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山直接报出了雷昊的真实名字,那就好办多了,倒是省得又一番勾心斗角。
雷昊微微一笑道:“那……说说吧。”
林翠山道:“说什么?”
雷昊叹了口气道:“林总,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装糊涂了吧?”
林翠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叫雷昊,那么就应该明白我到志业科技的目的是什么,本来嘛,我也不确定志业科技与当年沧州的孤儿院有关,不过我刚到志业科技没几天,你就安排人向我下了杀手,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雷昊风轻云淡道,“林总,你不会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说完这些,雷昊拍了拍手掌,门推开,阮志军进了来,在林翠山的面前晃悠了一下,打了个照面:“林总,见到你很高兴。”
林翠山神情沉郁,知道自己没法子再装糊涂了,而且阮志军的出现让他实在过于惊讶,跟着厉声道:“你就不怕……”
话未说完,阮志军已经截口道:“那是我的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狗熊说得对。”雷昊摆了摆手,示意阮志军离开,然后再道,“林总,为了这个事,我已经等了十几年,我几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所以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林翠山忽然笑了起来:“雷昊,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牵扯到多少人,牵扯到多大的势力,这绝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得到的。”
雷昊淡淡道:“这么说,你是承认孤儿院是你指使人烧的了?”
林翠山的眼角一跳:“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相信吗?”
雷昊吁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咬着牙道:“我不想知道这背后的龌龊勾当,我只需要知道谁是元凶,林翠山,杀人偿命,这是天理,孤儿院上上下下几百人就因为你的一把大火而死于非命,你也逍遥自在了十几年,也到了你偿还的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翠山不是枭雄,眼见雷昊面带杀机,禁不住瑟瑟抖,不由道:“等一下。”
雷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会给你说话的机会。”
林翠山结结巴巴道:“我只不过是参与者,并不是幕后主使。”
雷昊道:“幕后主使是谁?”
“我,我不知道。”林翠山居然撂出这么一句话来。
雷昊笑了:“你玩我呢?”
“没有,真没有,我们只是具体的执行者,但这里面是有其他人参与的,或者说,我们也是听命行事。”林翠山道,“如果没有政治后台撑腰,我们也做不到那样。”
雷昊的眉头拧了一下,这一点他考虑过,但是没有方向,沉吟片刻道:“为什么要烧孤儿院?”
林翠山眨巴着眼睛道:“我告诉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看你的表现。”雷昊并没有把话说死。
林翠山道:“孤儿院一直在做一项科学研究,就是实现人的器官移植。”
“器官移植?”雷昊扬了扬眉,搞不清楚意思,“什么器官?”
林翠山停顿了一下道:“我们其实也就是在作科学研究。”
“我问你,是什么器官。”雷昊压着嗓子道。
“头颅。”
雷昊吃了一惊,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帮混蛋,居然做人头移植,孤儿院创立已经很久,这也意味着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的头被割了下来。
林翠山道:“你不知道,如果这个研究成功了,这是对医学史上的重大突破,将对全人类作出巨大的贡献。”
雷昊怒从中来,一记耳光扇了过去,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
林翠山把话说出来,反而放开了:“任何一项进步都离不开牺牲者,他们都是孤儿,而且身患疾病,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为医学做点贡献。”
雷昊一把揪住了林翠山的衣领:“那那些被火烧死的人呢?他们都是得了疾病吗?”
林翠山一时语塞,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雷昊大口地喘息了一阵,这才道:“这个项目是怎么实施的?”
林翠山似乎不是太明白雷昊的意思,眨巴着眼睛看着雷昊,雷昊瞪着眼睛道:“我要你从头至尾给我说一遍。”
这个事说起来就比较简单了,当初建这个孤儿院的时候,是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过去的,而这个项目是林氏集团的一个慈善项目,具体的负责人就是林翠山,当时一切的手续都是沧州一位姓谢的领导着手办理。
一开始,确实是冲着慈善的目的过去的,但是过了几年之后,操德旺和林翠山进行了一番密谈,说这个项目有国外的支持。刚开始的时候,林翠山吓了一跳,毕竟这是违法的行为,而且这与总公司那边的初衷是格格不入的,操德旺告诉他,这个项目一旦成功了,对人类的贡献将会是空前的,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大富豪为了保命而找上门来,不但得利更会留名。林翠山是学医出身,大是心动,而操德旺也保证会搞定林氏集团的掌门人林翠恩。操德旺是林翠恩身边的红人,这一点林翠山是知道的,罪恶便这么开始了萌芽。
雷昊不由呆住,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跟操德旺能扯得上关系,不过后面的情况他大约知道了一些,估计是林翠恩现了猫腻,操德旺铤而走险,对自己的老板下了手,虽然没能完全置他于死地,但是林翠恩现在成为了植物人,谁也不知道里面的详情。
雷昊沉声道:“那后来为什么要把孤儿院给烧了?”
林翠山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是操德旺下的指令,我估计是情况败露了,走漏了风声,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所以才出此下策,为了全身而退,这才选择了把孤儿院全部烧了。”
雷昊冷笑道:“你对操德旺倒是挺信任。”
林翠山苦笑道:“他是我哥的亲信,我当然信得过他。”
雷昊吐出一口气道:“那么,现在,请接受我的惩罚,不过在受惩之前,还有一个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