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叫化一现身,黄少宏就察觉到对方武艺惊人,不在他之前见过的西毒欧阳锋之下。
再加上其出手之时,右手少了一根食指,这样的造型,这样的武功,武林之中除了九指神丐洪七公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黄少宏见洪七公要对耶律楚材出手,顾不得多想,随手从桌上取了一支竹筷扔了出去,同时嘴里提醒道:
“七公小心,这个人你可伤不得!”
那竹筷虽轻,但在他手中却比劲弩还要凌厉,附着了他的劲力和真气,便是打中块石头也能戳出个眼儿来。
洪七公耳朵一动,便知道来了高手,若是去抓面前的蒙古大官,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当即猛一转身,用左手竹棒轻点,正点在射来的竹筷头上。
他本来听那暗器携带劲风,已经料到来人定是好手,所以这一点用了五成功力,在他想来出手的纵是江湖一流的好手,这三成功力也足以接下对方的暗器了。
可却不料打出暗器之人,比洪七公预想的还要厉害的多。
他手中竹棒点中那竹筷前端的时候,棒身被竹筷上携带的力量撞得瞬间弯曲起来,似要立刻折断。
洪七公连忙手腕一转,那竹棒顺势搭在竹筷上,轻轻向下按落,用了一招‘打狗棒法’中的‘压肩狗背’,以四两拨千斤之理出招,将竹筷上的力量拨转的朝下落去。
那竹筷被他拨的瞬间掉头,‘噗’的一声整根射入地面,这一下让围观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酒楼门前的地面上,为了美观整洁,特意铺了一层青砖,那竹筷竟然是穿过青砖,整根没入,这竹筷上面得带着多大的力量才能如此啊?
李皓熙、申屠开几人从一开始就被洪七公的视线吸引住目光,一直朝外看去,黄少宏声、扔出筷子的时候,他们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惊讶的现,原本那小胖道士坐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再向外一看,便见到不知何时,黄少宏已经到了外面,正与洪七公相对而立。
李皓熙一直被身边人忽悠,哪里见过什么高明的轻功,当即惊道:“他......他是人是鬼?”
三府总捕申屠开,也是震惊不已,连连摇头:“走眼了啊,怪不得能让赤练仙子俯帖耳,这是位了不得的大高手啊!”
黄少宏的出现,让洪七公暂时放弃了捉拿耶律楚材的想法,从刚才那根筷子上他就知道对方是不弱于他的高手。
可当他见到黄少宏身上的全真教道袍时,洪七公不由得‘咦’了一声:“你是全真教的?王重阳的徒子徒孙之中,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一位大高手?”
那边从酒楼上面跃下来的耶律齐,听说黄少宏是全真教的道士,刚要说些什么。
就见到黄少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讪笑道:
“那啥......叛教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耶律齐的大哥已经命人将耶律楚材保护起来,几十个蒙古士兵,抽出战刀,将他们团团围住,可无论是黄少宏还是洪七公,丝毫没把这些蒙古士兵放在眼中。
洪七公性情刚正不阿,听到黄少宏是全真教叛教的叛徒,不禁沉下脸来,冷声道:
“全真教的叛徒,也敢阻我捉拿蒙古高官,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你这样好武功的,却如此心性,着实留你不得!”
他说话的时候,猛然踏上一步,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单掌朝黄少宏拍了过来,正是他拿手绝技《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
掌势未至,黄少宏便以感觉到劲风铺面,呼吸困难。
黄少宏没想到洪七公还没听自己解释就直接出手,不由得也有些恼火,见对方掌势刚猛无俦,也起了好胜的心思。
猛然深吸一口气,催动气血之力,同时将体内的先天真气,运到手臂上,一招大伏魔拳中的‘钟馗打鬼’直接轰了出去。
‘轰’!!!
拳掌相交,具是刚猛招数,在两人双手相抵之处,瞬间砰出如雷鸣霹雳一般的爆响,掌风、拳风,把周围那些蒙古官兵的衣袍都吹的凛冽作响。
便是这些身经百战的蒙古精兵,都不由得为两人的气势所慑,齐齐后退了两步,即便如此,亦不免呼吸一滞,心神也随之一阵激荡。
黄少宏与洪七公硬拼这一招,不比他之前与欧阳锋交手,当时他与西毒两人虽然硬拼,但都各自运用武学机巧,将余力化去。
洪七公是动了杀心,起了火气,黄少宏虽然没有与对方玩命的意思,但他修炼硬功,遇强则强,见到对方一往无前,他也没有了后退的心思。
两人这一对掌,谁也没有用机巧化解对方的力量,俱都生生受了反震之力,脚下同时后退半步,足落之时,脚下青砖炸成齑粉,便是坐在酒楼里的众人都觉得脚下一震,不禁骇然。
洪七公和黄少宏对了一掌,已经知道了这小胖道士的力道不在自己之下,再次上前之时,已经转变了打法,转而比拼起招式来。
黄少宏也有此打算,两人一人用‘降龙十八掌’的丐帮绝学,一人用《九阴真经》上‘大伏魔拳’的精妙武功,瞬间便战到一处。
此时比拼招式,比之刚才硬拼拳掌更见惊险,拳来脚往之间,俱是千钧大力,若是谁差个一招半式,被对方抓住破绽,下一瞬就能分出生死。
所以两人出招之时,都是以快打快,用出了十分的本事,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酒楼里李皓熙望着窗外,只觉两人拳脚都化成了虚影,便是身形也瞧不清楚,他只是下意识觉得,外面激斗的两人都是威风凛凛的神人,招式之间神妙无穷。
这个时候李皓熙终于知道了自己与高手之间的差距,他颤声朝一旁问道:“来福......家里几个武师说我武功已经大成,是江南第一......他们......是不是骗我啊?”
来福诺诺的道:“其实......其实公子你也是厉害的!”
申屠开叹了口气:“公子,外面那老丐乃是丐帮前帮主,北丐洪七公他老人家,乃是天下五绝之一,武功一等一的超级高手,静静道长能与他打成这样,显然不是我等可以相比的!”
李皓熙眼睛一亮:“申总捕是说其实我还是江南第一,只是比不上他们罢了!”
申屠开摇头道:“我就直说了吧,公子您的武功江南第一是称不上的?”
李皓熙眼中露出失望之色:“怎么会这样,难道那次我一人击败五十禁军,也是他们相让的?”
申屠开咬了咬牙:“卑职以为正是如此!”
看着李皓熙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福瞪了申屠开一眼,开口安慰道:“公子,您别听申总捕的,虽然您的实力打五十个禁军困难点,打十个肯定没问题啊,那也不是普通武人能做到的?”
李皓熙眼中仿佛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朝申屠开问道:“是这样么申总捕,我能打十个禁军也算高手吧?”
申屠开觉得既然自己挑明了,那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也别让这位公子存着什么幻想,否则以后遇到厉害的人物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他直接就道:“公子恕我直言,您别说打十个禁军,就您那两下子,打十个老娘们儿恐怕都打不过!”
他叹了口气,无视来福的怒视,接着说道:
“因为您自幼习武成痴,荒废学业,大人便是想让手下人等配合并且暗中保护你,让你过过天下无敌的瘾头,等你玩了几年觉得没意思了,好让你专心学业......”
“可您这次玩的也太大了,不在江南好好呆着,偏偏要跑到蒙古人的地盘,只这一路上咱们六扇门的兄弟就折了几十人,所以公子我想劝您一句,还是回临安吧,江湖实在太过凶险了!”
李皓熙似是受了打击,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来福气鼓鼓的瞪了申屠开一眼,然后在一旁好言安慰自家公子。
申屠开只作不见,转头专心看着窗外的比斗,该说的他说了,能不能听进去就是这衙内自己的事儿了。
洪七公与黄少宏眨眼之间就斗了百招,单凭招式谁也奈何不得谁,老叫花子脚下一转,施展其起遥游的身法。
他身形潇洒,白须随风飘动,如同画中仙翁,但出手却动若雷霆,只见他滴溜一转,便用逍遥游身法转到黄少宏身后,劈手就是一掌‘潜龙勿用’!
黄少宏也不含糊,脚下‘神行百变’展开,瞬间闪了开去,正好露出背后一个蒙元士兵。
洪七公对于蒙元鞑子哪里会留手,将错就错一掌正按在这蒙古士兵身上。
‘呯’的一声,这蒙元士兵直接倒飞出去,身体撞在一匹蒙古战马上,将那马撞得侧身连移脚步,最后‘轰’的一声,连马带人一起摔到在地。
那人内脏都吐出来了,眼见是不活了,让人觉得震惊的是,便是那蒙古战马的口鼻中,也流出潺潺血液,挣扎了两下却再也起不了身了。
“好狠毒的手段!”黄少宏眼睛一亮,脚下施展‘神行百变’绕道了洪七公身侧,直接一记撇身捶!
洪七公一个窜身,闪躲开去,黄少宏这一捶正捶在老叫化身后的一个蒙元士兵胸口。
伴随着骨裂声想,那蒙元士兵也倒飞出去,撞进了他身后的蒙元士兵之中,一瞬间七八个人滚做一团,个个都是口吐鲜血,骨断筋折。
两人一场另类的比试瞬间展开,你一招打我不中,反而轰死两个士兵,我一脚踢你不着,竟然踹死一匹战马。
两人的破坏力,登时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蒙元士兵都不自觉的后退开来,想要离两人远一点省的殃及池鱼。
可是他们想法是好,架不住两人有意为之啊,黄少宏施展神行百变,从对拼转为游斗,身形如电在蒙古士兵和马匹之中穿行往来,用意极为明显,就是引洪七公来战,好进一步殃及鱼池。
洪七公还要点面皮,追击的时候还喊了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直接施展逍遥游就追了上去。
耶律楚材的大儿子终于看出端倪,喝令蒙古士兵结成战阵,抵御两人。
可那两个是什么人?乃是天下武功一等一的存在,黄少宏随手抓起一只马腿,就将战马轮了起来:“老叫化你没完了是吧!”
他说话的时候战马横抡横扫千军,将围过来的蒙古士兵瞬间清空,逼的洪七公也连退两步才躲开攻击范围。
洪七公骂道:“小子以为你力气大我就怕你了吗?”他身形闪动,冲进一旁正在集结战阵的蒙元士兵中,一手一个抓了两人的颈子将人提起,就当作武器轮了起来。
先把身周清空,然后便冲过去与黄少宏手中的战马较量。
两人一番游斗,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他们两个屁事没有,周围百余蒙古官兵,除了少数几个亲兵护在耶律父子身前,其他的连人带马,愣是全被放倒在地。
洪七公终于崩不住脸色笑了起来,指着黄少宏道:“小胖子,我看你也是个妙人,既然肯杀蒙古鞑子,却又为何护着那蒙古高官?”
他一开始还在笑,可说道护着蒙古高官的时候,语气又不觉严厉了起来。
黄少宏扔了马腿,放过了那已经晕死过去的战马,然后先朝耶律楚材抱拳道:
“贫道听闻,耶律先生曾经劝阻‘窝阔台’废去铁木真‘凡攻城不降,矢石一即屠之’的命令,保全了汴京城和城内百万余汉民的性命,不知道此事可真?”
黄少宏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说全天下的汉民都应该感谢一个叫‘耶律楚材’的契丹人。
因为这个名字他在神雕书中见过,就好奇的点了进去,结果看到了耶律楚材的种种善行与功绩,这才有了这次出手相助。
黄少宏一问出这话,洪七公不禁动容,转头朝耶律楚材一家看去。
耶律楚材手捻胡须,点头道:“不错,却有此事!”
黄少宏又问道:“贫道还曾听闻,有蒙古官员曾经进言窝阔台,言:‘汉人无补於国,可悉空其人以为牧地’,不知可有此事?”
那句话就是说‘汉人对于咱们没用,太多了也不方便统治,不如全都杀了,把咱们占领的地区,全都变成草原牧场多好!’
黄少宏这话一问出来,周围的汉人听了俱都目赤欲裂,酒楼里‘铁掌开碑’申屠开勃然而起:“鞑子该死!”他‘轰’的一掌就将身前的桌子劈成碎片。
这一次还没等耶律楚材说话,耶律齐就站了出来,他看出来这才是救下自己父亲的关键,当即朗声说道:
“正是家父劝阻大汗,且进言让汉民从事农耕从而征收赋税,免去了汉民遭受驱逐与屠戮之苦!”
黄少宏点了点头,双手抱拳朝耶律楚材深深一礼:“贫道静静,谢过耶律先生活我千万百姓之恩!”
洪七公脸上羞惭,朝黄少宏道:“多亏你个小胖子,否则老叫化兴许就错杀我汉人的大恩人了!”
他转身也朝着耶律楚材深深一躬:“老叫化,多谢耶律先生!”
酒楼里,李皓熙也大声道:“我中原第......咳咳,李皓熙多谢耶律先生!”
不管耶律楚材是不是为了巩固蒙古人的统治,但他的进言却是实实在在救了许许多多的汉人百姓,只这一点,就值得黄少宏一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