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也是累极,但依然身姿笔直地端坐在马上。弦歌赶车的同时回头看了花落一眼,想着不愧是出身十大世家的人,如此劳累,却还如此英挺,这副筋骨令人佩服。他移开视线看向南凌睿,有些好笑,更多的也是佩服,他觉得真服了这睿太子了,他绝对是个宝贝。
马车走得不快,五十里地走了三个时辰,三更时分的时候来到了云城。
云城城门紧闭,但守城的士兵识得容景的马车,立即开了城门,畅通无阻地进了城。
城门内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此时马车帘幕掀起,车中露出夜天逸半个身子,他看了一眼通体黑色马车,眸光扫过共乘一骑的蓝漪、南凌睿以及花落,面无表情。
蓝漪看到夜天逸一喜。
夜天逸目光定在南凌睿搂着蓝漪的腰上,淡淡扫过,看着容景的马车,清声开口,“景世子深夜而归,这是为了哪般?”
“七皇子深夜等在这里,又是为了哪般?”容景抱着云浅月躺在车中,声音微扬。
“这几日景世子可接到东海国的公主了?”夜天逸挑眉。
“七皇子对景的事情到是比景还关心。”容景淡淡道。
“东海国的公主虽然冲着景世子的婚约而来,但也是国之贵客,如今我代父皇监国,自然要对此事关心。”夜天逸感觉到车中传出熟悉的气息,声音微沉。
“东海国的公主必然会出现,早晚而已。此事既然是景接待,景自有分寸。七皇子无需太过关心。”容景看着云浅月熟睡的脸,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景世子最好有分寸,万一接不到东海国的公主,致使公主出了什么乱子,你难辞其咎。”夜天逸冷声道。
容景不答话,似听非听,车厢内的容颜笑意淡淡。
夜天逸移开马车,看向南凌睿,凤眸眯起,“睿太子这是去了哪里?”
南凌睿趴在蓝漪身上,头枕着她的肩膀呼呼大睡,似乎没听见夜天逸说话。
夜天逸忽然对南凌睿出手,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袭去。
南凌睿忽然惊醒,抱着蓝漪顷刻间离开了马上,滚进了容景的马车内,懒洋洋的声音传出,“七皇子,你这是做什么?要杀本太子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初夜天倾是怎么伤了孝亲王府的冷小王爷的。难道你要本太子写个奏折给卧病在床的天圣吾皇说他的儿子又要杀我?”
“睿太子,若天逸没记错你该是在南梁使者的驿站才是,如何会风尘仆仆而来?”夜天逸手心的气流不撤回,直直地追随进了容景的马车。
容景轻轻挥手,截住了夜天逸的真气,出声提醒,“七皇子,你可不能毁了景的马车。上一次百名隐卫刺杀我那个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已经毁去了一个,再毁去这个的话就没那么多的沉香木让我伐了。”
夜天逸撤回真气,不答容景的话,对南凌睿挑眉,“睿太子,你可知道你手中的女子是谁?她可不是你能染指的人!本皇子劝睿太子还是将她放了的好。”
“哦?”南凌睿忽然一笑,“那谁能染指?”
“睿太子南梁太子府三千女人供你玩弄,但你手里的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要奉旨进京,睿太子中途劫了她,就等于劫了圣旨。父皇若是知道了,定会大怒。睿太子可会不好交代。”夜天逸淡淡道。
“奉旨进京?”南凌睿伸手摸了摸蓝漪的脸蛋,笑道:“是吗?”
“睿太子不信?要不要本皇子给睿太子看看圣旨?”夜天逸扬眉。
“我到想知道了,她一个小小女子,奉的是皇上什么圣旨?”南凌睿似乎对蓝漪的脸摸上了瘾,指腹在她滑嫩如凝脂的脸上来回流连,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蓝漪身子僵硬,即便容景连个眼神都没瞟来,她也觉得这种是被人观赏羞辱。
“密旨!”夜天逸吐出两个字,“睿太子想要打听父皇的机密?”
南凌睿忽然大笑,“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打听皇上的机密,七皇子别说笑了!”
“本皇子并没有和睿太子说笑,睿太子最好将这个女子交出来。”夜天逸语气冷淡。
“本太子没有挟持她,不过觉得她可爱,请去我下榻的驿站喝一杯茶而已。七皇子虽然有皇上的密旨,但本太子请她去喝一杯茶总不为过,不能连这个面子也没有吧?”南凌睿低头看着蓝漪的脸,看到她又羞又愤,觉得有趣,仔细地欣赏着她。
“今日辰时本皇子回城,她与我一同进京。睿太子这杯茶不要喝过辰时。”夜天逸见他躲进了容景的马车,知道强行带不走人,便定了时辰。提醒他不能挟持蓝漪离开带去南梁。
“好说!”南凌睿爽快地答应。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本皇子辰时去睿太子的南梁使者驿站接人。”夜天逸不再纠缠,扔下一句话,落下帘幕,对车夫吩咐,“回落榻之处。”
“是!”车夫一挥马鞭,马车调转马头,当先离开了城门口。
弦歌停驻的马车也一挥马鞭,向前走去。
车中容景毫不客气地挥手赶南凌睿,“是你出去?还是我将你扔出去!”
南凌睿也不恼,带着蓝漪飘身飞出了车厢,重新落在了马上。
蓝漪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夜天逸此时虽然不能带她离开,但也算救她了。距离辰时还有两个多时辰,她只能忍忍。等她逃出魔掌,定要这个男人好看。
南凌睿将头重新枕在蓝漪肩上,问道:“有人救你,是不是很高兴?”
蓝漪闭着眼睛不答话。
“我知道夜天逸所说的密旨定然是假的,但谁叫他如今监国呢,这个天圣上下目前是他说了算。唔,本太子如今人在天圣的地盘,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得不放了你。”南凌睿见蓝漪不说话,径自言语,“既然如此,为了美人不忘了我们的一番情意,我们就抓紧时间亲近一番吧!”
蓝漪依然不说话,只想忽视南凌睿的气息,却是被他的气息包裹,忽视不了。
南凌睿忽然扳过蓝漪的身子,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头,低头,将他的脸向她的脸凑近。蓝漪猛地睁大眼睛,眼中慌乱惊骇多种神色席卷眼帘。
南凌睿一寸寸靠近,欣赏着蓝漪眼睛的变化,看着她小脸霎时一白到底,他轻轻一笑,将唇准确无误地覆在了她的唇上。
蓝漪这一瞬间眼中积聚了浓浓的风暴,呼吸都停了。她显然半丝经验也无,很快紧闭的唇齿就被南凌睿撬开,他的唇齿在她唇齿间辗转缠绵,令她几欲昏厥。
三更的大街上无人走过,只有打更的老头看着骑在马上的一男一女,直叹世风日下。
花落眼皮也不抬,仿佛没看到骑在马上的那无论是欺负人的,还是被人欺负的人。
云浅月在马车中睡得纯熟,自然不知道车外的香艳场景,若是知道的话,她肯定一掌对着南凌睿劈出去。在蓝漪和风烬没解除婚约前,她可是风烬的未婚人。虽然她对这种自小订婚的婚约束缚没好感,但事关风烬,她不能不向着他。
云城的南城到北城是一条长长的大街,南凌睿有充足的时间占够蓝漪的便宜。
蓝漪本来就被点住穴道,又没经历过这种风流阵仗,自然受不住,又羞又恼又恨又怒,偏偏昏不过去,在她即将要昏厥的时候,南凌睿偏偏离开她的唇瓣让她吸两口空气,等到她刚缓过神,他的吻又落下。几次三番之后,蓝漪终于颓死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南凌睿愉悦地笑出声。
来到南梁驿站门口,南凌睿勒住马缰,抱着蓝漪翻身下马,见容景马车不停,他眨了眨眼睛,对他清声道:“告诉小丫头明日不必给我送行了!”
“好!”容景应了一声,再无多余的话。
南凌睿抱着蓝漪向驿站内走去,见她依然闭着眼睛,贴到她耳边低声道:“还有两个时辰,你说是不是够我们做些什么了?”
蓝漪即便点住穴道全身僵硬,身子还是一颤。
“唔,否则这样分别实在对不住我们这一番相遇,你说是不是?”南凌睿又道。
蓝漪不说话,脸上全无血色。
“本太子觉得还是不要你忘了我为好,万一等到辰时我放了你,你转头就忘了我,我岂不是会很伤心?为了避免以后不伤心,我觉得今日趁这两个时辰鸳鸯软帐,洞房花烛。你说如何?”南凌睿又低声问。
蓝漪身子轻轻颤了起来。
南凌睿感觉蓝漪纤细的身子在他怀里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他更加愉悦地笑了起来,抱着她似乎极为欢喜,似乎又迫不及待,大步流星向下榻的房间走去,丝毫不顾及驿站中等候的南梁使者见他回来惊喜又愕然的眼神。
叶倩在对面驿站窗前看着南凌睿抱着蓝漪愉悦的俊脸,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她的表情。
弦歌将马车赶到一处背静街道的院落门前停住,容景抱着云浅月下车,径直进了主院的一间房间,吩咐人熬了粥,将她抱在怀里诱哄着她醒来吃下。
云浅月迷迷糊糊地张嘴无意识地吞咽。
房间帘幕未曾落下,叶倩来到窗外,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楚。容景将云浅月抱在怀里,云浅月困意浓浓眼睛不睁开,容景温柔地舀了粥耐心地喂她,这样的情形让人不忍打断。
弦歌安排了花落休息后,一直守在门外,当见叶倩来到,见她没有动作,只看着房中,他向房中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和赶人。
容景仿佛不知道叶倩来到,将一碗粥喂云浅月喝下后,掏出娟帕轻柔地给她试了试嘴角,将她放在床上重新躺下,一系列动作温柔无比。
“云浅月真是好福气,能得景世子如此对待。”叶倩终于开口,语气有些怪异。
“叶公主深夜来访,就是为了说这个?”容景语气清淡。
“当然不是!”叶倩摇头,站在窗外并没有进来,“说明的来意有很多。一,万咒之王,二,南疆玉玺,三,我父王的病。”
“这似乎都是南疆的事情。”容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