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怎么了?”
略带关心的询问声,却一点都激不起初末的感激。
“不用你管。”挣脱他的手,她忍着疼跑到台阶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形顿了顿,想要去看慕流年的反应,最终还是忍住了,一口气跑到了楼上。
将门关起来的时候,呼吸有些急喘。
双胞胎问她:“怎么了?慕流年的粉丝在后面追杀你吗?”
初末摇了摇头,走到阳台上,从上面可以看见下面的大树,忽明忽暗,学生匆匆,却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那里纠结得好疼。
她的流年哥哥,一直都是她想要努力接近的人,尤其是在分开了那么久之后,好不容易他主动找她,她开心都来不及,怎能拒绝?
这些,她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可是偏是心底那股怨气,脑海里浮现他跟别的女生亲密的样子,想起早上自己受伤的委屈,她难过,控制不住拒绝了他,却又比他还要难过。
真的不应该呢,初末懊恼地想,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Part3
晚上照例去“柒日”,心情却是极不佳的。
老板娘看见她来竟是很意外,她说:“初末,你不是跟流年去学钢琴了么?怎么又来了?”
初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流年他帮我请假了吗?”
“是啊,那天他们带着胡子大叔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流年这孩子还真用心,把这么有名的钢琴家请来帮你调琴,据说他调好的琴声非常的专业好听。而且流年请他在这里多待了几天,想要帮你在短时间内打好基础。”
“可是……那个胡子大叔不是来这里选人参加比赛的吗?”
“谁跟你说的啊?那些国外厉害的专业钢琴手多着呢,用得着他亲自来选么?当今世界最具国际影响力的青年钢琴家Lonardo Mu,你也许不太熟,但是他简称Lo,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吧?胡子大叔就是他的老师之一,这位胡子大师可不是轻易教人的。听说他愿意教Lo,是因为Lo在钢琴方面的天赋无人能比,所以流年能请到这位大师过来实属不易。初末,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
后面的话初末根本就没听进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震惊和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流年为了教她弹钢琴居然花了这么多心思,想着自己前一天想都没想就拒绝的话,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跑到慕流年的面前去道歉。
而事实上,她的行动已经快于她的理智,没等老板娘说完,就飞一般的跑出了“柒日”,去找慕流年。
初末一路坐车来到了慕流年的公寓门口,敲了好半天的人也么见有人回应。除了这里,她真的不知道流年还能去哪里。
想到自己知道流年公寓的地址,还是上次无意间被他带了过来,她想想就觉得好难过。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却到了连彼此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的地步。要不是还有一所学校、一所公寓相联系着,是不是有一天就算他忽然离开了,她也不知道?
这种害怕的因子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地在初末的血液里苏醒过来,她慌乱地在公寓楼下四周找着,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她将整个小区都翻了个遍,那样的茫目,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
最后就像是一只在外面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流年的公寓门前,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回应。
她将头抵在门上,好难受,眼眶有一点点的红,她喃喃地说:“流年哥哥……我知道错了。”
天空灰得像隔夜的汤。
此刻的流年正在实验室里,以目前实验的情况来讲,他今天晚上又要在实验室里待一个晚上了。
顺手拿起右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才现咖啡没了。正要起身去重新泡一杯,手上的杯子就被抢了去,阮独欢将另一个杯子塞在他手上说:“喝杯牛奶吧,咖啡这东西喝多了不好。”
流年看着那奶白色一片的液体,蹙眉,还是将杯子递还给她,拿了方才那个空了的杯子去泡咖啡。
阮独欢失笑地看着那杯牛奶,这个杯子是她买给他的,流年经常在做实验的时候,把咖啡喝掉,她就会趁他喝完的时候,又重新用杯子泡了给他换上。
可是他只喜欢用自己的东西,所以整个实验室里就有两个专属他的杯子。
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虽然可惜了牛奶,但他不喝也不能浪费吧?于是重新回到茶水间拿了自己的杯子,把牛奶倒了进去。再将那个泡过牛奶的杯子洗干净。
站在琉璃台边,看着那边泡咖啡的修长身影,阮独欢问:“流年,初末参加比赛的事情怎么样了?”
流年将咖啡糖拆了三包都倒了下去,轻轻地抿了一口,很甜:“她不参加。”
说完,他便径自走出门外。
淡漠的语言,听不出里面的喜怒。
Part4
相爱的两个人,总是因为深情,所以偏执,而后错过了许多。
初末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慕流年的门前睡着了,睡梦中忽然浮现了那一晚,她喝醉酒的那一晚,有双手托着她的小脑袋,她看见流年方寸间的黑眸,在问:“你是在装醉的对不对?”
她胡乱地摆摆手:“才……才没有……”
然后爬爬爬,就要爬下床……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车里的,为什么会在大床上?流年哥哥的大床上?
身后有声音在问:“你想去哪里?”
然后在她的小脑袋将要栽下去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拦腰将她给抱了回来。
“喝醉了还不安分。”淡淡地训斥,却那么的熟悉。
“我没醉……”她小手胡乱地动,好委屈的样子。
他抓住,磁性的男声哄着:“好,你没醉。”
“嗯嗯……”她笑眯眯地捧着那张脸,很大胆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流年哥哥,我好想你。”
没有看见男子脸上错愕的神情,她继续真心的表白:“你都不想我吗?”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嘟囔道:“这么一点点也没有吗?……肯定没有的……你都不叫我末宝了,初末再也不是你的宝贝了对不对……”
迷迷糊糊的,她歪倒在床上,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抱着心爱的泰迪熊睡觉。
然后感觉胸前被咬了一下,她“嗯哼”地叫了一声,刚要抗议,就被一薄唇轻吻住。不同她淡淡的蜻蜓点水,这个吻那么绵远温柔,几乎将她给哄睡……
可最后哄她睡着的,还是那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末宝,晚安。”
原来那不是梦,原来那天晚上醉酒了之后他们生了这么多事。
初末睁开眼睛,那晚的事情排山倒海地在她脑海里放映。
原来真的不是一场梦,原来她胸前的那个红点点……不是被蚊子咬的……
是流年,她的流年哥哥。
错愕的惊喜在她心间泛起,才现,原来能让她难过伤心的是那个人,能让她豁然开朗的也是那个人。可是她那么那么想见他的时候,却总也找不到他,等不到他。
就在她望着楼道里的天花板呆的时候,一只蓦然出现地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抬眸,清晨的阳光从楼道里照射而出,温润的男子,利落的碎,阳光下薄薄的唇轻轻地扬起,一抹好看的笑。
初末的心在一瞬间沸腾了一下,可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又低落了下去。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才现身上麻,根本就动不了。
罗子嘉现她的不对劲,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初末下意识地躲避。抬头,就见罗子嘉的额头蹙成一个川子,他问:“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初末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努力地站起身子——在罗子嘉的搀扶下。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仿佛罗子嘉是自己的救命草,她抓着他的胳臂问他:“罗师兄,你知道流年在哪里吗?你跟他那么熟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你在这里等慕流年?”罗子嘉问:“既然找他为什么不打他电话?”
初末老实地说:“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罗子嘉说:“流年今早上8点赶去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参加Lonardo Mu的钢琴演奏会,他是作为嘉宾被邀请出席……”
罗子嘉的话音刚落,初末就飞快地往电梯口跑,着急的速度让人以为她再慢跑一点就会世界末日。
可是从公寓到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就算打车都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初末茫然地站在街头,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出来,只有公交卡,如果跑步跟公交做选择的话,除非她会飞,否则公交虽慢也不是她能超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