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帅哥挑挑眉,想不到卧虎藏龙,真人不露相。谁能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竟然能引人注意。
陆征回想着那抹白色干净利落的西装背影,在联想到在出租车上她说的那些话。家境所迫,但是,不会因此后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这句话,他感触良多。
这是个,很照顾家人,把家人放在第一的女人,却是与他们陆家人的观念是一样的,尤其与他父亲是一样的原则。
难怪只接触了一次,他父亲已经对这个女人留意,并且出了欣赏的邀请。
君爷很会看人。
三个人坐上电梯到了客房以后。陆征在吴正淳的客房里帮吴正淳把东西准备好,趁这个机会,周司晨将吴正淳拉到了阳台,拉上窗帘,挡住里面,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见的那个男人是谁?”
“谁?”吴正淳像是傻子一样回想着,“今天我们见过很多男人,我们一桌子吃饭的,基本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的吧。你说那个女的?”
“大哥!”要不是陆征在里面,只隔了扇玻璃太容易被现了,周司晨简直是想一拳打到吴正淳脑袋上让吴正淳清醒过来。
“你说谁,你说清楚!你对我脾气做什么?”吴正淳被他吓到,退了一步,吃惊地看着他。
“先小声一点。”周司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沉,眼底里掠过一抹厉色。
吴正淳可以从他周身焕出来的气势感觉到事情不小,吊儿郎当的神色收了起来,扶了把眼镜架,问:“你说吧。”
“陆队,姓陆,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吴正淳眼珠子转了一圈,疑问的眼神,差点儿是要扫过在屋子里整理东西的陆征。周司晨真怕被陆征现了,赶紧挡住,道:“你知道就好了,事情是你想的那样。不用看了。”
“不是,你不说,我想不到。”吴正淳感到不可思议。
本来倘若是父子的话,在外貌上肯定有相像之处,能让人很快产生质疑和联想。可是,偏偏,和这对父子吃早餐的,今早那一大群人,包括餐厅的服务人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对父子竟然能一声不吭的,把所有人都蒙混过去了。
太恐怖了!
“真是父子?”吴正淳后面两个字比划了下,冲着周帅哥,还是不敢相信。
周司晨给他肯定:“是的。”
“为什么不和大家说明?”吴正淳感觉是,今早所有人都被这对父子耍了一回。
“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周司晨从母亲周大律师口里了解到的君爷,是一个几乎不喜欢交朋友的人,不是十分亲密的人,普通的话,是连家人都不介绍的。总归一句话,君爷高高在上,讨厌拉帮结派。
冷酷两个字,向来是君爷的最佳写照。
吴正淳皱皱眉头,没有必要,岂不是说明,君爷把今天见面的人,都当成什么了,空气?
“淳哥,你知道为什么他儿子要到你这里学习吗?”
“你说他儿子专程跑到南方找我学习?”
“是。”周司晨说,“不是的话,这边的高校,医院,教育资源,哪一点差过南方了,这里是全国的中心。”
吴正淳知道他这话说的没错,虽然医院里传过了很多关于陆征的话,反正是陆征空降到南方学习,怎么看都是逻辑不通的事情。
“因为我很出名,我很厉害,所以,他儿子找到我这里来?”只剩下这个理由了,这样说,他吴正淳真的太厉害了,是不是,大人物的儿子专门都跑来找他学习。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更没有所谓沾沾自喜的感觉。
“你明白了没有,淳哥?他们找你是有目的的。”周司晨提醒他。
“什么目的,不是跟着我学东西而已?”
“当然不是了。”
吴正淳又不是真的脑子傻的,叹气:“什么病人,非得要我出手?”
“淳哥是不是之前在某个国际学术杂志上表过一篇有关人脸辨识障碍的文章。”
“谁得了这病?”
“他妈。”
吴正淳的嘴唇可以缩成一个大大的足球。
周司晨见状,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巴,贴在他耳边说:“淳哥,我是想提醒你,你不会傻到到时候真接这样一个病例吧?你知道这种病,几乎没有的治的。”
吴正淳看着他,眼角的余光同时掠过落地窗,想看到里面的陆征是什么情况。
陆征这人怎样,近期都一块工作生活了那么多天。说句老实话,陆征的父亲君爷怎么样不关他事,但是,陆征给他印象不能说坏,再有是他学生。他吴正淳又不是完全无血无情的人。
“淳哥你不要忘了,他是故意飞来南方找你当你的学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你脾气古怪,不好接触,不接受贿赂,不接受走后门走关系,所以,想通过这样的途径来软化你,设了个圈套让你跳下去。”周司晨用心地说。
“既然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了,怎么之前不先告诉我?”吴正淳冲他瞪圆了眼珠子质问。
“我也是,之前去过一个地方,碰过他妈,才知道是这一回事。”周司晨无奈地回答。
“找史慕青的时候?”
“是。”
“为什么是找史慕青的时候?这其中有什么牵连吗?我怎么觉得,连你都有秘密瞒着我的样子?”吴正淳可不好糊弄,听到这里,不,是早在之前,都有察觉周司晨对于陆征似有些情绪的样子。
指着周司晨的鼻子,吴正淳脸上掠过一抹不悦的神色。
论两人关系,是亲密到不得了。在以前救了史慕青以后,他们两人其实是一条船上共生死的人了。
周司晨低头看了下表,倒不是故意隐瞒,只是,真的来不及,说:“开会时间快到了,等找个机会,我再和你详细说。只希望淳哥能记住我说的话,既然他们是居心叵测设了陷阱给淳哥,淳哥不要一口随便答应他们,到时候,不知道他们又想让淳哥你怎么样。他们不是简单的一群人,有野心的。”
吴正淳还真是被他后面两句话吓到的样子。
他喜欢研究学术,最讨厌被拉进什么麻烦里了。
“行,我看着办。”吴正淳边说,边拍了拍他肩膀,“谢谢你,周周。”
当他们穿回阳台的落地窗走回客房时,可以见到陆征埋头在写东西,好像自始自终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去了哪里。吴正淳毕竟心虚一些,咳嗽了两声,走进洗手间里洗手。知道了陆同学是那位大人物的儿子以后,论谁心里头都会悚的,他吴正淳不例外。话说回来,陆同学真是不可小看,作为一个出身不平凡家庭的子弟,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在哪儿都虚心求教,放低姿态到他吴正淳面前,给他吴正淳当保姆。
要是君爷知道自己的儿子给他吴正淳烫衣服、冲牛奶、甚至包括洗衣服之类的事情,不知道君爷会不会把他吴正淳怎么样。只要想到这些,吴正淳真是满头黑线,额头哗啦啦冒虚汗,真是被自己吓死都有了。
周司晨走到陆征身边,扫一眼君爷的儿子在做什么。只见陆征做的是笔记,纪录吴正淳的每一样喜好以及习惯,看起来,真是在用心拍吴正淳的马屁。
陆家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为了达到目的,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吴教授呢?”做完纪录的陆征,抬起头见他只有他一个人,问。
“他在洗手间。”说完这话,周司晨回自己房间去了。
陆征遥望他的背影,等他走出房间之后,眸子里一沉。
刚才,他们在阳台说些什么,他听到了零星。只是隔着扇玻璃窗,想要听见一些蛛丝马迹并不难,再有,他装有的窃听器,收集声音可以收到这个房间,包括洗手间阳台所有的声音,是特别制作的窃听器。
可以想见,吴正淳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神秘的是这个叫做周司晨的男人,似乎对他们陆家的事十分了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知道陆家这么多事儿,是因为他去找过史慕青,史慕青告诉他的吗?
好像,只有这个答案了,如果周司晨原先与他们陆家毫无瓜葛的话。
史慕青究竟和周司晨都说了些什么?
说他们陆家很坏,害死了她妈妈和姥爷?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的了,从刚才周司晨和吴正淳的对话来看。
陆征心里没有感到愤怒,因为她如果真的是这样告诉周司晨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她妈妈和姥爷确实是死了,死的时候,正因为他爸让他们离开的时机。她无法不认为他们陆家对此完全不负有责任。事实上,他们陆家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推卸这个责任。
他不愤怒,但是,他感到难受。难受她,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难受告诉他,而情愿告诉给了一个外人知道。
周司晨算是什么人?她情愿相信周司晨也不愿意相信他。
他在她心里面,早已是从那个小时候愿意把什么都给他的那个小男孩,变成了一个令她讨厌憎恨的对象了。
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没有把恩怨误会洗清变淡,而是,将这一切积累成了无法化解的一座大山。
他,能再为她做什么?
不知道了。因为,她情愿去依靠另一个人,这点已经是显而易见。
吴正淳从洗手间里终于折腾完自己出来时,现自己两个保姆都不见影子了。诧异了好一会儿,急忙打电话找人:“喂,你们都去哪儿了?不用开会了吗?!”
研讨会的开幕式,总是那样千篇一律,主办方领导讲话,介绍到场加冰,光是这个程序,去掉了约快一个钟头。
君爷早料到这点,在单位里给自己人开完小会,布置完任务,再开车自己过来,完全绰绰有余。本来预备第一个开讲在九点布演讲的吴正淳,整整推迟了一个半钟头,才得到了上场的机会。
“不用我陪你去吗?”姚爷多了个心眼儿,在君爷出之前询问君爷。
君爷只对他交代两件事情:“之前,你们不是有去查过那个姓周的小伙子的来历吗?怎么样?”
“像你所想的,老熟人的儿子。”姚爷眯了眯眼珠子说。
“姓周,周玉?为什么是跟着周玉姓,不是跟他爸姓温?”君爷问。
“这用说吗?”姚爷不信他不知道,“当然是,怕你知道,温家的儿子也敢踏进这一行了。”
“既然怕我,何必让儿子学医?”君爷嘴角溢出一丝惯常的冷酷的寒笑。
“人家怕不怕你都好,只是人家真的学医了。而且你知道的,以周玉,还有温世轩的脾气,都不可能说决定自己儿子学什么东西。”
这话是对的。如果周玉自己选,肯定让自己儿子陪自己当律师。温世轩的话,更是没有任何脾气的,儿子想自己走什么路都好,他只有顺从儿子的份。
“他自己想学医。”
“是。”姚爷靠在他办公桌边上,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你不想想,温家那个人没有死呢。他这学的又是什么专科?”
君爷眸子里顿然一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要这样说人家。周玉的儿子,和周玉一样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很出色,将来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姚爷说。
“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话。”君爷才不屑周司晨是不是想学医救温媛,那是他们温家的事关他君爷屁事。
姚爷“哎”深深叹口气:“他是冲着你来。”
“这就对了。”君爷处事不惊地说。
周司晨想去救温媛,何必搅和到这些事里面来,说明,周司晨哪怕是想救温媛,其实心里面怀的是对他君爷的那根刺。
“这事你告诉征征没有?”君爷问。
姚爷摇摇头。
君爷道:“别告诉他。”
“第二件事呢?”
“帮我再去调查一个人,叫做杜玉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