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在场的几名大科学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隔了半响,李三才强笑道:“至少我们这次胜利了,不是吗?”
但是没人附和他,毕竟这样的胜利和失败了也没什么区别,虽然他们从郝启那里知道的未来都无法直接获得,但是从信息中的推论所得出的答案,未来显然不是他们所想象中的天堂,甚至连人类的辉煌都已经失去,虽然对于整体事件并不清楚,但是人类文明居然毁在了外的那些先天生灵身上?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什么时候,那些被人类当成珍惜保护生物的东西,居然把人类当成猎物了?
“虽然很想要改变什么,但这是已经被确认的未来,看来……各位,我们都会死在这场战争中啊,这个信息不会以任何方式留给任何人。”中年男子说道。
“也不一定,已知的未来已经确认,未知的未来则充满了无穷的可能性,目前我们的问题在于已知的未来确认了我们的死亡,以及确认了我们这个时代文明的失落,这几乎就是我们的底线了,但是我们还有最终计划存在,所以这并不是最为绝望的事情。”老年男子则淡然的说道。
说到这里,所有人就看向了郝启,然后几人间彼此点头,显然是确认了老年男子的这个说法,接着他们就在那里不停说着郝启根本听不懂的术语,或者说着郝启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计划,而且时不时有人离开,有人回来,顺道说一下,这里是他们中某个大科学家的个人亚空间,按照他们的说法,因为反科学家集团降临,为了避免人类社会的直接崩塌,他们不得不将整个人类社会封入到时间冻结状态,眼下的九海世界其实已经无法进入,当然了,从亚空间观看还是可以的,只是想要进入人类社会去体验什么那就是休想。
“……话说,19999年的这一战,并不是只战争了一年时间吧?”郝启很是诡异的问道。
几名科学家彼此对望,一时间都是苦笑了起来,李三回答道:“自然不可能是只战斗了一年,事实上这所谓的19999年,是根据世俗的纪年单位来定,既然整个人类社会已经呈入时间冻结状态,那么这一年就会一直持续,总不可能与社会分割开来,我们大科学家使用一套纪年法,而人类社会使用另一套吧?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战争已经进行了十六年还多,前期对于规则的争夺花费了我们太多时间,而且各个节点的时间流速也不相同,这个十六年还多,指的是九海世界的时间罢了,每个人真实经历的时间其实各不相同,短的有几十年,长的……可能几千年都有可能。”
这时,另一名大科学家也说道:“而且反科学家集团具备着逻辑传染性,这是一种信息层面上的反逻辑病毒,任何五阶大科学家以下的生命都会被感染,具体的特征是,只要知晓反科学家的存在,也就是意识中有反科学家存在的概念,那么其意识就会逐渐被侵蚀扭曲,从一开始的噩梦,到清醒梦,到逐渐丧失理智,最终会腐化,在这其中我们设置了一个阀值,我们称其为理智值SAN,一旦SAN掉光,那么这个生命便会丧失其基本存在概念,也就是其已经不能够称之为生命体了,而是被反科学家腐蚀的不可名状的扭曲,无论其是否还有行动力,其本质已经彻底改变。”
“所谓的……模因?”郝启忽然开口说道。
大科学家们都是沉默,半响后,李三才说道:“没错,我们给这些被腐蚀化的扭曲定名为模因,它们已经不再是原本的生命,甚至不是我们所已知的任何物质,那是从信息层直接被修改出来的扭曲,具备着许多反逻辑的概念,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冻结整个九海世界的原因,若是被反科学家将其概念在人类社会扩散化,那么整个多元宇宙的存续时间便只是一个倒计时罢了,而且是一个以小时计算的倒计时。”
郝启是亲自体验过模因有多逆天的,那个恐怖球就算是一个低级模因,但那种完全扭曲了个人意志,将恐怖这个概念直接传递到灵魂里的效果,根本就不符合逻辑,若所有的模因都是类似的的作用机制,那郝启还真的可以想象这个多元被毁灭的可能性。
但是,郝启也想要得到一个特定的模因啊,他想要回到他自己的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中,他有太多的羁绊了,伙伴,如同亲人一样的伙伴们,还有带着好感的女性,那些都是他最为珍贵的珍宝,他必须要回到他的那个时代去,而这样规模的时间空间精确定位,还需要涉及到郝启自己肉体的复原,以及其中可能蕴含的所有困难,这是连大科学家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除了史衷以外,郝启所能够想到的回归可能性也就只剩下了模因。
“那现在你们有模因吗?就是模因实物,你们现在有吗?”郝启立刻急切的问道。
“没有。”李三直接回答道:“所有已经寻找到的模因都已经被投入到了时间与空间尽头的封印之中,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场所,有一些模因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一旦爆就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比如其中一个模因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的沙漏,这个沙漏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制造驳论型时间环绕带,而其动机制则是陷入驳论型时间环绕带的人越多,其影响范围和影响时间也就越大,当我们现它并且将其封印时,它已经造成了三千多年的时间驳论坏死区域,让我们的时间系大科学家不得不花费巨大代价将那一段时间剪切破坏,否则当多元宇宙的时间运行到那一段时间后,九海世界至少四个海洋的地盘都可能因为那段驳论型时间环绕带而彻底不可进入,最后只能够将其丢弃,而生存在其中的生命体,也基本上属于不存在类型了。”
郝启听得似懂非懂,他下意识的举了一下手道:“请问一下,那个所诶的驳论型时间环绕带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虽然好像我听懂了,但是似乎我又没听懂的样子……”
中年男子就解释道:“所谓的驳论型时间环绕带,其实分为多个不同的例子,但是其结果几乎都是相同,那就是时间驳论的生,然后造成时间坏死重启,而作为物质层上的生命体,人类本质上是无法依靠自身的感官来直接观测时间的,这就造成一旦时间崩坏,那么在其中的人类包括肉体到意识到灵魂,都再也无法脱出这时间的牢笼,只能够在其中周而复始的重复,甚至连察觉到都不能,这就是驳论型时间环绕带了,理论上,光这一个模因就可以造成多元宇宙的时间崩坏末日场景出现,这就是模因的可怕了,这样可怕的东西,我们必须要将其摧毁,而无法摧毁的情况下,就必须将其封印在时间与空间的尽头。”
郝启立刻又问道:“既然有让时间循环崩坏的模因,那有没有能够让人去到未来世界的模因呢?我是指将一个人安然的带往未来,并且永久性的在那里存在下去,而不会时间到了就被送回来,类似这样的模因有吗?”
大科学家们彼此对望,隔了许久,最年长的那名大科学家才说道:“确实是有的,但是其代价你无法负担,那是一只蝴蝶,或者说蝴蝶样的模因,依靠这个模因确实可以去到未来,而且是去到之后就可以一直生存在那里,并不会受到时间基本法则的限制,但是其代价之大,你是绝对不会愿意使用的。”
“代价是什么?”郝启还是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道。
“……蝴蝶效应,而且是恶向性的蝴蝶效应,任何你不希望生的事情都会以极微小的几率必然生,所得到的未来必然是你最恶化的未来,这样的一种模因,我们采用办法试探性的看过几回,任何可能导致人类灭绝,或者更悲惨的情况都会生,极可怕的病毒,文明内战,人类变异,乃至多元毁灭,这样的一种模因,你也希望使用吗?”有大科学家问向了郝启。
郝启咬牙说道:“那就没有别的了吗?那种安全的,可以……”
“不可能的。”所有的大科学家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三耐下心来给郝启解释道:“所谓的模因,本质上就是对基础规则的一种扭曲,若仅仅只是扭曲本身或许可以说是工具,那勉强属于中性,但是反科学家敌视任何生命体以及带有秩序逻辑性的存在,在反科学家的侵蚀下,所有的模因本质上都带着对生命以及秩序逻辑的恶意,其恶意程度以及所造成的后果仅是程度上的不同罢了,你既然知道模因的存在,那么你想必也遇到过模因吧?那你所遇到的模因就没有什么副作用吗?”
郝启立刻将他所遇到的那个模因,也就是恐怖球的事情叙说了出来,同时他还特意提到了这个恐怖球帮助他们度过了难关,而这个模因本身就像是一个工具一样,并没有现什么恶意存在。
“恐怖球……哦,我知道了,是生命阵图吧?”几名大科学家疑惑的思考了半响,其中一人才终于开口说话着,其余人闻言后都是恍然,然后他们看着郝启的目光都带着庆幸。
“怎,怎么了?”郝启被他们看得心里毛,立刻追问道。
李三苦笑着对郝启说道:“你们还真是幸运,可以说你们遭遇到了最恶模因……的一部分,在我们最初认识模因阶段时,确实有部分模因被我们彻底破坏了,但是我们也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其中,生命阵图这件模因是我们遭遇到的模因中,其恶之甚至少是排行前三的,这是一种可以具现出生命各种抽象概念的模因,恐怖,喜悦,好奇,兴奋,愤怒,乃至是绝望,其中最可怕的是喜悦,其次是好奇,再次是绝望,而恐怖是其中危害最小的,而且生命阵图已经破碎,其性能大幅度下降,你们得到的估计也只是恐怖这个概念的其中很微小的一部分,到这个程度上来说,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某种工具了。”
郝启顿时满脑门的黑线,他奇怪的问道:“等,等一下,我理理……你是说,喜悦的概念反倒最危险?恐怖反倒是最轻微?这是什么说法?”
“你知道人体反应机制吧?”这时,另一个大科学家推了推他那厚重的眼镜后说道。
“呃,大概是指神经反应?还是别的什么?”郝启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也可以是神经反应,但这里我说的是应对外界的应激机制,简单些说,作为生命一定是有回避危险,以及避免自己死亡的反应机制的,所有没有这种机制的存在会在进化早期就被淘汰,而生命阵图则违反了这个概念,它可以凭空的让任何生命产生违反其反应机制的情绪来,你见识过恐怖概念载体,那么你应该知道你面对那东西时的恐怖感是凭空而来的,而且其恐怖概念超过了你自己的意志本能,对吧?”那名大科学家继续解释问道。
郝启点头肯定,他现在对于恐怖球的恐怖还心有余悸,那确实是超过了他所能够想象到的大恐怖。
“就是这个了,恐怖会让人害怕,恐怖到极点的人或许会直接被吓死,但是也有很大几率逃跑躲避,这本质上其实就是生命的本能反应机制,这只是一种应激罢了,那你就想一想,当你遇到一个东西,靠近之后就感觉到喜悦,而且是极度的喜悦,无论你干什么都喜悦,比如伤到那里,痛苦让你喜悦,或者走路重一点让你喜悦,多呼吸一口气让你喜悦,少呼吸一口气让你喜悦,我说了,这是一种极度喜悦,就如同恐怖概念让你体验到极度恐怖一样,这里的喜悦也是极度喜悦,你根本无法控制的大喜悦,如此一来你想想会生什么事情?踏脚多用了一点力,你极度喜悦,于是用力踏脚,用更大力气踏脚,脚断了,依然极度喜悦,疼痛呢?多呼吸一口呢?少呼吸一口呢?窒息还是把肺给胀破?把自己给肢解了?还是立刻自杀?喜悦是生命阵图中最为恐怖可怕的概念,中者无救,而好奇也是同样的情况,依照这样的对比,你还会觉得恐怖是最危险的吗?”
听到这里,郝启真是一身冷汗都冒出来了,还好当初他们在地底三层遭遇到的是恐怖球,若是来一个喜悦球,那当初他们就团灭在那里了,那里还有现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