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前,轻声道:“我想了又想,派谁保护我怕都对付不了秦玉凝而损兵折将,红阁的人我谁也舍不得折损,况且为了一个秦玉凝,怎么也不值过。所以,不如我亲自去,让她再不能活,免除后患。这个女人以前是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可是如今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就是一株毒草。不除去的话,后患无穷。”
容景微沉着脸道:“你是有夫之妇。”
“我知道,我已经嫁给你了,自然是有夫之妇。”云浅月好笑,说出理由,“皇宫如今固若金汤,夜轻染不可能再给我第二次机会让我去皇宫伤人,秦玉凝在皇宫,我不可能跑去杀了她,所以,只能等她去找沈昭,我趁机保护沈昭而出手。”
“可以让娘亲去!”容景沉声道。
云浅月摇摇头,笑着道:“娘亲肯定不去,那个女人,早就在这京城住的不耐烦了,要不是给爷爷调理身体,她估计早就滚蛋了,如今又被我拴住等着臭老道和普善大师来杀帝师,爹爹也来,她才安稳下来等人,帮了我这么多忙,这等小事情,估计她也就一撇嘴的事儿,肯定不做。而且今日她受了伤,你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定然也是伤得不清。况且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杀鸡焉用宰牛刀,用她是大材小用,还是用我吧。”
容景蹙眉,问道:“需要几日?”
“就要看秦玉凝几日出来了。”云浅月道,“她应该是从魔麓山出来就来了京城了,如今猫了这么些日子,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应该用不了两日。”
“我将青影派去保护沈昭,用不到你。”容景想了一下。
“那怎么行?青影的用处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能离开你,而且他不懂南疆咒术,虽然武功高强,但不一定有秦玉凝会邪门歪道,也许会中了招。”云浅月道:“只有我最合适,我和沈昭可以配合,我用灵术,他用咒术,让秦玉凝有来无回。既然苍亭给了我这个信,就不能浪费,他应该知道她这两日就动手,所以才在临走前来告知我。那我就先杀了秦玉凝,再等爹爹和臭老道他们来了铲除夜氏帝师。”
容景看着她,“非这样不可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夜霄我都杀了,秦玉凝还奈何不了我。”云浅月立即保证。
容景看着她,半响,轻轻一叹,“云浅月,你怎么不说要我与你一起?”
云浅月一怔,看着他。
“我与你一起去沈昭的府邸。”容景道。
“你受伤呢,不能出手。”云浅月想着绕了半天,原来他是打着这个主意。
“我不出手,看着你出手。”容景道。
云浅月蹙眉,“你我都去的话,这个房间就空了,我们又不是没家,都跑他那里去。”
“空了就空了。”容景道,“也许只空一日而已,她也许等不及明日。”
云浅月看着他,想想也是,一咬牙,“好!到时候你不准出手。”
容景点头,对她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道:“我答应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与你一起,所以,你如何能扔下我?”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秦玉凝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需要他们二人一起给她送行。不过念她心心念念了容景十多年,有他送她一程,她死也瞑目了。
二人达成一致,便也不再谈论此事。
饭后,二人离开紫竹院,前去了沈昭的府邸。去之前自然没有给沈昭通信,半丝风声没外泄。
沈昭的府邸极为清静,府中的仆人就几个,清一色的男仆,没有女眷。府邸并不大,贵在精致。前面是会客厅,后面是个两进的跨院。
如今初春,后面的主院里种了两株海棠,刚刚芽,冒出新绿。
二人悄无声息来到沈昭的府邸,飘身落在了海棠树干上。云浅月四下打量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看起来沈昭还没有回来。”
容景点点头,温声道:“皇上遇刺,安王令沈昭彻查,他这几日在查此事,自然早出晚归。”
云浅月轻哼一声,夜天逸到是挺会给沈昭找事,她收回视线,低声道:“布个阵法如何?皇宫能固若金汤,沈昭的府邸也要让秦玉凝知道不是好进的。”
容景笑了笑,“好,你布置吧!”
云浅月点点头,伸手折了海棠枝杈,将树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大约折了几十段,她目测了一下四周,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一甩,手中的树枝小段便随着她指定的位置落在远处。
一炷香时间,摆好了阵法。
云浅月罢了手,低声道:“让她尝尝死阵的滋味,当初我为了要看东海国公主和荣王府的一纸婚约,跑去爷爷那里苦思冥想了一夜,才破了这个死阵。咱们今日就守株待兔。”
容景笑着点头,轻声道:“沈昭回府了。”
云浅月也听见了门口的响动,抬头看去,只见沈昭下了马车,一名侍从抱着他随身所用跟在身后,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并没有向主院来,而是直接去了书房。
他进入书房后,书房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云浅月看向容景,低声问,“咱们去他的书房看看?”
“嗯!”容景点头。
云浅月拉住他的手,二人足尖轻点,落在了沈昭的书房外,并不停留,无声无息地推开房门,飘身进了书房,房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先后用了不到两秒时间,侧身站在门口的侍从根本未察觉。
书房内,沈昭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云浅月拉着容景的手站在他身后看去,只见是给南疆国舅杜子詹的信,信中叙述了京中的情况,听他信中所言,显然是杜子詹一直等不到容景的指示,急了,很是暴躁,沈昭安抚他,说一切全凭公子做主,我等不可不听命冒然行事,此事不是小事,公子自然有主张。
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容景。为了避免暴漏身份,容景来往信件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公子。他又着重提了帝师,说帝师出现,京中形势不容乐观,让他不可轻举妄动打乱公子主张。
云浅月想着沈昭从来了京中,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容景手下,已经被他磨练出来了沉稳的气度,看他语气和风格,倒有几分容景的做派。杜子詹大约是等的时间太长了,又一直远在千里外,等不到容景的指示,所以显得急不可耐,沈昭比他沉稳。她看了几眼,偏头看容景。
容景示意她去屏风后。
云浅月点头,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屏风后,屏风后有一张软榻,二人来的时候已经吃饱喝足,正适合休息。于是心照不宣地都靠在了软榻上。
沈昭对进来的二人一无所查,只听到沙沙的落笔声。
写完一封信后,沈昭折好,打开窗子,轻轻打了个口哨,青啼飞了进来,他将信绑在它的腿上,放开它后,它却不走,向屏风飞来。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想着这鸟的鼻子真灵,知道他们在这里,容景张嘴说了一句什么,青啼立即转了向,飞了出去。
沈昭到没现青啼刚刚小小的举动,继续坐下身埋处理桌案上放的一堆事情。
一直到深夜子时,沈昭依然没离开书房。云浅月想着照这样下去,沈昭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她不由蹙眉。
她正想着,沈昭终于放下笔,站起了身。
就在这时,府中西北角忽然传来“啊”地一声大叫。叫声极其尖锐惨烈,并且熟悉至极。
沈昭一惊,连忙向外走去。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腾地站起身看向容景,想着没等到秦玉凝,怎么听到了玉子夕的声音?她站起来得有些猛,弄出了些微动静。
沈昭立即停住脚步,向屏风后看来。
容景此时开口,声音温润,“我们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景世子?”沈昭听到容景的声音,彻底惊讶了,连忙转身走了过来。
容景拉着云浅月出了屏风。
“景世子妃?”沈昭看到二人,脸色布满惊异,不明白这二人怎么在他的屏风后,看起来还像是已经待了好久的样子。
“至于我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再说,先出去看看。”云浅月对沈昭道。
沈昭点点头。
三人立即走出了书房。
此时沈昭的贴身护卫急急走来,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对沈昭禀告,“大人,有一个人从外面闯进了咱们府邸,似乎从墙上栽了下来,受伤了。”
“什么人?”沈昭问。
“像是东海国的二皇子,不太确定。”那人道。
“先去看看!”沈昭道。
那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跟在三人之后。
书房距离西北角不太远,不多时便来到了事出地点。
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护卫,人人衣服都挂了彩,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无法靠前,里面墙角一个人抱着胳膊靠着墙壁,即便夜色很黑,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人脸色惨白,面露痛苦,不是玉子夕又是谁?
云浅月恼怒地看着玉子夕,“你来这里做什么?”
玉子夕听见云浅月的声音,痛苦地“唔”了一声,喊了一声,“姐!”
云浅月轻轻挥手,解除了阵法,走上前,看着他皱眉,“伤了哪里?”
“胳膊,腿,都伤了。”玉子夕抱着胳膊腿抽冷气,显然很疼,痛苦地问,“这是什么阵法?好厉害!”
“没要了你的命就是好的。”云浅月弯身去检查他,轻声问,“还能动吗?”
玉子夕摇摇头,“动不了了。”
云浅月回头看向容景。
容景走上前,打量了玉子夕一眼,对身后的护卫吩咐,“来两个人,将他带回房间。”
有两名护卫立即上前抱起玉子夕向最近的客房走去。
云浅月看了一眼被破坏的阵,拉着容景跟上那两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