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有儿子嫌弃父亲的,苏折见狗儿子掉头就走,抬手一把就给捞回来了。
眼眸微垂,清冷的脸上一副严肃模样,“做狗不能这么肤浅。”
金毛好像滚筒洗衣机一样,在苏折怀里疯狂旋转,狗头都转出了残影,好像它的便宜爹要给他投毒一样。
毕竟进了闫家后身价都不一样了,金·闫氏家族小太子·毛,不靠出身,全靠他哥瞎眼。
“凡事不能只看事物表面。”
苏折一脸认真,怕金毛听不见还特意贴在狗耳朵旁边说,仿佛得道升天的传销组织,在给金毛开化。
金毛:救救。
做饭阿姨在简单的查看了粽子熟没熟之后,想招呼苏折尝一个,毕竟这孩子也包了不少,然而刚走出来就瞧见她心目中风度翩翩,有礼有节的绅士一手拿着粽子一手抱着狗子,好像在…在讲道理!
做饭阿姨:!
做饭阿姨目露震惊。
果然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狗语也会。
做饭阿姨带着八倍滤镜看人,完全忽略苏折怀里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死命扑腾的金毛。
看着金毛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苏折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
说着将金毛放生,几乎是爪子一粘地金毛拔腿就跑,房子大跑了十多秒才彻底离开苏折的视野。
看着金毛远去的背影,苏折陷入了沉思,都是粽叶和糯米包出的粽子哪有那么不堪入目。
有的只不过是偏见罢了。
伸出中指推了推眼镜,随后与自己双手下诞生的产物对视。
苏折:……
小漂亮长的真东西:)
转身打算将粽子放回去,便瞧见了做饭阿姨。
做饭阿姨见他传完教,笑着道:“小苏粽子都熟了,你忙乎半天先尝一个吧。”
苏折目光中带着谢意,颔首微笑道:“您也辛苦了。”
就是这副清冷倜傥的相貌,永远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不知迷倒了多少人,主要还会心疼人,也不怪别人拿八倍滤镜看他,做饭阿姨忙摆摆手笑的合不拢嘴,想着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该多好,“这都是我份内的。”
苏折走到厨房浅吃了一个,但没吃自己的。
给出的原因是因为是自己包的,没办法给出正确的判断,毕竟粽生平等,他不想因为这一层关系偏袒任何一个粽子。
苏折浅笑着摇摇头,他可真是公平。
苏折吃了后觉得味道不错,放下碗筷洗好手打算叫闫观沧吃饭,盆里剩下的六个便是今天给闫观沧的。
苏折和做饭阿姨两人包的粽子不少,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几乎三分之二都是苏折包的,高中的时期苏折便深知社会和人性的复杂,要想在社会上立足活出人样,就必须事事周到,八面玲珑,在无法做到完美的事情上从另外的角度出发,冷静镇定的补上不足。
就像这些粽子,质量上无法完美,那就在数量上取胜。
正因为知道生存规则,所以养成今天这副性格和模样,沉重冷静事事周到,在他生活中百分之九十九时间他是苏特助,只有百分之一才是苏折。
而这次因为老板出事需要他用假身份来照顾,周围接触的人没平时多,也不必处理人复杂际关系,会不自觉卸下一些担子下来,比以往轻松很多。
至少不用每日穿西装扎领带,不用每天挤地铁公交,临到公司还要特意去洗手间抚平衣服褶皱保持完美。
苏折喝了口水,觉得心间轻松了不少,随后抬手将一旁没煮的粽子放进冰箱里。
由于包的太多,一天根本吃不完,所以刚才特意分出来了一些。
而被分出去的粽子,就是苏折的变异粽子。
好听点是被分出去,不好听就是驱逐出境。
但本人却不这么觉得,毕竟粽生平等,他不搞歧视那套。
闫观沧坐在客厅,眼睛看不见,其余感官便愈发敏感清晰,电视里播放着财经新闻的回放,男人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显然心思根本不在新闻上。
特仑苏来了也有一个多星期了,算算时间也该是卷铺盖走人的时候了。
男人就好像圈守领地的雄狮,不容其它靠近分毫,在对方来当护工这件事上已经算大度,但容忍也到了限度,要不是闫女士当初一再坚持,他根本不会同意。
他极其注重个人**,对方的出现明示着随时可能打破他**的防卫,这种让人闯入领地的感觉让男人十分烦躁不爽,他必须找借口把人送走。
就在此时耳边转来脚步声,苏折重新捏好嗓子,“先生。”
闫观沧声音冷漠,听得人压抑,“什么事?”
“粽子好了,您要不要去尝尝。”
闫观沧沉默一瞬,他记得刚才对方也去包了粽子,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也许是个让人离开的好借口。
闫观沧站起身,挺拔的身形比苏折高出半个头还多些,苏折不算矮足足有一米八一,但面前的男人少说也有一米八:九。
一米八:九,家暴脸,脾气暴躁,有权有势,苏折目光落在人宽厚的胸膛,男人十分自律常年健身,此时黑色衬衫胸膛处的扣子都有些紧绷,肌肉蓬勃有力,确实让人第一眼瞧了会觉得是个坏逼。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为这位天之骄子关上的窗吧。
闫观沧走到餐厅落座,苏折特意拿出自己包的干枣粽子放到人盘子里。
闫观沧抬手握了一下,眉头一皱。
苏折:?
怎么了呢?
只见男人干巴巴的吐了两个字,“石头?”
苏折笑出强大,“粽子。”
“你把打算扔河里给屈原砸死?”
苏折:……
屈原先生对不起。
闫观沧握着手里的粽子,根本判断不出形状,将信将疑道:“真的是粽子。”
苏折:“千真万确!”
“为什么形状跟别的不一样。”
苏折:“先生知道达尔文进化论吗?”
闫观沧:?
苏折:“粽子有千年的历史了。”
“所以?”
“所以它进化了。”
闫观沧:……
话落闫观沧没再说什么,开始给石头粽子松绑,决定一会儿尝第一口就说难吃,并以此机会炒人鱿鱼。
苏折本打算看看人尝后是什么反应,毕竟是他第一次包粽子还有些期待,然而还没等粽子解开,狗儿子倒先一步叼着饭碗来找他要饭。
完全忘记了之前他的便宜爹要给他开化。
打了声招呼,苏折便带着金毛去添粮。
做饭阿姨怕闫观沧只吃粽子觉得腻,又弄些饭菜端上桌。
给五花大绑的粽子解绑后,闫观沧咬了一口,正打算说出腹稿时,拿着粽子的手一顿。
“不是肉粽?”
闫观沧口吻冷淡,让人听不出心情是好是坏,做饭阿姨在一旁小心翼翼道:“这个是小苏特意给先生包的甜粽,听说先生以前没吃过,说想包给先生尝尝。”
“小苏也是好心,先生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换肉粽吃。”
说着便有些手忙脚乱的去给人拆肉粽。
家里的帮佣和家政几乎没人不怕闫观沧,尽管男人并没有苛待过他们,但毕竟是大人物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对方,想必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闫观沧将口中的甜粽咽下,“不用了。”
男人吃饭也不磨蹭,三两口甜粽便没了,打算发表之前的腹稿,“……再来一个。”
做饭阿姨心里一咯噔,“小苏说…说包甜粽给先生尝尝。”
闫观沧淡淡的“嗯”了一声。
做饭阿姨竖起一根手指,“只…只包了一个。”
闫观沧:……
果真是尝尝。
“你先下去吧。”
做饭阿姨退步离开,耳边脚步声渐远,直到完全听不到声音后,闫观沧这才抬手打算去拿摆放在桌子上的小盐罐。
然而还没等握住瓶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动作迅速的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苏折给狗儿子填完粮回来,看见原先摆放在闫观沧盘子里的甜粽已经消失了。
“先生,粽子吃完了吗?”
闫观沧:“嗯。”
一个音节又闷又沉。
苏折迫不及待道:“先生,觉得好吃吗?”
被刻意夹住的嗓音中带着隐隐的期待,绵密糖浆的甜味充斥口腔还未散去,对方的声音起初听起来不适又别扭,现在听起来倒觉得舒服许多,也可能是习惯了的缘故。
闫观沧本想忽略对方口中的期待,直接泼凉水让人滚蛋,但开口时却回忆起了刚才做饭阿姨的话。
特意包的,也算合他心意,确实没有让人走的道理。
男人沉思一瞬,“还可以。”
苏折听后眼睛一亮。
闫观沧不会夸人,这么说也算是觉得他包的粽子不错,也不枉他从茶包里给人抠红枣。
“先生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还包给先生吃。”
自从出车祸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耳朵相较之前敏锐了不少,对方婉转的声音带着喜悦响在男人耳边,听的人耳朵痒,闫观沧不适的握了握拳。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有心机,想留到明年给他包粽子。
呵,男人暗自发笑,想的到挺美。
闫观沧声音懒散,“再说吧。”
苏折倒没太在意闫观沧之后说了什么,而是转头看向盆里剩下的几个像石头一样的变异粽子。
虽然看着丑是丑了点,但想必别有一番“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