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纮的这种情形就有些类似灯下黑,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刘馨身上,哪怕刘静闹得再欢,闹出的动静再大,张纮都觉得是刘馨在背后指使,他就一直想要针对刘馨,对于刘静的话,他总是以为是小孩子赌气说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没办法,谁让刘静与他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刘静比他的孙儿张尚都还要小。
现在经他的儿子张玄提起来,他才发觉自己忽略掉刘静了。
刘静是谁?
刘静是刘哲的女儿,是燕国的长公主,外祖父还是天下有名的蔡邕,有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刘静,焉会是简单之辈?而且刘静还是幽州水师的都督,按官职来说,刘静是幽州水师的二把手,真以为刘哲让刘静当幽州水师的二把手是闹着玩的?
“为父不应该忽略这个问题的。”张纮自己反省一句。
“父亲不过是事务繁多,忽略这一点也属正常。”张玄道,他心里暗喜,从他父亲的话中,他就可以听得出自己的父亲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无论刘静说的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无论是不是有目的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父亲觉得刘静这样说是有目的的就行了。
他的父亲比他更有能力,只要他的父亲帮他去对付刘静,那他这口气算是出了,这个仇算是报了。
“哼,丫头,差点就给你混过去了。”张纮冷哼一声,自语道,“既然你这么想吴王亲自出征,那老夫就偏要阻止,偏不让你如愿如偿。”
张玄心里更加的开心了,就算没有办法揍刘静一顿,但只要破坏掉刘静的计划,他心里的那口气也算是出了。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跑到刘静面前,告诉她真相,那就更加好了。
“不过,父亲,”张玄想了想,问道,“如果吴王一定要带兵出征呢?”
“什么叫一定?”张纮不满了,“老夫一定会阻止他的。”
“父亲,不是孩儿不信你,”张玄道,“吴王对宁河公主的态度,相信父亲你也看得出,如果吴王为了讨宁河公主欢心,真的听了河间公主的话,带兵亲自出征。不是孩儿说什么,父亲你也知道吴王的脾气,如果吴王坚持的话,很难劝阻啊。”
孙权别的事情还好,但在对于刘馨这件事上,孙权的脾气十分顽固,根本听不了别人的劝说。
“你怀疑为父的能力?”张纮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孩儿不敢。”张玄急忙道。
“哼,”张纮略有不爽的冷哼一声,道,“就算为父说服不了吴王,但只要其他人都表示反对的话,就算是吴王,也得掂量。”
“是,父亲说的是。”张玄附和道。
“其他人不说,但为父知道那吴王是十分信任鲁子敬的,为父相信鲁子敬是反对吴王出征的,到时候只要他出声反对,吴王必定不会亲自出征的。”
听到自己的父亲这样说,张玄心里十分开心。
哼,臭丫头,看你这次怎么办?张玄在心里暗暗的得意着。
“父亲,孩儿听闻,宁河公主答应的战马已经运到了。”张玄心里得意完后,对张纮道,“如果要阻止吴王的话,也许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距离上次孙权答应出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东吴上下实际上已经在做准备了,兵马、粮草物资都在调动。
作为张纮的儿子,张玄可以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消息。
譬如,已经有不少兵马实际上已经调动到巢湖了,濡须坞那儿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之所以大部队尚未出发,是因为刘馨答应的东西还没有到。
先期的战马一百匹都没到账,更别说一千匹战马。
实际上,在已经决定出兵的前提下,吴国的君臣们就在等着刘馨的诚意,前期的那一百匹战马。
只要战马到了,交给吴国,那么吴国就会出兵了。
而据张玄打听到的消息,战马已经到了建业,估计不过几日就可以交付了。
所以,张玄觉得时间不多了。
“父亲,孩儿觉得,宁河公主在交付战马的时候,一定会要求吴王出兵。”张玄道,“而到那个时候,如果吴王当众做出决定的话,那就很难搞了。”
张纮点点头,道,“放心吧,这两天老夫会找个机会探探吴王的口风。”
不过让张纮没料到的是,他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有人来找张纮,说孙权找他。
张纮赶到吴王宫的时候,发现早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