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乌云,染黑半空,压得大地喘不过气来。
凉风徐徐,淅淅沥沥的雨水如千丝万缕的针线,连绵不绝地落向大地,打湿高楼,打湿树木,打湿地面,打湿他的短,打湿她的长,打湿他们的脸。
朱红一点的唇瓣微微张开,唇尖有着一颗晶莹的雨珠,她轻道:“王越,我要走。”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唇瓣吻上她唇尖的那颗雨珠,温柔的说道:“薛冰要走,我不会留。”
良久,唇分,薛冰抬着一张被雨水打湿,雨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的倾城小脸,红红的眼底含着眼泪,询问道:“你知道我要去哪?”
“知道,那天我有听见你讲电话。”王越扯扯苦涩的嘴角,平淡的声音压抑不住那股心酸的苦涩。
那天,王越酩酊沉醉,薛冰将王越扶回宿舍,她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身上,她像贪吃糖果的孩子有些贪婪的吻着他的唇,他当时醉得朦朦胧胧,但却能够隐约的感觉到,他不愿苏醒,因为他好累,他来一场拥着她的宿醉。
她因为一个电话起身离开,不知为何,电话铃声响起时,一股莫名的窒息疼痛撕开他的心脏,弥漫全身。
她站在门外,他站在门内,一门之隔,她看不见他,他却能听见她的通话内容,他从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一个残忍的真相,他要走。
他亲耳听到,却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因为他宁愿相信那个电话只是宿醉中与现实相反的梦境,当梦境醒来,一切都会安好。
薛冰昂看着王越,雨水打湿她抬起的眸子,眼底的泪水晶莹却又浑浊,松开咬着唇瓣的贝齿,唇瓣上有着一排整齐的牙印,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一早便知道我要走?”
王越微微点头,把为何知道的原因告诉她。
那滴晶莹却有浑浊的滚烫泪珠终于缓缓滑落,在满脸冰凉的雨珠之中显得格外惹眼,她以为王越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想让他过早的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想起那天她把掌心贴着门,仿佛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原来那不是朦胧的幻想感,而是他真的把心脏贴在门上,让她隔着木门触摸。
“我说过要陪你参加百城联赛,我说过要陪你参加cg,可是如今我却要走,你恨我吗?”薛冰平淡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让人心酸的沙哑,她明明答应他,可是她却无法做到。
王越眨着一双看起来有些天真无邪的眸子,轻声询问道:“薛冰会骗我吗?”
薛冰无比肯定,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会,永远不会!”
王越的手掌摩娑着她酥滑的小脸,眼底存满的泪水渐渐地溢了出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薛冰,等我一下好不好,等我把百城联赛总冠军的奖杯捧到你的面前,等我把cg总冠军的奖杯捧到你的面前,到时候嫁给我,好吗?”
“我等!”薛冰重重的点了点下巴,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将地面都点出一个窟窿,直至那炙热的地壳。“我相信我的王越能够拿到百城联赛的总冠军,我相信我的王越能够拿到cg的总冠军,我相信我的王越是最棒的。”
一辆军用悍马稳稳的停在路边,没有溅起丝毫积水,车窗探出一中年男人的头颅,对着薛冰恭敬的说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王越看着那辆挂着车牌的悍马车,单纯的通过车牌号码判断,就能知晓车主人的不凡之处,那个车牌号码,即便是偌大的花城,也不曾有人够资格拥有。
王越一早便猜出薛冰的家境不俗,但他却没有想到薛冰的家境竟然不俗到这种地步,难怪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提起她父亲,她清冷的脸上也总是会露出毫不吝啬的骄傲。
王越一早便知道她要走,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走的这么急,他明明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现在就要走吗?”
“嗯,现在就要走。”薛冰的眸子噙着通红之色,含泪点头,她知道这对他意味着残忍,可是如果她不走,那些不安份的家伙会源源不断的来到花城,现在的王越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越,你能为我唱歌吗?”
“你想听什么?”
“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欢!”
王越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捋着薛冰那滴水的黑墨长,柔声轻唱道。
“在躲过雨的香樟树下等你,在天桥上的转角擦肩而遇!”
“制造每个每个邂逅的缘分累积,终于可以牵你的手,保护你!”
“对全世界宣布我爱你,我之想和你在一起,这颗心,没畏惧,太坚定,庆幸能够让我遇到你!”
看着深情的王越,看着那颗自眼角溢出缓缓滑落的泪珠,薛冰掩面而泣,泣不成声,他幸运遇到她,她何尝不也是幸运遇到他,他的心没畏惧太坚定,她的心何尝不也是没畏惧太坚定。
唱着唱着,王越笑了,丝线般的雨水落入他的口中,他仍然张口笑着,有些用力地捏了一把薛冰白嫩的脸,笑着说道:“冰儿,你老是说我没有追你,这次你走吧,我追你,天涯海角我都追!”
一声冰儿,让她的整颗心都要融化,他都有自信,她为什么要没有自信,她的王越比谁差了,他的王越不比谁差,没有什么事情是她的王越做不到的,他笑,她也笑。
“王越,我等你,海枯石烂我都等,但是我要听你对我许下最霸道的誓言。”薛冰向是索要糖果的孩子,拉着王越的衣角,索取道。
“冰儿!”王越的下巴扬起高傲弧度,眸子流动着视天下群雄于无物的地王之色,手指摩娑着薛冰的小脸,四自之语脱口而出:“君无戏言!”
她惊讶半刻,缓缓道出:“妾等千年!”
薛冰将整个人依偎在王越身上,血雨拍打在王越的脸上,汇成雨珠,缓缓滑落,有些重重地落在薛冰的脸上,如绽放的花朵,碎成数瓣。
一句君无戏言,一句妾等千年,这是君王的誓言,这是妃子的诺言,有的是苦苦的追求,有的是苦苦的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