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听明白了,就这样执行吧!尽量做得好一些。”容景伸手拂了拂本就不染纤尘的衣袖,抬步向云浅月走去。
众人连忙给他让出一条路。
容景来到云浅月面前,伸手拉了她的手向外走去,云浅月脸有些红地任由他拉着。
来到院中,容景偏过头,凑近她,揶揄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季节还有桃花盛开。”
“那是你孤陋寡闻。”云浅月瞪了他一眼,“能有秋海棠,为什么不能有秋桃花?”
“呵……也对!”容景闷笑着点头,笑意从胸腔内出,虽然没出声,但真实的愉悦。
云浅月抬眼望天,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半响吐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
“嗯?”容景挑眉。
云浅月收回视线,忽然侧过身抱住容景,有些孩子气地道:“容景,你真可爱。”
容景嘴角扯了扯,看着她扬起的脸笑挑眉,“你是在夸我?”
“是!”云浅月点头。
“那我就当好话听了吧!”容景也不推开云浅月,两个人像是拧成了一根绳。
“什么叫做当好话?本来就是好话。”云浅月有些不满,将另一只手插进他怀里。
“做什么?现在就要对我非礼?”容景伸手抓住她的手,笑着提醒,“还没出府衙!”
“我手冷,暖暖。”云浅月将手撤了回来。
容景笑了笑,将云浅月撤出来的手握住,两只手一大一小,五指相缠。
弦歌打着灯笼走在前面,想着还是浅月小姐有办法,来了府衙什么话也没说,世子就乖乖地跟着回来了,真是打击他这个天天在世子身边提醒他该休息的人。
“河谷县整顿修葺要多少日能做好?”云浅月见夜间还有人在日夜赶工做活,轻声问。
“最快也要半个月吧!”容景道。
“这么说你要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了?”云浅月仰着脸看着他。
“嗯,别的地方恰当的排水安抚流民就行,这里的房舍几乎都毁了,算是最重的地方,我不处理好估计是离不开。”容景道。
“也好,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极好,远离了京城的喧嚣,落得清静,我也陪你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云浅月道。
“好!”容景笑着点点头。
二人回到了容景落宿的院落,进了房间,容景进屏风后沐浴换洗,云浅月懒洋洋地窝在软榻上,听着屏风后不时传出的水声,心有些隐隐的跳动。
不多时,容景从屏风后出来,云浅月睁开眼睛,见他脱下了月牙白的锦袍,只着了一件宽松的软袍,脖颈处两颗纽扣未系,她眸光眨了眨,伸手对容景指控,“你诱惑我!”
容景脚步一顿,对云浅月挑了挑好看的眉,“诱惑你?”
“对,你诱惑我!”云浅月肯定地点头,这副美人出浴的样子,不是诱惑是什么?
容景走到云浅月面前,低头看着窝在软榻上的她,见她脸色熏红,一双眸子清亮地盯着他没系那两颗纽扣的地方,他眸光闪了闪,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大床走去。
云浅月心砰砰地跳了又跳。
容景将她放在床上,欺身覆在了她身上,低头看着她,云浅月也看着他,双双凝视片刻,容景忽然翻下身躺在了她身边,手臂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睛,轻叹道:“今日可以睡个好觉了。”
云浅月侧过身,低声问,“你不是还可以更累一些吗?”
容景伸手拍拍她,“我的确是可以更累一些,但你不可以更累一些了!”
“我……其实也可以更累一些。”云浅月红着脸低声道。
“我可不想你再热,还要照顾你几日,满身都是药味。”容景有些嫌恶地道。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将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嘟囔道:“送上门的都不要,看你什么时候要。不过可不要忍坏了啊……”
容景脸色微微一黑,磨牙道:“不会!怎么也要将你养得胖一些,这样实在没食欲。”
“你个坏人!”云浅月恼怒地伸手捶了他一下。她看起来很让他没食欲吗?
容景见成功地扳回了一局,笑着拍拍她,语气轻柔,“乖,睡吧!太累了!”
“嗯!”云浅月的恼怒在这样温柔的语气里烟消云散,乖巧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两人不再说话。
云浅月实在太累了,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出,她安心地偎依在容景的怀里睡了去。
容景片刻后睁开眼睛,看着她,眸中有怜,有爱,有柔,有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一呈现,许久后,他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声音低低地道:“是他吗?”
他的声音太低,几乎吐出唇瓣便消失于无形。
云浅月睡得纯熟,恍若不闻。
容景缓缓松了手,唇瓣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丝涩然。他的涩然刚溢出唇瓣,云浅月忽然往他怀里蹭了蹭,手臂环上了他的腰,用那种无限依赖的姿势,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容景一怔,低头去细听,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但那句话在如此的静寂中还是让他听得清楚,她说“容景,我想你。”,他唇瓣的涩然褪去,露出温柔的笑意,拍了拍她,“我也想你。”
云浅月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嘴角也露出笑意,呼吸越的酣然。
容景也闭上眼睛,这次很快就睡了去。
第二日,云浅月醒来,身边已经没人,她伸手摸了摸,被褥已凉,透过轻薄的帘账看向窗外,只见艳阳高照,是十多日以来的第一个晴天,她盯着窗外出神许久,才懒洋洋地坐起身下了床。
打开房门,阳光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用手遮了日光,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浅月小姐,您醒了?”弦歌一直守在院中,见云浅月打开房门,连忙走过来。
“你家世子呢?”云浅月问。
“世子大清早就去河堤了!吩咐属下等您醒来告诉您一声,让您今日在房中休息,若是不太累,不想休息的话,去河堤找他也可以。”弦歌道。
“河堤离这里远吗?”云浅月问。
“有点儿远,大约十多里地吧!”弦歌道。
“用过饭之后你带我去河堤。”云浅月伸了个拦腰,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是!”弦歌痛快地点头。
云浅月走回房间,凌莲和伊雪端了饭菜进来,她梳洗过后,用罢早膳,便出了房门。
刚走到院门口,正碰到少年罗玉,他一边走一边打喷嚏,手里攥了快帕子,鼻子被他擦得有些红。显然感冒了。
云浅月看着他的模样,笑问,“病了?”
少年哼了一声,怒道:“还不是容景那个坏人,我染了寒气。!”
“谁叫你惹他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偏不听。”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子书哥哥没在,若是在的话,他一定欺负不了我。”少年恨恨地道。
“若我是你就学得聪明一些,不惹他。即便你子书哥哥在,他该下手也从不手软。”云浅月说话间解开柱子上拴着的马缰,翻身上马。
少年立即上前抓住云浅月的马缰,问道:“你要去哪里?回京城?”
“不是,去河堤。”云浅月道。
“去那里做什么?”少年皱眉,也不等云浅月答话,眼睛晶亮地问她,“你昨日看到子书哥哥了没?他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好?”话落,他见云浅月不语,了然道,“我就知道你没见到,容景那个坏人,子书哥哥那么俊美,他自然是不让你见到的。”
云浅月淡淡笑着,不说话。
“走,我带你去见子书哥哥!”少年伸手去拉云浅月,要将她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