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到底是没听秦政的,而是起身去朝朝的屋子里看了看,不过她也没有留在那里。
她去的时候,秦朝朝还没睡着,但是秦清睡过去了。
“没事的,母后。”秦朝朝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可能是十七姑姑吓到了,所以做了个噩梦。”
“让春晓在这里守夜吧。”萧皇后想了想道。
虽说青雉也稳重,可是在她看来,到底是阅历不够,还是不放心。
秦朝朝只好点点头,“那就让春晓留在这吧。”
要是十七姑姑再醒了,也好有个照应。
在萧皇后离开之后,秦朝朝也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是无人发现,在窗户边上有只黑黢黢的虫子,像是被人驱使着进退两难一样。
“进去。”有道低沉的声音传来,竟是分不清男女。
那虫子往前动弹了几步,竟然浑身抽搐起来,再往前一步,直接自爆而亡,留下了一摊黑水。
“哇!”
重华宫的柳贵嫔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床上,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她竟然被反噬了?!
“娘娘,您怎么了?”外面有宫女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急切。
“无事,退下。”柳贵嫔压下嗓间的痒意,艰难地重新坐了起来,尽量若无其事道。
重华宫的宫女们都知道,除了皇上来的时候,娘娘并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
于是她们便悄悄地退下了。
“怎么探查不到了呢?”柳贵嫔拿旁边的刀子冲着自己的手刺了一下,眼见着鲜红色的血流了出来,皱起了眉头。
她对蛊虫没什么研究,可是那人不是告诉她这虫子既然认了主,就与她心意相通了吗?
可是现在,她驱使不动了。
难不成萧皇后的长凤宫里,有人懂这个?
“罢了,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柳贵嫔叹了口气,缓缓地躺了下来,嘴角嘲讽一笑,“要是死了也好,省的跟着我受这些委屈。”
无人得见,她眼角落了一滴泪,然后又抬手擦了去。
……
一夜无话。
只是秦朝朝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高秋叫了过来。
“昨天晚上我们离开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高秋先是请了个安,然后才道,“回公主,昨夜奴才带人盯着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他自打接到公主的话,便领着几个小太监,在长凤宫的里里外外转悠了一晚上。
“不过……”高秋有些犹豫,“今日早上奴才听打扫的宫女说,公主住的这间屋子的窗户前面,有一块黑色的东西,怎么擦也擦不掉,但是昨日分明是没有的。”
基本上,整个长凤宫都会每日打扫至少一遍。
尤其是她们住的地方。
“带我去看看。”秦朝朝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些奇怪,便被春晓服侍着穿好了衣服,就要下床。
结果刚趿拉上鞋子,她就看见枕头底下有个白色的小东西。
秦朝朝直接将熟睡中的柔柔抓了过来。
贴身的几人都知道这个小玩意是独神医送的,倒是没几个人往蛊虫的方面想。
一来她们也不懂什么是蛊虫,二来柔柔带着两个小犄角,实在是太可爱。
她被领着到了那窗户前面的时候,就见上面果然一摊黑色。
像是什么东西印在上面,秦朝朝想拿手去摸了摸,却被高秋喊住了。
“公主,奴才来摸。”
说着他赶紧上了手,直接用手擦了擦,可是就像那打扫的宫女说的那样,确实是擦不掉的。
不过秦朝朝还是自己好奇地摸了一下。
她的手指头碰上的那一刻,就觉得像是被烫了一下,于是她下意识地就将手缩回来了。
“你刚才摸,没事?”秦朝朝有些惊疑不定。
“奴才没事。”高秋自然是不知道她刚才疼的那一下,只是当着她的面又摸了一下,心中对她的问话有些奇怪。
秦朝朝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了上去,却是窗台的冰凉。
看来刚才是错觉。
这时,它怀里的柔柔扭着小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公主,十七长公主醒了。”青柳过来告诉她。
秦朝朝点了点头,心道是自己多想了,这大概是不知何时弄上的。
她抬步进了屋子,秦清已经起床了。
“倒是在你这里睡得安稳。”秦清接过宫人递过去的面纱,先戴了上去,这才冲她笑道。
这脸上的疹子,她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吓人。
可是眼前的朝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跟她说的话。
“其实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毁了我的脸,那些人能没了和亲念头的话,我也是愿意的。”秦清冲她笑笑。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比朝朝也大不了几岁。
在最无助的时候,反而是这个小侄女对她如此上心。
秦清心中感激的很。
“我们才不要为了那些人委屈自己。”秦朝朝接过药粉,给她涂在她昨晚自己抓破的脸上,“十七姑姑长得很好看,将来也会更好看的。”
她不知道将来眼前的十七姑姑会不会走上大长公主的路子,但是在她看来,倒也不错。
虽说女子嫁人是一条出路,可是有时候自己过,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就在秦朝朝给她涂药的时候,柔柔有些懒散地声音才慢悠悠传进了她的耳朵。
“刚才那窗台上,是一只蛊虫,这宫里,有人养我的同类。”
秦朝朝的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药粉扔了。
“你说什么?”她过于震惊,不小心出了声。
“是在跟我说话吗?”秦清还是头一次见她这副表情,左右看看,就见几个宫女也是好奇的表情。
五公主怎么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没事。”秦朝朝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涂,“我刚才还以为姑姑你跟我说话了呢。”
“是不是昨天晚上也吓到你了?”秦清就有些内疚,“你还是个孩子,而我这样……”
她只想着依赖朝朝了,却是忽略了她还是个年仅九岁的小孩子。
秦朝朝涂得差不多了,起身站了起来,笑道,“其实,十七姑姑不必将我当成小孩子,我师父经常赞扬我少年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