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三桂之后,还有镇守在辽东无法脱身的洪承畴等人也都被大赏,其中洪承畴也被封伯了,同样是流爵。
此次封赏中,共产生数位伯爵,靖武伯孙应元,平西伯吴三桂,安西伯洪承畴,定西伯周遇吉,阵亡的几名总兵,杨国柱,金国凤,李辅明,姜襄,等人被追封为伯爵。
余者皆有封赏,得挂印将军衔,尤其是天武军众将,平定漠南蒙古意义重大,被大封特封。
曹变蛟、高邦、李少游诸将虽没被封伯,但也受封散阶正一品特进光禄大夫,这在武将散阶中是最高的,仅次于封爵。
文官之中,陈新甲镀金成功,升任兵部尚书,孙传庭升为陕西三边总督,对付李自成,洪承畴仍为蓟辽总督,严防满清,辽东巡抚邱民仰加封太子太傅......
天武军两名大将封伯的消息传到军营后,众将士一片欢腾,余者各将皆被兵部按功封赏。
《皇明时报》特别报道了封赏大典,消息如惊雷般传向全国各地,此番封赏朝廷一共封了八个伯爵,不可谓不震撼。
自成祖皇帝靖难以后,大明哪有如此大规模的封爵啊,而且这批伯爵个个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对朝中的影响则是更大,标志着武将集团的崛起,有心人甚至猜想皇帝是想利用这批武将对抗庞大的文官集团。
封赏之后,就是各镇总兵重新调动,补缺几位牺牲总兵的空缺。
山海关总兵李辅明阵亡,空缺由茅元仪继任,封镇北将军。
宣府总兵杨国柱阵亡,空缺由虎大威继任,为镇朔将军。
大同镇总兵姜襄的位置由猛如虎继任,吴三桂升任辽东总兵,原辽东总兵王廷臣调任密云总兵。
空出的山西总兵的接任人选朝野议论纷纷,杨嗣昌举荐一人继任空出的山西总兵一职,不过被崇祯否决了,他派京营总兵汪万年任山西总兵。
崇祯派汪万年去山西的用意很隐晦,之前他派去山西调查晋商的锦衣卫莫名的全部消失了,崇祯感觉山西那边的水太深了,汪万年此去山西,责任重大。
自大明开国以来,九边一向是重要的军事集团,重新规划的九边重镇中只有一个天武军的茅元仪,还是朱慈烺亲自提名的,崇祯又把天武军的主要将领封爵,余者分散,这其中不乏有制衡之意,削弱朱慈烺的力量。
朱慈烺如何看不出,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有自己的打算。
封赏结束后,朝廷还要进行宣捷与祭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陕西民变,自从天地出现连续九天的异象,闯王李自成出了商洛山振臂一呼,在短短数月之内已有十几万流民相应,目前正准备围攻西安。
孙传庭的秦兵损失不小,面对日益壮大的李自成等流寇,朝廷还要商议着需要调动哪里的军队去陕西剿寇。
两个月前,崇祯下旨给平蛮将军黄得功领兵北上,但黄得功迟迟没有北上的意图,仍然在湖广,甚至期间还去了趟凤阳,完全没有出兵的意思。
崇祯十分暴怒,朝廷也多有指责,黄得功居然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调动,然而太子朱慈烺以六百里加急传令黄得功后,没过多久就收到了黄得功领兵北上的消息了。
这道消息就像一个沉重的巴掌抽在崇祯和内阁诸臣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又有苦说不出,目前皇太子在军队的威望已经到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谁都不敢轻易找茬。
文华殿中,崇祯皇帝自从两位皇子薨逝后,精神一直不好,国事家事使他身心极为的疲惫。
崇祯好像在自言自语,道:“慈焕和慈灿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崇祯皇帝的身边只站着王承恩,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龙案上的砚台,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回答皇帝的话,什么时候不该搭话。
崇祯又接着道:“东厂那边有消息了吗?”
王承恩见皇帝问话,连忙答道:“回皇爷,东厂那有些眉目了,此事好像牵扯了不少勋贵,不过下面暂时没有证据......”
“都有谁?”
王承恩俯身道:“新宁伯谭弘业,应城伯孙廷勋,阳武侯薛濂,平江候陈治安,还有......嘉定候周奎。”
“什么?还有国丈?”崇祯的手微微一颤,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承恩迟疑了一番,道:“根据东厂的番子的探查,五殿下出事前的几日,有大量勋贵频繁接触,远不止这几位,但是东厂目前没有找到他们动手的证据。”
崇祯紧紧的握着拳头,接着又松开,道:“让他们继续查,特别是英国公张之极和定国公徐允祯,一定要确认他们二人是否参与了此事,万万不可出错!”
王承恩肃然领命,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查还好,查出后搞不好会出大乱子。
就在此时,有小太监进来通禀,说是太子殿下来了,在外求见。
朱慈烺换了便服来到了文华殿,与崇祯见过礼之后,便直接呈上了一份奏本,上面写着一些建议条陈,现在他和崇祯的关系越发的微妙了。
崇祯接过扫视了一遍,道:“清丈全国卫所土地,重新清点军户屯田,减赋鼓励种粮,推行官绅一体纳粮......”
“这些政策虽然实行的难度很大,但也不是不能实行,王承恩,记录下让内阁拿出可行的方案。”
他又道:“至于你说的要在全国各府各县推行卫生治理,防止瘟疫一事......也可以实行。”
朱慈烺点点头,这些事情能通过比他预想的要顺利一些,就是不知道下面官员执行起来的效果会如何。
崇祯继续看下去,眉头有些微皱,道:“你为何还提给孙承宗加谥号一事?”
朱慈烺认真道:“儿臣觉得孙承宗理应受到追谥。”
崇祯看了他几眼,沉吟了片刻,最终道:“追谥孙承宗为文忠,让礼部去办吧!”
“儿臣谢过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朱慈烺又道:“儿臣觉得五弟和六弟薨的蹊跷,想着手调查此事。”
崇祯将奏本扔在龙案上,道:“不准!”
“为何?”
“此事已经过去,你不要再提了!”
朱慈烺见崇祯皇帝不断变换的脸色,有些失望道:“父皇,你真的相信九莲菩萨显圣之事?五弟只有五岁,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此间谁得利最大不言而喻。”
崇祯说忽然问:“你认为朕可是蠢笨之人?”
朱慈烺平静道:“父皇要是蠢笨,大明就没什么聪明人了,只是父皇一向心软,儿臣不敢苟同。”
崇祯没有在意,接着道:“朕两个月前派吴孟明带着一些锦衣卫前去山西,他们现在没了消息。”
听完崇祯的话,朱慈烺一脸的凝重之色,许多勋贵和山西晋商们多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事众人皆知。
他眉头紧皱道:“父皇既然知道这些祸害,为何不动手将之铲除?”
崇祯冷然道:“朕想告诉你,无论是勋贵还是晋商,他们的水都很深,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你明白了吗?”
朱慈烺摇了摇头,肃然道:“父皇解决不了的事情,儿臣可以!”
“你放肆!”崇祯猛拍龙案,喝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太子,朕容忍你的事已经够多了,千万别自误!”
朱慈烺处之泰然道:“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父皇如此作为,儿臣不敢苟同!”
“父皇放心,儿臣一个月之内必破掉此案,不会影响了父皇的英明,儿臣告退,父皇保重!”
说完,他扭头离开了文华殿。
出了文华殿,朱慈烺冷冷道:“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好一个将尽殇诸子,我倒想看看,到底谁会尽殇诸子!”
当天,朱慈烺召见了李廷表,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查出皇子遇害的幕后之人,并准许其在宫中行走抓人,谁拦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