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和石元直相互望了一眼,只见一丝杀机一闪而过,两人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冷笑,多尔衮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两人刚才是诈自己,只是自己一开始要被送回盛京而乱了阵脚,猛然间,李信转了话题,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才会吐出真相来。
“侯爷,你,你真是老奸巨猾啊!”多尔衮苦笑道。他很无奈,只能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只得拱手说道:“侯爷,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还能怎样?自然是放你走了。”李信哈哈大笑道,拍着多尔衮的肩膀说道:“贝勒爷,我李信说话算话,放你走,自然就会放你走。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因为你对我很重要,等我灭了皇太极,还需要你来镇守盛京呢?不能让祖大寿趁势将你灭了。”
“侯爷,你真是老谋深算。在下佩服。”多尔衮吸了一口气,瞬间冷静下来,说道:“我回去之后,就算我满人四分五裂了,也不会让祖大寿夺走了我一寸土地。”
“那自然是如此,如此就多谢不贝勒了。”李信哈哈大笑,指着下面的马匹,说道:“去吧,贝勒爷,下面就是马匹,贝勒爷,请吧!”
“好,告辞了,侯爷。”多尔衮也是哈哈大笑,朝李信拱了拱手,下了城墙,然后就见喜峰口城门大开,数骑呼啸而过,一下子就冲出了草原。
“侯爷,您这是放走了一只猛虎啊!”石元直望着多尔衮离去的身影,轻轻的说道。
“是不是一只猛虎,那就得看看多尔衮有没有这个能耐了。不过就算是猛虎,我也能收拾的了他。”李信不屑的说道:“现在就看看朝廷那边有什么反应了,嘿嘿,这些家伙真是好厉害啊,我还没有从喜峰口撤军呢?这些家伙就开始算计我了,这样的朝廷,啧啧。”
“崇祯皇帝恐怕也是要想想吧!”石元直还是有些不确定。
“是与不是,那也得看崇祯皇帝愿不愿意了。”李信摇摇头,他心中对这个崇祯皇帝还是有一丝同情,但是有的时候也很痛恨这个家伙,刻薄寡恩,冷酷无情等等都能算得上。这个时候让人给摆了一道,李信心中不愤怒也是假的。
“属下这就让人时刻监视着朝廷的动静。我们都要时刻准备着。”石元直赶紧说道:“还有就是对宣府的大军也要小心,让宋先生对云中的防御也要加强。”
“恩。”李信点了点头说道:“让句突领军每天都对遵化骚扰一次。但是也要防备皇太极将他吃掉了。真的不行的话,我就先进了宣府,看看崇祯皇帝能奈我如何?”
北京城,随着洪承畴的一骑快马飞奔到紫禁城内,整个皇宫都给沸腾了,崇祯皇帝一下子就将内阁几位阁老和六部尚书都召集了过来。
“看看吧!洪承畴派人送来的奏折。你们看看,看看,洪承畴可是办了一件大事啊!”崇祯皇帝将奏折递给王承恩,让王承恩递给众人。
温体仁率先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接着就是大喜,说道:“好,好,皇上,这是大喜啊!应该普天同庆啊!洪承畴这可是办了一件大事啊!皇上,臣以为此事应该通告天下,建奴终于是投降了。”
“他不投降,就会被征北侯和洪承畴给困死在里面。”何吾驹冷笑了一声,说道:“只是这个皇太极不能留,必须要弄到北京城来。”何吾驹还没有看奏折,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
“咳咳,是和议,不是投降。”温体仁脸上不好看,他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也低了许多,说道:“只要是议和,这不就是好事吗?”
“好事,不见得吧!这上面可是有条件的。”这个时候,王应雄可是看见了上面的奏章,不由的冷笑道:“一起对付征北侯,这个洪承畴还真会算账,居然以对付李信的代价,换取建奴的和议?这还是朝廷的官员吗?”
“啊!”何吾驹也不顾礼节,一下子抢到王应雄面前,抢过奏章,看了几眼,冷笑道:“还真是愚蠢之辈,皇上,这个洪承畴就该杀。征北侯乃是国之栋梁,手中兵马十几万,麾下部众百万之多,坐镇草原,为大明抵御外患,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和建奴联合起来,消灭大明的军队,这个洪承畴想干什么?他是想造反吗?”
“何大人,这恐怕不对吧!”温体仁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征北侯以前固然是有点功劳,可是不要忘记了,征北侯麾下兵马众多,早就是有割据之势,他在草原上作威作福,如同一国之君一样,实际上早就脱离了朝廷的束缚。既然是脱离了朝廷的束缚,那就是叛逆,更何况,建奴可是说了,草原数千里江山尽归我大明所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大明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啊!”
“建奴真的遵守承诺吗?不要忘记了在历史上还有一个后金呢。”王应雄淡淡的说道。话音一落,整个大殿内一阵寂静。
“王大人,你认为陛下是徽宗吗?”温体仁看了上面的崇祯皇帝一眼,见对方面色阴沉,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他总算是找到了王应雄的一个破绽了,居然如此说崇祯皇帝,这崇祯皇帝一向就是以圣君、中兴之主来自诩,在王应雄口中居然成了徽宗一样的皇帝,这让他心中能好受吗?
“臣无状,臣死罪。”王应雄这个时候也看出了崇祯皇帝的脸色,顿时面色一阵大变,赶紧跪在地上。
“朕不是徽宗,李信也不是辽国。”崇祯皇帝淡淡的说道:“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王应雄额头上隐隐出现了汗珠,赶紧站起身来,退到温体仁身后,再也不敢说话。这件事情他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应该将崇祯皇帝扯进来,造成了自己树敌太多。只是温体仁恐怕也不见得能占什么好处。此事传扬出去了,温体仁恐怕会声望大跌了。
“皇上,微臣以为这件事情可以操作。”温体仁见王应雄已经歇火了,赶紧趁势追击道:“李信现在兵马一部分是位于喜峰口,自己本人也是在喜峰口,一部分兵马在漠北,云中只有少量的兵马。皇上可以命陈新甲、侯世禄、曹文诏等人立刻率领大军,进攻云中,必定能平云中,失去老巢的李信就如同当年的林丹汗一样,如同无根之浮萍,再让祖大寿领军堵住李信回军的线路,李信虽然厉害,麾下不过一万兵马,不如祖大寿的多,如此一来,洪承畴和祖大寿二人就能将李信堵在喜峰口,不能出来,至于漠北的兵马,皇上可以让建奴洪太进攻,就算是灭不掉,最起码也要将其拖住,这些到底是朝廷的兵马,歼灭了可惜,到时候,皇上只要下一圣旨,就能将这些兵马收为己有。如此一来,朝廷就能轻松平掉李信,并且夺取李信的十数万兵马和无数百姓,数千里草原尽归华夏版图。皇上可以命这些草原骑兵进攻中原,让他们剿灭高迎祥、李自成之流,让他们双方厮杀,必定能使双方两败俱伤,朝廷也能从容收拾了。”
“若是建奴出尔反尔又当如何?”王应雄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与虎谋皮,终被虎伤。现在的建奴最怕就是征北侯,若是我们平了征北侯固然是不错的,可是日后建奴何人来应对?靠关宁铁骑,那也只能是守住辽东不失而已,至于想灭掉他,除非洪太被杀;还有这奏折上说的数千里江山,微臣以为,更是无稽之谈了。”
“王先生,此话又怎讲?数千里江山重归华夏,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崇祯皇帝心中也有些意动,但是听了王应雄的话后,又迟疑道。
“皇上,您比成祖如何?”王应雄想了想,还是问道。
“成祖定鼎江山,朕不如成祖。”崇祯皇帝这点倒是有自知之明,或者说,他就算自认为自己远超朱棣,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说自己不如自己的老祖宗。
“成祖皇帝曾经数次征讨漠北,打的蒙古余孽是狼狈而逃,也曾经拓展了千里江山,可是成祖皇帝为什么不曾在漠北建立城市,安置军队,驻守在那里呢?”王应雄娓娓而谈,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他知道,要想问鼎漠北,就必须有强大的骑兵,还要迁移汉人,派驻猛将,朝廷要耗费大量的力气才能保住这块土地。可是如今,我们就算是杀了李信,真得能太平的夺取李信的一切吗?他麾下必定有死忠之人,我还听说李信的小妾有身孕在身了,也就等于了子嗣,这些忠心之人自然有借口,在草原上兴风作浪,还有林丹汗的余孽,还有建奴。温大人你以为,建奴真的讲信用?不见得吧!这样好的机会,他岂会放弃,就算他自己不出手,也可以让其他的部落出手,他是不会容忍,草原上还会出现一个朝廷的军队。”
“有盟约在,难道洪太想反悔不成?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温体仁老脸涨的通红,忍不住说道。
“建奴乃是蛮夷之辈,怎么辅大人认为蛮夷之辈会与你讲礼仪吗?”王应雄不满的说道:“还有李信,李信是什么人物,他能够凭借个人之力,在草原上立下如此功绩,你以为那是运气吗?灭李信,真是笑话,皇上,臣以为朝廷占据大义,但是要想除掉李信,不可兵戎相见,最好用其他手段加以解决。”
“恩。”崇祯皇帝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若是能平掉李信他自然是高兴的,若是能吞并李信麾下的实力,那就更加的高兴了,但是王应雄说的话也是有点道理的,先这建奴是不是值得信任,不要到时候,灭了李信,建奴立马就翻脸,那崇祯皇帝恐怕要落的一个千古笑柄了,其次,若是平不掉李信,惹得李信造反,进攻宣府,那这祸事就更大了。崇祯皇帝瞬间便的畏畏尾起来,他忽然现,不应该让李信坐大,否则的话,哪里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皇上,机会难得啊!”温体仁见状,赶紧说道。
“此事,朕再考虑考虑吧!”崇祯皇帝摸着额头,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崇祯皇帝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他还要考虑一下。
温体仁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也不敢怠慢,跪安之后,这才告辞而去,温体仁走在前面,王应雄、何吾驹走在后面,至于其余的阁老、六部尚书更是走在最后面。
“王大人,若是灭了李信,朝廷就可以节省许多银钱,百姓也能少了许多负担,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就反对呢?”温体仁有些不满的说道。
“王大人,李信狼子野心,这样的人,就应该灭其九族才是,身为人臣,岂能不听皇上的圣旨?”说话的是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人,却是新到任的户部尚书侯恂,刚才在西暖阁内,三位大佬在前面争锋,他们这些六部尚书却是说不上话。
“李信之心,我自然是知道,可是李信手下的十几万人马就这样好灭的?”王应雄冷笑道:“你们也看见了洪承畴送来的奏折,奏折上写着,李信率领他的骑兵耀武扬威,横行在遵化城下,数千弓箭手压的建奴不能抬头。不知道诸位可想过,李信在喜峰口到底有多少人马?你们以为只有一万人马?他若是只有一万人马,岂敢就这样轻易就下了喜峰口。所以老夫认为,他的人马绝对不是一万人,肯定有更多,你们说,祖大寿的那么点兵马,真正的骑兵不过一万多人,如何能抵挡李信的铁骑。”
众人听了之后,顿时面色一动,不再说话,至于温体仁面色一变,他猛的想起来,洪承畴在奏折上说的事情来,只是可惜的是,王应雄在军事上还是能懂得一点。就是这一点,他就能从其中看出点名堂来,在言语中占据了上风。
“要想平李信,非是缓慢而行。”王应雄摸着胡须说道:“朝廷还需要他抵挡建奴,老夫观那建奴狼子野心,想入侵中原之心不会改变,所以让李信先灭了建奴,让他们两败俱伤,而我们在中原就能先灭了高迎祥之流,重整江山,然后灭了两只受了伤的老虎。这样不是很好的吗?诸位认为呢?”
“还是王阁老老谋深算啊!”何家驹也点了点头。
温体仁听了之后,脸色就更差了,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一边的侯恂说道:“侯尚书,朝廷户部还有多少银子,洪承畴的粮草可要支撑好了,不能让大军饿着肚子吃饭。”
“是。”侯恂听了之后,面色一阵迷糊,也不知道温体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待询问的时候,却现温体仁早就好词而去。
王应雄听了之后,对侯恂说道:“侯大人,洪承畴的粮草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这个,二十多万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下官多方筹措,大军还能支撑十天左右,否则的话,北京城的粮草就会出现短缺。”侯恂赶紧说道。
“十天,知道了。”王应雄点了点头,朝何吾驹拱了拱手,也出了皇宫。
宫外,一亮绿尼大轿停在外面,几个轿夫停在那里,见王应雄前来,赶紧放下轿子,一个中年管家赶紧将王应雄扶了进去。
“去,告诉曹三喜,答应他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但是至于朝廷会怎么做,那就是老夫可以决定的了。”王应雄敲了敲窗子,对管家说道。
“是,老爷,小人马上就去。”管家沉吟了片刻,说道:“老爷,现在市面上都说征北侯狼子野心,准备和建奴合作,一起牧马中原呢?老爷这么帮助李信,万一皇上追究起来,老爷这如何是好?”
“哼,这只是建奴的离间之计,恐怕建奴巴不得朝廷和征北侯反目呢?”王应雄不屑的说道:“我为征北侯说话,不是因为其他的关系,而是这个时候,朝廷不应该和李信翻脸,李信还需要坐镇草原上,和建奴对峙,让他们两败俱伤才是做重要的,而朝廷才能聚集所有兵马,先平了高迎祥等人才是,等到朝廷灭了这些叛军,而这个时候,建奴和征北侯已经是两败俱伤,朝廷百万大军挥军北进,必定能灭二人。”
“老爷英明啊!”管家赶紧说道。
“哎,只是可惜的是,征北侯还有十天的时间,洪承畴粮草不能支撑太久了,几十万大军,每天所消耗的粮草,可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太久了,朝廷也支撑不了啊!”王应雄为李信说话,大部分倒是出于公心。他倒是也想着灭掉两人,可惜的是洪承畴的兵马每天所消耗的粮草,足以压垮朝廷的脊梁。毕竟北京城也没有多少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