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云王府。
云王爷正要出府,见到容枫抱着浑身是血的冷邵卓大吃一惊,“冷小王爷这是……”
云浅月看了云王爷一眼,解释道,“他从宫里送我回来,帮我挡剑受了伤。”
云王爷闻言顿时大骇,孝亲王宝贝冷邵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如今冷邵卓刚大难不死又成了这样子,他不敢想象,颤着声问,“这……要不要赶紧知会孝亲王?”
云浅月摆摆手,“没有性命大碍,你派人去孝亲王府告诉孝亲王吧。”
云王爷听说没性命大碍心下稍安。
容枫和云浅月绕过他,匆匆向府内走去。云浅月跟不上容枫的脚步,走在后面对他道,“送他去里面第三进院子里的第一间客房。”
“好!”容枫应声。
凌莲和伊雪连忙头前向第三进院子跑去准备清水和包扎的物事儿。
云王爷连忙对身后的长随吩咐了一句,那长随立即跑出了府,他本来要出府去礼部,如今则是跟在云浅月身后急急向府内走去。
来到里面第三进院子的主房,容枫将冷邵卓放在床上,冷邵卓脸色惨白,但没昏过去。
凌莲和伊雪打来温水,容枫挽起衣袖,扯掉冷邵卓的外衣,只见胸口处一个深深的口子,虽然被云浅月点住穴道,但还是有血流出,他开始动手给他清洗伤口包扎。
云浅月见冷邵卓的伤口虽然深,但真的没伤到心脉,便也放下了心,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歪倒在软榻上。
云王爷进了房间,腿还有些打颤,白着脸问云浅月,“浅月,你怎么又遇到刺杀了?”
“我也想知道,也许我天生犯灾星。”云浅月揉揉额头,觉得疲惫至极。
云王爷一噎,见云浅月脸色苍白虚弱,也知道昨夜为了进宫救皇后她太过劳累,叹了口气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要杀你?今日的杀手可抓了活口?”
“抓什么活口?没被他杀了就不错了。”云浅月摇头。
“父王给你的那三千隐卫你怎么不……”云王爷话音未落,忽然想起屋中还有冷邵卓和容枫,立即住了口。每个王府只能养一千隐卫,但云王府养了三千隐卫,这事情自然不能往外张扬。
“孝亲王府也养了……三千隐卫……云王叔放心……”冷邵卓哑着嗓子忍着疼痛道。
云王爷连忙点头,疑惑冷邵卓竟然给云浅月挡刀剑,但见他表态,当下便也宽下了心。
容枫给冷邵卓包扎好伤口,净了手,走到桌前提笔开药方。
“这也要喝药?”冷邵卓见容枫写方子,白着脸询问。
“你本来大病初愈,身体极度虚弱,如今又失血太多,必须要药补。”容枫道。
冷邵卓有些痛苦地点头。
云浅月想着他怕是那一个月喝药太多,已经产生反感了,对他道:“你若是怕苦,喝药的时候准备一盘蜜饯。先苦后甜,别有一番滋味。”
冷邵卓痛苦的表情疏松了些,点点头。
容枫给冷邵卓开完一张方子,递给凌莲,凌莲立即拿着走了下去。他走到云浅月面前,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云浅月也不推拒,想着自己这副身体也要喝药了。
容枫给云浅月把脉片刻,眉头拧起,好看的薄唇也紧紧抿起。
“枫世子,浅月她……很严重?”云王爷紧张地看着容枫。
冷邵卓也支起耳朵,似乎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容枫。
“精气损耗过甚,体虚力乏,气血虚弱,身体亏损甚重。”容枫放开云浅月的手,对她沉声道:“我给你开个方子,最少要喝一个月的汤药,”
云浅月苦下脸。
“否则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以后真不易怀孕了。”容枫又道。
云王爷老脸大变,急道:“浅月,这可怎生是好?听枫世子的吧……”
云浅月强打起几分精神来,任命地点头。
容枫撤回手,重新走到桌前提笔开药方。他笔拿得极稳,握笔有力,房间内只听得他唰唰的书写声,落在宣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
云浅月看着容枫,想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将来可以配这样的他,如此美好。
伊雪站着一旁等着容枫开完药方拿了下去,暗暗想着未来一个月一定要监督小姐吃药。
这时,外面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走来,极为熟悉,云浅月抬头看向窗外,果然是孝亲王听到消息急急赶来了。只见他老脸白,数日不见似乎苍老了许多。
云王爷见孝亲王来了,连忙迎了出去,“冷王兄,你……来了?”
“邵卓呢?他怎么样了?”孝亲王推开云王爷就往屋内冲,进了屋一眼看到冷邵卓在床上躺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床前,看着他身上裹着白色的绢布,绢布上有血迹透出来,他腿有些站不稳,磕磕绊绊地颤声道:“邵……邵卓,你……你……”
“小伤而已,枫世子已经帮我包扎了,养几日就好。”冷邵卓连忙道。
“真……真没事儿?”孝亲王不确定地问。
“真没事,不信您问枫世子。”冷邵卓看向容枫。
孝亲王似乎这才看到屋中的人,老眼在软榻上懒洋洋地躺着的云浅月身上定了定,看向站在桌前的容枫。
“冷小王爷的伤口虽深,但不致命,我给他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卧床休息大约十日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容枫温和地道。
孝亲王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容枫的医术,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收敛了些焦急的神色,回头对冷邵卓问,“怎么受的伤?”
“我送云浅月回来,我们遇到了刺客,就受伤了。”冷邵卓没说是为了救云浅月。
“怎么会遇到刺客?在哪里遇到的刺客?为父不是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吗?”孝亲王恢复冷静,皱眉询问。
“刺客武功太高,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召唤隐卫。”冷邵卓道。
孝亲王点点头,脸色不是太好,“你怎么会送浅月小姐回来?浅月小姐没受伤?”
“冷王叔,您是希望我受伤吗?我从宫里出来,昨夜为了救姑姑太累了,正巧冷小王爷的马车在宫门口,我没马车,便搭了他的车回府。”云浅月看向孝亲王,“我武功失了大半,使不上力气,否则冷小王爷也不会受伤了。”
“原来是这样!”孝亲王老脸闪过一丝尴尬,“本王只是疑惑罢了,昨夜宫中的事情我也知道,浅月小姐能救回皇后,很是厉害,如今外面的百姓对您都甚是推崇。”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只要不骂我就行了,推崇什么的就算了。”
孝亲王回过身对冷邵卓道:“邵卓,为父这就带你回府。”
冷邵卓垂下头,低声道:“父王,我……”
“怎么了?”孝亲王紧张地看着他。
冷邵卓似乎咬了咬唇,抬头看了云浅月一眼,复又低下头,“我想在这里养伤。”
“什么?”孝亲王一惊。
云浅月眨眨眼睛。
“云浅月,我想在这里养伤。”冷邵卓似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云浅月认真地道。
云浅月看着他,拒绝不了一个为你挡剑的人的请求,尤其还有这么一双认真的眼睛。她笑了笑,“好,那就在这里养伤吧,我也喝药,你也喝药,正好一起也不无聊。”
冷邵卓眼睛亮了亮。
“不行!这怎么能行?”孝亲王立即反对。
“父王,我想在这里养伤。”冷邵卓态度有些强硬。
“我说了不行!”孝亲王板下脸,态度也很强硬,对外面跟他身后来的长随命令道:“来人,进来将小王爷抬回府。”
“父王!”冷邵卓有些恼怒地喊了一声。
“听话!”孝亲王也恼怒地训斥了一声。
“我就不走,你要是非要让我回府,我就撕开伤口让你看。”冷邵卓威胁孝亲王。
“你……”孝亲王恼怒地看着他。
“冷王叔,冷小王爷刚刚受伤,虽然不至于致命,是有些严重,最好不宜搬动,接下来几天我也会住在这里看顾浅月小姐用药,正好也照看冷小王爷包扎换药,他留在这里养伤也可以。”容枫温和地开口。
“父王,宫中的太医和府中的大夫都没有枫世子的医术好。”冷邵卓又道。
孝亲王自然也是知道容枫医术好,雪山老人医术天下扬名,自然不是宫中的太医和府中的大夫能比的。他脸色缓和了下来,对进来的长随摆摆手,长随会意退了出去,他对冷邵卓妥协地道:“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吧!”
冷邵卓面色一喜。
孝亲王又对云浅月和容枫无奈地道:“浅月小姐,枫世子,劳烦你们照看犬子了!”
容枫颔,云浅月淡淡一笑,“好说!”
孝亲王又嘱咐了冷邵卓几句,冷邵卓一一应承,他摇摇头,无奈地走了出去。云王爷连忙跟了出去。两位王爷虽然心里各自打着主意,但难得一致地达成协议进宫,请皇上命人彻查此事。光天化日之下,京城居然如此动乱,实在令人不能安心。
二人离开后,房间静了下来。
云浅月对容枫询问,“你也住在云王府?”
“景世子回来之前,我得保护好你。”容枫点头,“尤其你现在不能再动用武功。”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云浅月垮下脸,河谷县的修葺最少要十天半个月,但还有其它的州县呢,虽然不严重,但也要好好安置,她对他回来的日子实在没有把握。
“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难道你愿意他回来看到你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容枫道。
云浅月斜睨了容枫一眼,“你什么时候成了容景看着我的管家婆了?”
容枫揉揉额头,叹了口气,“你从河谷县返回的那一日我就接到了他的书信。”
云浅月呵呵一笑,“那未来就辛苦你了!”
容枫嘴角勾了勾,“你只要好好按时吃药,我就不会太辛苦。”
云浅月垮想起未来要喝一个月的苦药汤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转过头见冷邵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着幸好他帮她挡剑,否则躺在床上的就是她,她如今这副身体再加上受剑伤的话此时肯定昏迷不醒了,收回视线,对容枫道:“别告诉容景我受伤的事情。”
容枫摇摇头,“你每日的事情必须事我无巨细告知于他,就算我不告知他,也会有人告知他。瞒不住的!”
“人在千里外,还将我掌控在手心里。”云浅月嘟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