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于闵师姐是袁教授走的时候拜托给吴正淳的,所以,吴正淳必须打这个电话给袁教授。袁教授并没有离开燕京,是去了附近的县区医院做交流,听见消息,当晚飞车回来。
几个人在医院的急诊室外等着。袁教授到的时候,急诊科的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说:“病人脱水脱的太严重,肠道感染也很严重,再加上严重的低血糖,现在陷入昏迷,通知家属吧。这两天是危险期。”
低血糖,休克,再加上败血症的潜在风险,一窝蜂的事前未料的情况,把一群人像一棍子打懵了。
急诊科的医生刚走,袁教授冲着两个人开骂了:“你们是不是医生?连这点判断的能力都没有吗?”
吴正淳默默地准备挨骂。
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周司晨说:“吴教授今晚有事去了外面,是我留在酒店里。”
“那好,你给她做了什么?情况不好不会送医院吗?”
“我看她精神还可以,人也清晰,说话什么的,没有问题。我给她吃了一种药,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刚给她换了一种药,她有喝水——”周司晨其实也想不明白,怎么病人突然间变成脱水和休克了。明明有喝水和吃药的。
“你不要狡辩了!”袁教授只看着眼前这个现实,“你没有照顾好她,作为同事作为一个医生,都没有。你现在看看她这个样子,你心里自责不?”
周司晨正色道:“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和吴教授都做了,现她昏倒的时候,马上把她送到医院来了。这种情况是我们都预计不到的。”
“她当时昏倒的时候,在干什么?”
吴正淳连忙拽了把还要继续说话的周司晨,对袁教授说:“那时候,我刚回来酒店,他到楼下接我,就这么一伙功夫,不到几分钟时间,当我们走到客房的时候,小闵昏倒在客房里了。如周周说的,小闵的情况,真的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她,是不是有什么基础病,没有和其他人说?”
袁教授的脸蓦然涨的通红,无法置信地竖起手指指着他们两人:“你们两个,一点愧疚心都没有?竟然在这个时候一直给自己找借口洗脱责任?小闵是虎豹吗?会吃了你们吗?!还说是同学同事师生?!”
吴正淳和周司晨被对方骂得是一阵怔和愣。他们怎么就推卸责任了?而是,压根不是他们的责任。又不是他们给闵师姐下毒造成闵师姐腹泻休克。照顾的事儿,他们也一直努力在做了。
“不说了!”袁教授生气地拿出手机,“你们两个,等会儿和她父母亲自交代吧。我打电话给她爸妈了。她爸妈只有她这个女儿,可不怕死了,现在坐飞机赶这边来呢。我劝你们两个,在她父母来的时候,表现好一些。尤其是你,吴教授,你可是老师呢。她呢?还没有毕业,算得上还是我们医院和学校的学生。你负有责任的。你周司晨,也别想着逃脱责任。你老师回酒店而已,你何必跑下楼去接你老师,还把一个病人抛在了屋里,明明你们两个心里面是有鬼!”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周司晨用力地想甩开吴正淳拉住自己的手,冲袁教授质问:“怎么着?难道我们两个还得负责她一辈子?”
“怎么不是了?”袁教授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你们两个就是负有责任,她要是不能清醒,变成植物人了,你们两个,不得照顾她一辈子?”
吴正淳看周司晨要动怒,只得使劲全身力气把人拉到了厕所里。
“你说她这是什么人!”周司晨觉得晦气极了,以前还觉得这个教授挺好的,怎么突然间翻脸不认人了,简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吴正淳对此却不觉得奇怪,叹气对他说:“我早说过了,这个女孩子就是个麻烦,包袱。你还对我说,她工作态度挺好。”
“淳哥?”
“袁教授这人,其实之前我也不太认得。但是,是不是觉得现在看起来不是个好货,你也别这样想人家。她是怕呢。你知道小闵的父母是什么来路?”
周帅哥只是听很多人说过,说闵师姐的父母都是教授级别,闵师姐出身于一个书香家庭。
“没错,两个人都是教授级别,而且,是刑侦队的。现在,他们的女儿,无缘无故搞到腹泻休克,只有这个独生女,你想想他们能善罢甘休?”
周司晨愣了下。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这个女孩,别看柔柔弱弱的,性格好,但是,分明就是个麻烦,包袱。除非有企图心的男人,否则,聪明点的男人,都不会追这样的女孩子的。周周,你经常说我不会和女人谈恋爱,我看你看女孩子的目光,那才真正叫做一个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吴正淳一句一字教育小弟弟。
周司晨还是捉摸不透:“你说她性格好,工作态度认真,怎么是个麻烦,包袱?”
“我问你,她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不怎样?”
“你说老齐,老齐是一般般。可是,老齐看中她性格好,学习认真,工作认真,擅于持家,有错吗?”
“对,这都没有错。但是,一点致命的,这个女孩子,我听你说过,一分手,马上就倒了,不是吗?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是一株菟丝草,自己根本站立不起来,非得人扶着。不要看她好像很**,可她性格如此软弱,三天两头一病的,我都不知道她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管理不力的人,怎么可以当医生?而且她这样的情况,无疑都是家里惯出来的。别看袁教授说话难听,但是,袁教授说的没错,她家里人肯定更难缠。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吴正淳摇头叹气,脸上马上也衰了一半的节奏。
周司晨听他这样分析以后,知道有道理,加上,袁教授也知道了闵师姐对他周司晨有意思。刚好,他周司晨在这个节骨眼上是负责照顾闵师姐的。
真的是,最后不要被袁教授料中了,到时候,闵家人要求他周司晨负起责任来,照顾闵师姐一辈子,那真是倒大霉了。
美好的初恋,突然像泡沫一样破的干干脆脆。怪不得有人说,初恋只存在于一开始的一瞬间,千万,不能靠近,否则,会美梦变成噩梦。
周司晨一拳头砸在厕所的墙砖上,这大概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的最棘手的事了。可见,这个人生,什么奇葩的事儿都是能生的。
转过头一看,在吴正淳在谁的电话号码,问:“淳哥想找谁?”
“我这琢磨着想——”吴正淳咳嗽两声嗓子,“今天我不是遇到陆征了吗?刚好和他说起小闵腹泻的事。只能说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实在酷得让人觉得不爽,可是考虑事情挺实际的。他远比你聪明多了,早知道小闵这个人肯定会出问题,问题多多的。所以,问了我一句,是不是,不止小闵今晚上吃了酒店的自助餐以后拉肚子?”
周司晨很快联想起了袁教授刚开始说的话,袁教授要把自身责任推卸掉,把闵家人的注意力对自己转移出去,当然是要找这个事情更多的替罪羊更好。
简单一句,除了他们两个对小闵照顾不周的直接负责人,其次,谁让小闵腹泻的了?这个是真正的凶手,肯定得揪出来。既然闵师姐连败血症征象都有了,闵家夫妇又是刑侦的,下一步开始调查酒店卫生,调查出谁害的自己宝贝女儿食物中毒。总之,要给女儿报仇!
“淳哥,你这是打给?”周司晨皱着眉头,想到要和陆家人联手,还真的是,心不甘情不愿。他不想被陆家人看低了。
“这有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知道你看不惯他们父子俩。可是说真的,他们这对父子,在关键时刻,还真的挺能解决事情的。”
“你意思就是说我们逊了,解决不了。”周司晨黑着脸,要转过身去,不想听吴正淳去求人。
吴正淳见劝不了他,只当他还是闹别扭的小孩子,摇摇指头:“你不是没有看过三国,没有看过史记的人,多痛恨的人,到了关键时候,不都得联手。这点心胸器量都没有,怎么成得了气候。人家陆队就有这个器量。”
“你说他有这个器量?”周司晨对这话绝对无法接受。君爷本身就是个抠门的,小心眼的,绝对没有器量的男人。否则,怎么到今时今日,都针对他们温家死不放手。
“我问你——”吴正淳对着他,“他是不是救过你爸?他把你爸恨得半死,这是你说的,但是,他还是救了你爸。”
“他救我爸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他救你爸,你认为他是为了进一步抓住你们温家的软肋,好,哪怕真是如此,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人可谓是恨之入骨,但还是能考虑到利益大局,把你爸救了回来,你说这个男人的心胸和器量到达了哪个程度?”
周司晨像是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个。我只知道他做什么都好,不安好心。”
“那就对了,他可以不安好心,始终不安好心,但是,愿意在该做什么时候的时候,把情绪放在了一边,按照自己的计划走。这不是真正帝王的风格吗?所以我才说你,不要小家子气,真的,这点陆征虽然像他爸一样冷酷,但是,比你好太多了。”吴正淳吸口气,“中国古代有一句古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会忍的人,成不了大业的。”
周司晨拧紧的眉头没有松开,但是,没有阻止他给君爷打电话了。
吴正淳有君爷的工作号码,这一打过去的时候,君爷刚好还在办公室里没有走。同时,陆征正打算先送母亲回家,因为明早他还要去接杜玉心过来。
君爷接到吴正淳电话的时候,陆征马上停住了脚。吴正淳前脚刚走,而且,史慕青现在情况稳定都没有事,吴正淳这么着急打电话过来,肯定是——
“吴教授,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君爷好像一开始也不确定吴正淳反应的情况,毕竟这个事,他之前都没有听过,完全是节外生枝的一件事,计划之外的。
白露看到儿子都停住脚了,也就跟着没有走,留在这里等说明。
吴正淳在对面口干舌燥解释了一番,到最后还怕君爷没有想起来,特意提醒君爷一句:“我知道,你对杜玉心这个人很满意,听说,她今晚上作为你未来的儿媳妇都和你见过面了。”
君爷是多快反应的人,一句话:“我明白了。你先告诉我,你把病人送到了哪一家医院。”
吴正淳几乎要吹起口哨了。君爷这个办事叫做爽快啊。先,必须控制住医院方的言论和口供,不能给病人家属得寸进尺的机会。
都是医疗界的圈中人,对付这种纠纷,君爷可谓是滚瓜烂熟,心中了然。
挂了吴正淳的电话以后,君爷亲自对姚爷说:“你陪我到那边医院走一趟。”
姚爷肯定帮这个忙的,二话不说,起身就走,转身看到陆征和白露还在这儿,对着小包子笑笑说:“回去吧。这点小事,你爸能处理不了吗?算是,给你未来媳妇的一个见面礼。”
陆征对自己父亲肯定信得过。既然姚爷都这样说了,他送母亲下楼。
白露陪着儿子下楼时,看见儿子还是一张略带沉思的脸,说:“你要不,要是真还是担心她的话,打个电话给她。告诉她,如果消息传到她那儿,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怕她,可能到至今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儿。”
听母亲这句话说到了重点,陆征赶紧拨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