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水自捅一刀,虽然没有致命,事后也苏醒过来,但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时而特别清醒,时而特别痴傻。
江止水原本是江家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可却因为王越的出现导致半途陨落,也让不少人感概江止水自捅一刀前的那句言语,既生瑜,何生亮。
鹤山陵园。
一座新增的崭新墓碑,墓碑主人的名字叫做杨科。
王越一行人身穿黑色衣装,身躯笔直,站立于墓碑前。
秀才将一束秋菊置于墓碑前,静止一会儿后,移步离开。
轩轩,伊蓝,张的快,瘦子等等,依次将手中的秋菊置于杨科墓碑前,众人离去,只留下王越一人。
王越直接坐在地上,靠近杨科墓碑,手指触摸着镶嵌于墓碑上的杨科黑白照。
王越有好多话语想说,却一字都吐不出口,眼底涌起雾气,缭绕整个眸子,将其打湿。
初见时,“你好,我叫杨科,是新转来美术系的学生!”
嬉笑时,“呀,你敢无视本萌,你信不信我非礼你啊!”
打闹时,“哈哈哈,少侠,你猜得没错,我不是地球人,其实我来自斗气的世界!”
往事如画,一幕幕的在王越心中放映,他再也不会听见杨科自恋的称呼自己为本萌,他再也不会听见那句时常被挂在嘴上的你信不信我非礼你。
原来人生如此短暂,前一刹那他们还并肩作战,朝争霸赛展开冲锋,后一刹那杨科匆匆离开这个世界,从此彻底消失。
蒙蒙细雨漂落,打湿王越的丝,打湿王越的衣着。
良久,王越起身,顶着蒙蒙细雨,背对着杨科墓碑缓缓离开。
杨科,你放心,我会完成你的梦想,我们完成我们的梦想。
你说希望我站在百城联赛的冠军颁奖台上,那么我就站在百城联赛的冠军颁奖台上。
你说希望我站在cg的冠军颁奖台上,那么我就站在cg的冠军颁奖台上。
杨科等我,到那时我便去找你。
一星期后。
江家老宅。
老宅的后院有一片池塘,池塘旁有一颗柳树,一老人坐于柳树下,干枯的手掌握着一根鱼竿,正闭目垂钓。
不多时,一身躯欣长,面容俊逸的男子走到老者身前,恭敬的叫道:“爷爷!”
老者依旧闭目,淡淡的说道:“钓鱼!”
俊逸男子坐下,取过鱼竿,将铮亮的鱼钩置于掌心,然后伸手去取一侧的鱼饵。
俊逸男子一瞧鱼饵模样,眯眼说道:“鱼肉。”
盛放鱼饵的小罐里竟是满满的碎鱼肉。
老者又取出一罐鱼饵,里面是配置的鱼饵丸,俊逸男子伸手去取,老者沉声说道:“这罐是我的,先前那罐是你的。”
俊逸男子说道:“你让我用的那罐是碎鱼肉,碎鱼肉怎能用来钓鱼。”
老者手臂一扬,干枯如柴的手掌猛的在俊逸男子脸上抽了一耳光。
“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用鱼肉给鱼儿下诱?”
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江家老爷子江百忍。
江百忍冲着俊逸男子喝问道:“你们是亲兄弟,你竟然用他做饵,你这般做法和用鱼肉做饵垂钓鱼儿有什么区别?”
俊逸男子也不是旁人,正是江家长子,江百忍的亲孙子,江止水的大哥江玄野。
江玄野被江百忍很抽了一耳光,脸色不温不火,恭敬姿态丝毫不减,浅浅一笑,轻道:“这是豪门游戏,豪门无情,如果失败者是我,我心甘情愿。”
王越之所以败得江止水,慕容倾情所起到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如果不是她把王越和江止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江止水肯定能走通疏通关系这条路。
慕容倾情所拥有的能量固然可怕,但因为时间太短还有江家暗中压制的结果,导致她多次传播的消息都被封锁,最后的结果之所以大规模传出,是因为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毫无遗问,推波助澜者无疑是把江止水王悬崖上推,推波助澜者不是旁人,正是江止水的大哥江玄野。
江止水之所以落到这般田地,和江玄野脱不了干系,江玄野挥的作用甚至比慕容倾情还要大上数倍,所以,是江玄野把江止水推上了死亡道路。
江玄野淡漠的说道:“非我无情,只是豪门游戏规则如此,家主只有一个,不可能有两个,如果止水不是因为被王越的事情拖住,估计他一早便用对付王越的方法来对付我,我只是抢先一步出手而已。”
一个家族出现一名天才便可屹立百年不倒,江家却是一次性出了两个,一个和尚有水吃,两个和尚没水吃,江玄野和江止水表面亲密无间,暗地中却因为争夺家朱继承人的位置而明争暗斗。
江玄野胜了,他使用驱虎吞狼一招,利用王越铲除江止水,如此一来,家主继承人的位置自然被江玄野坐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越是鹬,江止水是蚌,王越损失杨科,江止水疯癫入狱,得利的渔翁显然是不损一毫便获得家主继承人位置的江玄野。
江百忍本就苍老的面容一下子显得更加苍老,对着江玄野摆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
江玄野恭敬的点点头,转身时,唇角抿起一抹笑容,他就知道老爷子不会怪责于他,因为就算他和江止水之间没有斗争,老爷子最终也会策划一场斗争,这就是豪门游戏。
江百忍一早便料到江玄野和江止水之间必有一场斗争,也知道二人只能存活一个,也知道最终获胜者经受斗争的洗礼,势必能带领江家走上辉煌,可是当这场战争落幕时,结果却是让得江百忍很难接受,虽然在意料之内。
江止水已经疯癫,江家顶梁的责任彻底落在江玄野的身上,江百忍要做的,便是将江玄野这把已经出鞘的利刃再打磨的锋利一些。
这时,鱼竿颤抖,显然有鱼儿上钩,江百忍却没有收线,而是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痛苦,也有着得意,纠结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