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摸黑看了一眼,重重的叹气,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要滚出来。
“你爹这辈子也算是命苦。”
“这些路不都是他自己走的吗?当时我们都劝过了,没劝住啊。”宋娅赶忙拉住了李雯,生怕她一时心软做错事。
宋强国落得如今的下场,那就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为了宋志抛弃了真正的妻女,甚至还把房子也给了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房子!
宋志这种极致的利己主义者,绝对不可能留这一座没什么用的房子,也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又和陈二棍牵扯上。
他分明是打算把老房给卖掉!
宋娅骤然反应过来这一点,眼中登时涌出些火气:“我们不用在这儿收拾了,我爹的房子有着落了!”
如果宋志真打算把房子给卖掉,那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重新抢回来。
更何况,宋强国躺在床上,宋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要养老,他想要撒手跑个干净,做梦!
“有什么着落?那套房子不是已经送给宋志了吗?”李雯擦了擦汗水,有些不解。
“宋志多半打算把我爹那套房子卖掉,横竖是他空手套白狼,多少钱都
是他赚的,但我爹就要留在这里了。”
宋娅眼中有幽光闪烁,想要得了便宜不认人,这天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那等明天,我们去看看他。”李雯顿时就急眼了,房子她也住了几十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宋志可真是绝情!
这一夜,李雯翻来覆去的睡不好,梦里都梦到房子被人买了,她和女儿被赶出去,以至于第二天脸上还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娘,我们现在和之前已经不同了,我可以养活你,不用再靠任何人。”宋娅一眼就看懂了她的忧虑,只是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李雯勉强的点了点头,早饭只匆匆吃了两个窝窝头,又把宋娅腌制好的那些小咸菜拿了一点,去了曾经熟悉的屋子。
宋强国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他身边隐约有淡淡的灰尘浮动,看起来,好像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你就算是卖惨,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宋娅把门推开,看到他的身影,毫不客气的开口。
宋志则笑容满面的带着陈二棍一起过来,他似乎没想到这儿的人这么整齐,愣了愣才嚣张的笑着宣布。
“以后这套房子就
是陈二棍的了,你们擅自闯入别人的家,也要经过人的允许的。”
他腰间鼓鼓囊囊的,看样子是靠这套房子挣了不少钱,喜的见牙不见眼的。
“爹现在病了,需要你拿钱帮他治疗,你既然拿了房子……就不会拒绝吧?”宋娅毫不客气的开口,好像没有看到陈二棍,只是微微侧了侧脑袋,眼底有隐约的凶残之意。
被痛殴的陈二棍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之前的伤还没养好呢,现在实在不想再跟宋娅进行无畏的交锋了。
“我可告诉,你这房子是你卖给我的,出了什么事儿,就应该你来负责!”陈二棍躲在宋志的身后凶巴巴的开口,别人花钱买房子,他这就是花钱买罪受。
为了凑够买这套房子的钱,他身边所有能借的族人亲戚全部都借了个遍,就连街坊邻居也没有放过,这才勉强凑够。
就等宋娅点头,同意与他结婚之后,两人一起把外面的帐还完,以后宋娅就仍然能够做他身边的丫鬟,端茶倒水,殷勤伺候,顺便赚钱养他。
至于李雯这老婆子,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伺候他娘还是可以的,听说料理家务是一把好手,那也勉强能用用。
宋
志眼底的笑意不由得稍微散去了一点,很讨厌有人在这大喜的时候戳晦气:“他现在不是能吃能走的吗?”
“老东西,你以前怎么活的现在就怎么活,去外面打工赚钱也好,干什么都行,你的本事,不至于两口吃的都赚不住吧?”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宋强国,语气却是一片理所当然的傲气。
“我是说过要为你养老送终,可看你现在的年纪,还不至于这么急着让我掏钱。”
“爹现在重病在床,根本没办法出去再找工作,身为儿子,又拿到了切实的利益,你如果不养,我们就去警察局说个分明!”
宋娅看他这么气势汹汹,半点儿也不惧,朗声开口。
这套房子,一定是他们的!
“你现在都不是这老不死的女儿了,至于我……原本就是他捡回来的儿子,照顾与否,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志洋洋得意,他们之间不过是出了一份文书罢了,也没有上过族谱之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甚至不算是宋家的后代。
宋娅看他这么嚣张又欠揍,活动了一下筋骨,稍微有点手痒,但还是克制住了。
“那套房子,爹也只不过是出
了一份文书给你,也没有去村支书面前找人公证过,也就是说这房子就算你拿走了房契也没用。”
宋娅懒得跟他打嘴战,可现在又不得不把道理掰开揉碎。
幸亏村支书是个明事理的。
宋志眼中登时掠过一抹心虚。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把房子贱卖给了别人,找陈二棍来这走一遭,完全只是为了多赚点。
房子给谁都无所谓,只要钱给他就行。
现在钱已经到手了,这小贱丫头不跟他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废话,那他很快就能够离开这破旧的小山村。
运气好一点,或许还能去京城呢!
“我不管,反正房子现在已经卖出去了,房契我也已经给了,怎么掰扯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要离开了。”
宋志说着,转身就要走
陈二棍瞬间反应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怒瞪双眼:“敢情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耍老子?”
宋志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狠狠的把手抽回,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陈二棍那最关键的地方。
此时的他,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匪气,吊儿郎当的盯着这群人。
“老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跟你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