对,她是故意关机,错过这场晚会的现场表演。
在她从公司来之前,无意间经过楼道时,听见杨初末在跟流年打电话,谈话中,她知道杨初末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流年的车上。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私底下杨初末跟流年是有交集的!
当时,被“欺骗”的感觉在她心间蹿气,看着杨初末挂了电话之后就往晚会现场这边赶,她就想定了一个主意,如果她不出现在晚会现场,在没有备选人的情况下,流年一定会让杨初末代替她上场。
杨初末有“怯场”的弱点,是她一周前在去办公室找流年,在门外听见余生问流年,为什么这次晚会不让杨初末上场时,流年亲口说的。
所以,陆优静的这个计划原本是想让杨初末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代替她上场,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的,却没想到,她没有怯场,甚至连一点表演瑕疵都没有,将整个钢琴演奏谱写得非常完美!
陆优静抓着裙摆的手穿透布料陷进手心中,可她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此时,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杨初末,我不相信老天次次都站在你这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身败名裂,让你没资格拥有慕流年的爱!”
初末完美谢幕之后,表情淡定地从舞台上走了下去,当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观众的视线中时,她虚脱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耳边还有观众鼓掌的声音,络绎不绝。
所有的人都在为下一场节目做准备,一双穿着西装裤的长腿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表现的很好,初末,走吧。”
初末看着眼前的慕流年,他背对着光,光线从他的背后倾洒而过,让他俊美的脸庞显得非常柔和,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听见他声音中的温柔。她咬着唇,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我的心跳得好快,浑身都在抖,流年,我不敢走。”
他轻轻握着她冰凉而颤抖的手,温柔地说:“没关系,初末,跟着我。”
他一个用力,将她倚靠在墙上的身体拉起,然后牵着她往外面走去。
从舞台下来出去的路要经过后台,他就那样牵着她穿过人群,一步一步淡定从容地往外面走去。他走的并不快,偶尔会转头看她一眼,她乖巧地任由他牵着自己,偶尔看见他投视过来的眼神,让她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只要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简单容易了许多,没有了在舞台上残留下的紧张和无措,让她忽然顿悟,什么时候最有安全感?变成足够强大而优秀的杨初末,和拥有慕流年。
Part3
慕流年带着初末走出体育馆大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
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见他们出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岁的模样,剑眉星目,鼻挺唇薄,两鬓有些白,身材有些福,但依旧挡不住他一身儒雅城府之气。
他走到流年面前,笑道:“流年,跟我走吧,帝王酒楼,你母亲和优优都在那里等你。”
初末后来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的男人叫陆国栋,是陆优静的叔叔,陆氏集团的董事长。
近几年,外界常有传言,自从慕流年的父亲去世之后,其母魏简爱接手了慕氏集团,并且跟陆氏集团董事长陆国栋走得非常近。也有媒体曾报道,魏简爱能从庞大的慕氏家族接手慕氏集团,陆国栋在背后帮了许多忙,很多人都猜测陆国栋与魏简爱之间的关系,毕竟女方丈夫去世的早,男方离异多年,在一起并不是没可能。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真实情况,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此刻,初末坐在帝王酒楼的豪华大包厢里,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当她跟着流年一起进包厢的门,就受到了饭桌上各种集团大佬、高层、领导人的热情相迎,只是这种热情并非投注在她身上,而是站在她身畔的慕流年。
通过席间的交流,初末才知道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以往她这种小平民想见一面都十分困难的人。突然就有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她变成了那个融不进他们的世界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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