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已更正)
帕塔尼坐在望远镜前凝视着不远处的海德拉大厦,滚滚的浓烟遮蔽了月光,原本在这个时间点上应该是一片漆黑的贫民窟却没有陷入黑暗,那栋高耸的罪恶之都已经成为照亮整个贫民窟的火炬,将没有灯光的亚里士多德街区照得一片透亮。
此时火灾还没有泛滥,居住在贫民窟里的人们都站在狭窄的巷道中事不关己的吃瓜围观,火光映照着一张张麻木的面庞,还有孩童在上蹿下跳兴奋的嬉戏,没有人留意到街区之中也有房子燃起了火焰。
帕塔尼居高临下,又是在利用望远镜观察,能够清楚的纵览全局,自然能够意识到危险,想到八点之后贫民窟不仅停电还会停水,帕塔尼心中惊惧,扭头问道:“布莱特,怎么雅典消防局的人还不来?你再打个电话催一下!”
“长官,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布莱特无奈的说道,“说实话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想来,每个分局都说这一片街区不归他们管,我打到总局,他们说他们正在了解情况,后面我又打了过去,他们告诉我说亚里士多德路附近的街区多年没有纳税,他们管不了,建议我们找私人消防公司,还给了我一个联络电话.....”
“一群混蛋。”帕塔尼怒骂了一声,她起身从望远镜前离开,“算了,我直接跟卡米尼斯署长联系,这可是事关几十万难民生命的事情。”
布莱特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帕塔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卡米尼斯署长的电话。她握着电话,在窗前看着火光冲天的海德拉焦急的来回踱步,可手机里的接通的长音响了无数遍,最后回应的是一句“你所播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帕塔尼不甘心又拨了一次,同样如此。
虽然说雅典警方不太配合国际刑警的工作,但圆滑的卡米尼斯私底下对她还算热情,帕塔尼知道这其中有她是一位漂亮女性的缘故,从小她就清楚自己颜值的杀伤力,一个男人不接她的电话,原因屈指可数。
眼下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更何况面对这种情况,也没可能休息。那么卡米尼斯不接电话的原因就值得玩味了。
略作思考帕塔尼拨通了皮埃尔的电话,国际刑警和雅典警方的关系肯定没有欧罗巴对外行动署和雅典警方的关系密切,她认为皮埃尔那边应该会有更准确的消息。
只是响了两声? 皮埃尔就飞快的接了电话,帕塔尼先是听到了隐约的喧闹声,随后皮埃尔才有些兴奋的对她说道:“嘿!帕塔尼? 真高兴接到你的电话? 有什么事情吗?”
“海德拉大厦起火了!”帕塔尼说。
“哦!我知道? 我看见了。”
皮埃尔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对海德拉起火并不感到意外。帕塔尼从警多年,培养出了一定的直觉? 她下意识的就觉得也许欧罗巴对外行动署知道海德拉会起火? 于是她说道:“我给了雅典消防局打了电话,可他们那边没人管,现在我看到不止是海德拉大厦? 贫民窟里也有房子起了火? 如果不及时控制的话? 整个贫民窟都会被烧掉......”阿亚拉抬手抚了一下额头? “我的天? 我简直不敢想象? 那会是多可怕的灾难......”
“帕塔尼,别紧张,目前来说海德拉起火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介入对海德拉的调查了。至于贫民窟的火灾.....那些都是平房,应该很好扑灭才是......”
“我害怕火势蔓延的会很快? 你知道的? 贫民窟里完全没有消防设施? 我怀疑街边的消防栓里都不一定有水? 最可怕的是到处都是可燃物,街道狭窄,出口又少? 这里面可是生活着几十万人,不快点出面干预,会出大问题的!”
“放心吧!帕塔尼,不会有事的,雅典正府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再说九头蛇的人也不会什么也不做吧?”
“我怎么能放心?我的同事还在海德拉大厦里面,他在黑三角潜伏了差不多十年,才获得了和九头蛇高层接触的机会,现在我根本联系不上他,我可不想他没有死在黑死病的手里,却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
“我知道了,帕塔尼。可现在你担心也没有用,就算消防车能够赶到,也不可能马上把火扑灭把你的人给救出来,高层建筑灭火本来就是难题,更何况贫民窟消防车根本就进不去。”
“你不是天选者吗?你们欧罗巴行动署不是有天选者行动队吗?为什么不叫他们出动?”
“帕塔尼,我们是天选者,我们的某些技能确实能够灭火,但那是在火场里没有人的情况下,如果火场里有人,我们用技能灭火的同时,火场里的人很可能被误杀。还有天选者的载体并不像电影里的超人那么无敌,可以随意的上天入地,不害怕子弹,不害怕火,火车相撞能顶着,飞机坠毁能接着,连核武器也不害怕........不,不是这样的,要载体真这么无敌,就不会有切尔诺贝利事件了......实际上就能飞这一项来说,就只有少数的天选者能做到......”
“你前天跟我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告诉我天选者无所不能,你们这样的人掌控着科技的展,主宰着人类历史的进程,如今却告诉我天选者连一场小小的火灾都无可奈何?”帕塔尼嗤笑了一声略带讽刺的说,她知道男人们普遍具备的性格弱点,在女人面前,尤其是漂亮女人面前特别的喜欢逞能,就像是在母孔雀跟前展开绚丽尾羽的公孔雀。
果然电话那边的皮埃尔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嘿!帕塔尼,真不要担心,关于这件事我们有预警,盖昂先生已经去见西腊军方的人了,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西腊军方?”
皮埃尔干咳一声说:“告诉你这些我就已经违反纪律了,不能再说下去了,总之,你放心就是。”
帕塔尼没有说话,她即便对政治再不敏感,也知道军方和在任的西腊大统领相处的不太融洽,作为MZ制度的源地,西腊的选举制度弊端很大,从设计上来说它确实能够充分的代表民意,所以结果就是政治家们为了当选,人前作秀,人后卖国。
比如说现任就深谙作秀之道,穿衬衫不打领带,每天骑着一个破摩托车在雅典市内逛来逛去,有时候还带着老婆坐在摩托车后座,俨然一副电影中的场景。当有记者跟随的时候,还会找个酒吧,尽管家里大别野的酒窖里藏酒无数,他们也只点啤酒,从来不能点外国的红酒,做出亲近底层民众的模样。
背地里却大肆的出卖希腊资产,卖企业、卖地、卖港口......
所以在西腊作为一个政治家,演技比能力重要,只要演的好,民众就买账,骑个自行车在街上逛一逛,在网红餐馆排队买个早点,在推特上和明星、网红一起支持一下各种平权。大家按照剧本来,谁演的好,谁演的足够真实,就能获得选票。
至于执政能力?不重要,遇到困难不要慌,开动印钞机,钞票。愚蠢的民众只要收到钱,就会认为这是一个好领袖......
实在好糊弄极了。
当然,通过印钞(或者借贷)滥福利也会引起真正的一些有识之士的不满。然而民众是短视的,选票只投那些承诺钱的参选者,至于钱从哪里来没有人关心。这就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真正品格高贵又有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当选,只能看着财政逐步走向崩溃,法币贬值,社会衰退,最后直至国家崩溃,全民一起买单。
这就跟“免费”系列等等“免费理论”本质是一个道理,表面上看免费是消费者得利,实际上消费者都是韭菜,不过是因为资本需要争夺韭菜,所以暂时免费,甚至倒给消费者钱,下血本先干倒竞争对手。
于是这就出现了怪现象,看新闻得红包,点外卖甚至比堂食还便宜,坐出租车不要钱,院线电影视频网站免费播........
看上去消费者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呢?先用补贴的方式补贴商家和消费者,让你在家吃饭比堂食还便宜,等大众培养出了点外卖的习惯,获得了稳定流量之后开始割韭菜,一面向商家提高佣金,一面降低对用火的补贴甚至通过各种方式变相对用户收费。
一边绑架用户来威胁商家,一边变着花样欺负消费者。有些不愁客户的商家确实可以不搭理作为中介存在的外卖平台,但绝大多数商家在习惯了便宜又快捷的外卖用户面前没有议价能力,大家都在做,你不做很可能就面临被淘汰的命运,怎么办?
要么变相提价继续做外卖,要么偷工减料,甚至以次充好给消费者做产品。面对平台汹涌的盘剥商家苦不堪言,而消费者花了钱却没有买到符合同等价值的产品,只是肥了外卖平台而已。
流量时代,只要干倒了竞争对手,通过机器掌握了客户习惯,一整片韭菜园就随便收割了,不存在什么良性竞争,良性竞争多累?还要考虑到劳苦大众的感受。哪有垄断来的爽?只要能够一统江山,无论是产出者(商家),还是消费者,都不再具有选择权。通过大数据我安排你商家卖什么你就卖什么,再通过用户习惯分析,精准推荐,于是用户的口味越来越单一化......
这个时候韭菜想怎么割就怎么割,你还别挑,反正占据垄断地位的就一到两家,爱来来,不来滚。
这跟政治家为了当选,印钞票滥福利的逻辑是一模一样的。
回到西腊来说,西腊与欧罗巴联盟的矛盾在哪里?雅典方面没有印钞权,为了钱必须向欧罗巴央行借贷,可毕竟欧罗巴央行不是希腊央行,借钱不等于印钞,是要还的。眼见债务解决不掉,国家要破产了,于是政客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在国内把责任都推倒了法德为的欧罗巴联盟,说它们就是吸血鬼。
通过舆论塑造出反欧气氛,接着以退出欧罗巴联盟还不还钱为要挟,让欧罗巴联盟不得不和雅典方面谈条件。接着就出现了正在生的一幕,政客们一边引导民众狂热的反欧盟,一边在和欧盟交易出卖希腊资产用来偿还债务。
民众以为自己享受了福利,却不知道他们正在失去国家。这套戏法在资产没有卖空之前,还能继续玩下去,但总有一天会爆雷,享受过的高福利会变本加厉的吐出来。
现任的西腊大统领就是玩弄舆论的高手,骚操作不断,比如在和欧罗巴联盟谈判的时候,当场把西腊代表团的成员叫进来,说要搞退欧公投,全网的西腊人们一阵高潮,大呼过瘾,大统领支持率再创新高。
接着转头西腊大统领就把港口、机场等国有优良资产给卖掉了。因此现在的西腊,基本上港口和机场都不属于西腊,全都变成了其他国家的财产。只是表面上那叫做剥离不良资产完成“私有化”,这其中还会生一些什么别的暗箱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清楚内情,反对西腊大统领的人也不少,军方就有不少人对西腊大统领颇有微词。皮埃尔说欧罗巴执行委员会副主席、拿破仑七世的亲信克洛特·盖昂去找军方的人,肯定不是灭火这么简单的事情。
帕塔尼心有所思,忘记了说话,皮埃尔还以为帕塔尼对他不肯直说有些生气,便连忙说道:“你不是质疑我们天选者的能力吗?我建议你拿着望远镜去顶楼,先看看卫城方向,错过了可是会遗憾的。”
帕塔尼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意思?”
皮埃尔卖了关子,“你去看就知道了,记得带上你那台一百倍变焦的华为Mat60Pro,可以把视频拍下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帕塔尼应了声“fn”,皮埃尔也没有继续多说,回了句“现在还有事情,稍后再联系她”就挂了电话。帕塔尼回到望远镜前又观察了一下海德拉大厦,火势依旧在向高处延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也只能祈祷身在海德拉大厦的卧底托尼·克拉默安全无虞。
她又观察了一下贫民窟的火情,却现那些刚才还在看海德拉大厦热闹的人们全都转了个方向望着卫城山的方向,其中还有一些正拿着手机在拍摄。
想到皮埃尔的话,帕塔尼赶紧拿了副望远镜朝楼上的天台跑,不知所以然的布莱特犹豫了一下,跟上了帕塔尼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抬眼就看到了难以想象的景象。
不只是贫民窟的人们忘记了近在咫尺的大火,在抬头观望卫城山的方向。整座雅典城像是陷入了一种静止的状态,人山人海的卫城山脚下,人们昂着头,举着手机用同一种姿势在对准了半空中。马路上所有的汽车也全都停了下来,人们站在马路边,站在车顶上,仰望着位于城市中心的山巅之城。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于那座白玉宫殿之上。
帕塔尼的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她瞩目凝神,便看见了一轮圆月高悬于卫城山之上,余晖从云层中轻撒,伟大而古老的建筑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这座名满全球的山丘和位于其上的破败宫殿从未如此接近真实的神的居所。即便游客们盛赞这恢弘的建筑群如同天上的宫阙,在内心也清楚它们不过是人类想象的寄托。
然而,在此时此刻,帕特农神庙上的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两位“神”,让并不算巍峨的雅典卫城山变成了神话中的奥林匹斯山。
帕塔尼想起了网络上传言巴黎埃菲尔铁塔倒掉之时,有天使和死神曾经降临人世。巴黎在那个瞬间被圣辉所眷顾,但随之又被死神说掀起的滔天巨浪所吞噬。帕塔尼总觉得巴黎人被小丑西斯的毒气毒的失了智,因此才会胡言乱语。
但在这一刻,她由衷的相信,神,真的存在。
她睁大了眼睛,任由卫城山顶那夺目的光芒流过眼眸,她忘记了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也忘记了拿起她的一百倍变焦华为Mat60Pro,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两个如神祇般的身影。即使肉眼并不能看得太清楚,她却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无可匹敌的力量在神庙的阑珊之中飘荡。
冷风呼啸,夜色正浓。
天空如一片星海,倒映着无暇的月色。
在那轮银盘似的月亮之中,一袭金泛着点点银色的微光在飘拂,金的主人只是露出了半张脸,却比月光还要耀眼。她穿着闪亮的紧身黑甲胄,双手握着一把一人高的细长日夲刀,裹挟着一道流光,如银河飞流直下。
山风般的呼啸声响彻整个城市,空气都随之在震颤,群鸟嘶鸣着向着四面八方逃窜,那些云层也被狂风吹的如同皱起的层层波纹,不似人间的神女举刀以毁天灭地的威能要劈开整座山峰。
整座城市的人们呼吸都为之凝滞,都在目眩神迷中抬头仰望。
帕塔尼觉得自己一定不是在现实之中,而是在一家超级逼真的巨幕电影院。
“末日的神罚降临了吗?为什么我不害怕呢?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太美了......”皮埃尔下意识的低声吟诵。
“不,那是天选者,是真正的天选者!”帕塔尼压抑住心中莫名其妙澎湃的激动低声回道。
“天选者?”
帕塔尼举起了望远镜,在高倍望远镜的帮助下,她终于得以看清楚那张如梦似幻的面庞,她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屹立于帕特农神庙顶上穿着红色宫廷装的男子,万分震惊的说道:“雅典娜......她是雅典娜......”
“雅典娜?智慧女神下凡了吗?可智慧女神不该是穿着一身金色的盔甲,举着宙斯之盾吗?怎么会穿着黑色的乳胶紧身衣,拿着一把日夲刀?不像是西腊神话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反而像是日夲游戏《尼尔:机械纪元》里的角色YoRHaA型2号......”皮埃尔盯着山巅之上,光影之中,惊心动魄的战斗,像是梦呓一样的说道。
“不,她是雅典娜,奥纳西斯家族的雅典娜,拿破仑七世的未婚妻.......”
——————————————————————————
雅典娜这气贯寰宇的一刀破开了音障,音爆的巨响震撼全城,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卫城山的鸟儿被震颤的声浪直接震晕,一群又一群的坠落在地。
拿破仑七世却岿然不动,在他的视野之中快若奔雷的“柏修斯之剑”和雅典娜轻飘飘的身躯,形成了不可思议的反差,那柄狭长的黑色长刀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能观察到雅典娜像是无数片从天而降随风漫卷的树叶,以一种看似缓慢的,又不可捉摸的铺天盖地之势将要落在他的头上。
拿破仑七世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惊骇,他完全看不出雅典娜使用了哪种技能,大脑做出的判断是叫他赶快用瞬移脱离战圈,可自尊心让他没有办法如此做,只能盯着雅典娜的手臂,硬着头皮再次高举“七星权杖”迎向了上方,将头顶舞的密不透风,他不信自己身为神将还接不下这一击......
杀气如水银泻地般扑面而来,剧烈的振荡感从七星权杖的传递至全身,震裂了拿破仑七世的虎口,差点让“七星权杖”脱手而出。在这一瞬才猜到了原来雅典娜这一剑没有任何使用任何技能,看不见剑,是因为她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挥舞着长剑,因为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连剑影也无法看见。
这其中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纯粹的就是以绝对的速度来制造技能效果。
他又想起了华夏有句话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说的是天下所有的武功,只有“快”找不到破解它的方式。
看上去只有一剑,其实是超快频率的无数剑。雅典娜挥舞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如飞舞着的黑色蝴蝶,它在拿破仑七世周身极快的速度旋转萦绕,柏修斯之剑如看不见的密网将他的全身笼罩。
见雅典娜没有使用任何技能,拿破仑七世也拉不下面子使用技能,只能凭借载体自身的机能被动防御。
可雅典娜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在没有成为神将之前拿破仑七世的天榜排名最高到达过第九位,也是角斗强者,大大小小的角斗经历过上百场,雅典娜的速度是他所面对过最离谱的。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作为防守方,有些跟不上雅典娜的攻击速度,不用技能反击的话,只能勉强左支右绌的抵挡,于是不过须臾,身上的宫廷装就被剑刃带动的气流给割开了无数口子,看上去有狼狈。
拿破仑七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试图改变局面,然而不用技能对于惯用技能来角斗的拿破仑七世来说,意味着思维的方式都不一样,他根本没办法这么快适应。几次冒险尝试突破雅典娜的剑气囚笼,都差点造成失误,被雅典娜伤到身体。
载体倒是不怕受伤,断手断脚这种大的伤害,只要能量足够,受损的肢体就能根据伤势的严重性,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再生,作为第十二神将,他的伤害恢复速度更是比普通载体要高百分之四十。
可作为一名神将,和一个女性天选者,还是自己未婚妻的女性天选者角斗,赢得不够优雅就是输.......
拿破仑七世心中正怀疑雅典娜就是太过了解他,所以故意不用技能的,好最大的限度的拉平与神将之间的差距,他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开始堆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雅典娜这个绿茶表玩弄于鼓掌的傻瓜。
就在这时,雅典娜再次加快了进攻速度,如漫天落叶在半空中幻化出了无数虚影的雅典娜速度快到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无数道剑光如“银河落九天”的巨大流量将拿破仑七世压得难以喘息。此时拿破仑七世已经不觉得雅典娜的剑势如飞流直下的瀑布,而是觉得自己在面对无数台打桩机的疯狂殴打.......
空气在灼烧,拿破仑七世的心也在怒火中被炙烤,他觉得雅典娜不是在说气话,似乎是真的想要斩杀他,只有想到自己是在载体状态,他的心才会好过一些。
拿破仑七世能够凭借强大的身体机能抵挡强烈的震荡,帕特农神庙却不能。四十八根直径两米多、高近二十米的柱体组成的帕特农神庙遗迹在不停的震颤中再也坚持不住,这座在雅典卫城山伫立了将近三千年的人类瑰宝如积木般轰然倒塌。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拿破仑七世露出了破绽,黑色的“柏修斯之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突破了“七星权杖”密不透水的防御,直取拿破仑七世的脖颈。
无数虚幻的黑色影子在半空中合为一体,面若冰霜的雅典娜挥出若惊鸿一瞥的至快一剑,光芒席卷卫城山巅,一道银光卷起了无数风雷,周遭那些断裂的巨石全都被震成了粉末。
拿破仑七世克制住了强烈的使用瞬移的冲动,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那一剑最终会从那个角度攻入,但他凭借对雅典娜的了解,赌博似的在漫天的粉末和剑光中挥舞七星权杖直抵那一道盛大光芒的中心,以一往无前的姿态用权杖尖端的钻石抵挡住了这无与伦比的一剑。
这是以载体受到重创,以神将的无敌名声,为赌注的一击。
拿破仑七世觉得自己的应对真是绅士的无可挑剔。
只是挡住了致命的一剑,却没有能挡住空气的高频震动产生的无数道剑气,它们席卷而下,将拿破仑七世的衣服割出了数不清的刀痕,棕色的丝被风吹散,就连他的脸颊也有几颗血珠从细线般的伤口中飘飞,只是瞬间就愈合,如同从未曾出现过。
两人静静的悬停在荡然无存的帕特农神庙遗址上空,全然没有对历史遗迹的怜悯,只是凝视着对方。
拿破仑七世沉着脸,用低哑的声音问:“一定要这样吗?”
雅典娜收放下举着柏修斯之剑的右手,挥舞着黑色的钢铁羽翼,自然的站立于虚空之中,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用技能吧!要不然你不是我的对手,杀了你也没意思......”
拿破仑七世出冷笑,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我是说一定要这样吗?”
雅典娜皱了皱眉头,“你有话能不能直接说?”
拿破仑七世沉默了一会,他憋了很久,憋的快要出了内伤,终于忍不住大声的质问出来,“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这样对我?”
拿破仑七世此刻的神情确实和平时那个自信儒雅又潇洒自如的拿破仑七世完全不一样,这叫雅典娜都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啰嗦?我都说要杀你了,你搞清楚没有?”
“你那是一时的气话,我知道,雅典娜,你因为我之前欺骗了你不高兴,你来巴黎询问我,但我却欺骗了你,我承认这件事是我错在先。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想你是黑死病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清剿九头蛇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拿破仑七世脸色苦,他摇着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对这件事我真的抱歉,但我是真的是全心全意为了你好,我誓,雅典娜,让我们好好聊聊,不要再斗气了好不好?”
“不用说抱歉,我并没有感觉到受伤害,我也对你隐瞒了一些真相,大家谁也不欠谁的。你想做什么,你想说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对我要诚实,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要求自己。”雅典娜淡淡的说。
“别说这样的话,别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拿破仑七世挤出一丝笑容,“你看,你都把帕特农神庙给毁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骂我们。不过没关系,我刚才说过,我是你的克克罗普斯,我会为你重新修建一座属于你的神庙......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让其他人看笑话了,现在你跟我回去,我们再好好的聊一聊,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好不好?雅典娜,我的心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相信我.......”
“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你欺骗我很正常,我也没有跟你袒露过我的身份。你要清剿海德拉也很正常,毕竟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克里斯托夫,没必要说这么多,我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没办法做朋友了。”
雅典娜的冷静让拿破仑七世愈的感到怒火中烧,他俊朗的面孔因强烈的心碎而扭曲,“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你总觉得事情要按照你的计划展,为什么你总认为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得到?”雅典娜摇了摇头说。
“事实证明我就是可以!”拿破仑七世指了指被夷为平地的山巅,“我说过我能获得玫瑰十字会的会长我就能,我说过我会推庞勒当选我就能,我说过我会拿到神将之位,我......现在也拿到了,我说过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强大的欧罗巴,我现在正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做.......”拿破仑七世一字一句的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成为神将,统一欧罗巴更难的事情吗?没有了吧?”雅典娜冷笑道:“拿破仑神将,我真不觉得你做的事情有什么难度。”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雅典娜,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他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
雅典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不仅对男人没有兴趣,我连对人类都没有兴趣......”
“你瞧,你这就是在说气话,我知道,雅典娜,你还是爱我的。”
雅典娜严肃的说道:“不,拿破仑神将,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性,知道吗?我特别讨厌你这样迷恋权力的人,如果不是你们那个圈子能够让我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我会离你们这群人远远的......”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雅典娜,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你给我个机会改好不好?”
“算了!”雅典娜再次举起了柏修斯之剑,“我不想和你废话了。”
拿破仑七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你这个可耻的表子!你这个可耻的表子,不值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不值得我为你动真心,不值得我全心全意竭尽全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肮脏的蜥蜴人,你徒有一副美丽的人类外壳,内里却是冰冷的无耻的下贱的冷血动物的心脏......”
听到拿破仑七世说“肮脏的蜥蜴人”,雅典娜一直平静的面孔变愈冷峻,黑色的长刀在月色下微微颤动,像是随时准备割断拿破仑七世的喉咙。
拿破仑七世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控过,他的脸色涨的通红,眼睛里也全是红色的血丝,他盯着雅典娜声嘶力竭的冲着雅典娜大喊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你为什么和我一起出去旅行,为什么我邀请你来我家见我祖父你会答应,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答应那个赌约,甚至在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时也没有表示强烈的反对......”
“第一不是我要和你做朋友,是你一直在缠着我做朋友;第二我从来没有和你单独旅行过,都是很多人一起,我身为黑死病的人,有任务所在,必须去了解对我有用的信息;第三见你祖父怎么了?我真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如果你当时跟我说清楚,我就不会去了;最后我答应你的赌约,只是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可能成为神将,我觉得你人还不错,没必要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想让你死心而已,之所以没有强烈的反对,因为你这个挡箭牌让我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骚扰......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没想到你会用另一种方式获得神将之位,这确实是我看轻你了.....”
拿破仑七世的表情从哀伤转到了义愤,他抬起权杖指着雅典娜恨恨的说道:“你听好了,雅典娜,你让我伤心了,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我誓,我会让你乖乖的嫁给我,我会让你没得选择!”
雅典娜认真的问:“活着当你的神将不好吗?”
拿破仑七世高举权杖激活了十分钟全能力强化,然后将七星权杖换到了左手,右手召唤出了蓝色执水者欧申纳斯之剑,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神剑散出比射灯还要灿烂的光芒,他如苍鹰般直扑雅典娜,同时低声怒吼:“我不想对你动真格的,是你逼我的!”
雅典娜面无表情的将黑色长刀横在半空中,蓝色的执水者在空中带出如浪潮般的波纹,金色的七星权杖点亮了金色圣盾,如永恒烟火的夺目光华照亮了彼此的脸庞。
拿破仑七世的面庞愤怒狰狞如镇守地狱的天王,而雅典娜覆盖着一半黑色面具的脸庞淡漠的像是神像。
这是人类神将与拥有蜥蜴人血统的黑死病“至上四柱”的战斗,超乎想象的画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世人面前。和刚才纯粹的载体技能博弈不一样,现在的战斗每一招都裹挟着技能的威力,每一次的攻击都如同流星在空气中散出耀眼的光辉,人们看不见他们的踪迹,却能看见如灯光秀般的火树银花在夜空绽放。
毁天灭地的神魔末日之战在雅典的上空上演。
——————————————————————————————
与此同时,成默手持“七罪宗”一剑消融了第八十层的合金门,门的背后不再是普通的九头蛇守卫,而是两个全副武装穿着黑色龙鳞外骨骼手持磁暴枪的全装甲机械战士。蓝紫色的电光在鱼叉般的枪口闪烁了一下,蛛网般电流占据了整个楼道,沿着空气飞快的蔓延,向着成默笼罩了过来。
“七罪宗”扩张成伞,将电光隔绝在外,成默则全力的朝上冲刺,他对全装甲的外骨骼战士不能更熟悉,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在接近守在八十层楼道口的两个全装甲战士时,他全力催动“七罪宗”,半球形的七罪宗忽然长出两道尖刺,这些尖刺精准的从头盔与装甲的接缝处插了进去。
电流的滋滋声片刻之后才消失不见,两具沉重的尸体重重的砸在了拐角处。成默没有继续向上走,他低头俯瞰,这样外骨骼型号显然不属于他所熟知的任何型号,看上去科技感并不强,反而有点像是古代武士的龙鳞盔甲,头盔的造型也很奇特,不像欧宇或者华夏的头盔大面积的使用有机玻璃,只在眼睛处用了一点,其他的地方全是像是塑料质感的薄金属。从整体上看,审美和制造工艺上来看就完全没有历史感,有点像是幻想游戏里等级不那么高的装备。
成默弯腰摸了一下,这些外骨骼摸起来也不像是合金,更像是陶瓷工艺,感觉十分轻便,他正思考要不要把这身盔甲卸下来自己穿上的时候,默罕默德·奥维斯已经跟了上来,他从地上拾起那把神似升级般鱼叉枪的磁暴枪递给了默罕默德·奥维斯,“枪已经没用了,用这个。”
默罕默德·奥维斯并没有把手中的PP2000扔掉,而是把它背在了背后,才接过磁暴枪问道:“怎么用?”
“比枪好用,对准人射就行,躲都没办法躲。”成默一边说一边开始拆卸尸体上的外骨骼,“你把另外一具拆下来穿上,能够保命......”
这时精英男雷克茨卡也迈过融解掉的合金门,走到了八十层的进口处,他看了眼正在拆外骨骼的两人,说道:“这是什么?外骨骼吗?很少见的型号.......”
成默回头瞥了眼精英男雷克茨卡,低声说:“大概是黑死病的装备?”
“黑死病?难怪,我运输毒品,偶尔也运军火,外骨骼可是紧俏货,一整套欧宇的‘浩克系列’能卖上百万美金.....”
“浩克的系统不如ONYX好,稳定性差了点,使用起来总有点点迟滞感。”成默说。
“你是军人?对外骨骼这么熟悉?”雷克茨卡有些好奇的问。
成默摇头,不言不语的将这套龙鳞形状武士盔甲般的外骨骼往身上套,胖子尤金体型太大挤不进楼梯转角,只能站在楼梯台阶上眼巴巴的看着,“头,能不能帮我弄一套穿穿,我也想试看看是什么感觉!”
“别想了,外骨骼一般都是通用型,估计没有适合你这样体型的.....”雷克茨卡说。
“麻着法克儿,老子誓,老子一定会减肥,等我出去了我就节食,运动,瘦成一道闪电,变成一个帅哥.....等我瘦下来了,绝对比老大还帅......”胖子尤金信誓旦旦的说。
雷克茨卡看了眼T恤蒙着脑袋,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成默,笑道:“你看见过老大的长相?”
胖子尤金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没看见,但我猜老大一定帅到爆炸。”
成默穿好了身上的外骨骼,只剩下了头盔没有戴上,他淡淡的说道:“先别跟过来。”就走到了上面将染了不少鲜血的T恤脱了下来,将头盔戴好。
稍微调整了一下松紧度,成默才开口说:“我们继续,还有十层楼,我猜在第九十层会更危险。”
“老大,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能不能也帮我整一套这玩意?”站在最后面的辛克莱尔战战兢兢的说。
“别急,上面应该还有。”成默说,他一马当先向着楼上继续走,在八十五楼再次迎来阻击,一队穿着外骨骼的机械战士将楼道堵的水泄不通,这样的环境反而更适合成默挥,即便外骨骼战士比普通战士要强很多,但无奈他们的对手是拥有神器“七罪宗”的成默,依旧还是降维打击。
来自机械战士的阻击还是很乏力,成默心想毕竟九头蛇还是不像灯塔国的正规部队,要是他们配备了“金属风暴”这样针对天选者的武器,那他也无能为力。只是一队穿着外骨骼的战士的话仍然不够看。在扫荡完这一队机械战士之后,除了胖子尤金,其他人都鸟枪换炮,换上了外骨骼。
一行人继续向上前进,成默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刺穿了一切抵抗来到了第九十层。这一次拦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扇银光闪闪的大门,上面刷着一个黑色的九头蛇标志以及红色的“dangrous”。
成默记得这个标志,在九十一楼医院样子的楼层里,他看见过这个标志。当时阿亚拉输入了密码,验证了指纹和虹膜才打开那道门。成默先是聆听了一下,没有听到门的背后有任何声音,才走上前去。
这时红色的骷髅忽然出刺眼的红光,将成默周身完全笼罩,成默吓了一大跳,刚准备挥动“七罪宗”将眼前的银色大门给破坏掉,就听见耳畔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女声,“欢迎您来到黑死病9号医院,井医生,我是乌鸦,将竭诚为您服务,有任何需要请呼唤我的名字,或者通过手机APP送要求......”
成默先是一阵头皮麻,没想到“黑死病”的APP能够穿透他的载体锁定他的真实身份,转念又想到魔神贝雷特不仅搜走了他的黑死病手机,还确定他就是“成默”,也就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只是魔神贝雷特并没有解除他的医生身份,让成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正揣测这是不是个陷阱,就看见银色的大门洞开,九十层的转角处站着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只怪物,它们体型巨大,浑身都是紧实的腱子肉,一看就充满了爆炸的力量,肌肤上密布着深绿色像是苔藓般的鳞片,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有粘稠的液体附在上面,鼻子扁平,猩红的嘴一直裂到下颚处,手只有四个指头,每个指头都像是鸟喙,尖锐锋利的可怕。
它们没有睁开眼睛,像是在冬眠一般伫立在大门的两侧。
“蜥蜴人?”成默想起了阿亚拉曾经提到过的名词,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入这扇门,距离他的目标只有一层楼了,就这样放弃?
“按道理来说贝雷特魔神实在没有必要设置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陷阱,门都自己为你开了,还犹豫什么?”成默心想,他隐约觉得命运是一条无形的线,将他和“黑死病”这个组织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其他人站在下方拐角处的人久久没有听见动静,探头望了过来,先是默罕默德·奥维斯出了惊呼走了出来,接着是精英男雷克茨卡,两个人站在拐角处动抬头看着高处的绿色怪物都不敢动。
胖子尤金按捺不住,也走了出来,“麻着法克儿!这是什么怪物?”走到了成默身后的胖子尤金出了惊呼。
没有人回答胖子尤金,直到辛克莱尔抓着扶手探头探脑的看两眼,才惊恐的说道:“绿巨人?”
成默走到门口,拉开和默罕默德·奥维斯他们的距离,随后用极低的声音问道:“乌鸦,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入吗?我能不能带其他人进入?”
“您只能自己在九十五楼以下活动,没有权限带人进入。”
成默应了声“好”,回头对还站在转角处的几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把我的同伴救出来了,我们就离开。”
“我们不能进去吗?”胖子尤金急切的问。
成默摇了摇头,“太危险了。”
说完他就径直跨进了大门,还没有扭头,银色的大门就悄无声息的关闭。他凝视着站在门口紧闭着双眼两个蜥蜴人,深吸了一口气,越过了蜥蜴人守卫着的合金门,继续向楼上走。
没有了尤金的聒噪,世界安静的可怕,成默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到了九十一楼,门口依然站着两只令人望而生畏的蜥蜴人。成默心跳如雷,对于未知的生物就连他也有种莫名的恐慌,他握紧了七罪宗,谨慎的观察着两只蜥蜴人,径直向着紧闭的合金门走去。
“哗”的一声,合金门像是感应门一般自动打开,两只蜥蜴人纹丝不动,看上去完全没有生命,但成默却能感觉到一种死亡的危险。他在内心深处是真的不确定,自己倘若不是黑死病的医生,又不在载体的状况之下,能不能应付的了这些蜥蜴人,它们看上去比普通人要敏捷太多了,像是被某种强大力量封印的邪恶生物,即便有“七罪宗”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是死......
值得庆幸的是,鬼使神差的作为医生的他竟然有权限进入。成默在与两只蜥蜴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滚动了一下喉咙,在进入九十一层稍微熟悉一点的环境之后,那种随时会来的致命感才消散了一点。
像是医院的九十一层在深夜空无一人,只有幽暗的灯光亮着,空气飘荡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放眼望去就像是专业吓人的日夲鬼屋,似乎随时都有丧尸或者鬼魂从不经意的地方突然冒出来,死一般的寂静产生了一种惊悚感。
成默按照记忆向着井泉所在的病房走了过去,那些安装着观察窗的病房里透着惨白的灯光。成默记得上次和阿亚拉过来,所有观察窗都呈现着幽深的绿色,让他的视线没有办法透过窗户,但今天这些窗户全都是透明的,他朝里面看去,像是ICU病房的病床上躺着的并不全是人。
有好几个病房的床上,被束缚带捆着的都是守卫在安全门口的蜥蜴人,他们大都长的相似,外型上很难区分。还有一些似乎是蜥蜴人和人类的混血也就是阿亚拉说的变种人,有些人的特征更像是蜥蜴人,有些人的特征更像是人,他就看见一个浑身覆盖着鳞片,脖子处还有鱼鳃样子肌肉的男子。
成默想起了获得奥斯卡的电影《水形物语》,曾经他以为那不过是一部极其无聊的爱情片,此时才觉得,也许编剧是真的爱上了一个蜥蜴人才会写下那样的剧本。想到《水形物语》中的一些画面,成默一阵头皮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就来到了刷着红色“dangrous”印着“黑色九头蛇”标志的蓝色合金门前,他记得白天来的时候这里有两个守卫,阿亚拉出示了通行证,验证了虹膜和指纹门才打开,但在这个晚上,他只是走到了门口,一阵红光闪过,沉重的合金门就自动弹开。
眼见即将顺利的完成营救计划,成默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些。只是事情太过顺利让成默心中又产生了隐约的不安,这比他想象中的浴血奋战要轻松的太多。他再次加快了脚步用小跑的方式向着井泉的病房跑了过去,于是整个走廊里都响起了他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激起了无数得回声,让成默感觉有无数人在同时奔跑。
成默回忆起了“寂静岭”,他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但在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时,还有觉得心底毛毛的,再次亮出了“七罪宗”,那清透的光照亮了走廊时,成默便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越过了四个实验室,终于来到了井泉的病房,成默快速的冲到了观察窗口,朝里面望去,心却沉到了谷底,病床上被束缚带捆着的人已经不再是井泉,而是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