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凝为煞灵,实乃奇迹!
不说这一世,虞渊在上一世,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孔半壁,观那无穷变幻,从而将其和天魔联想起来,再加上远在晶璃瓶的莫砚,和其余人的说辞,他是想不到这一出的。
一位在星烬海域的海岛死亡,残存的精神情绪,因“煞魔鼎”而不灭的天魔。
历经时间,慢慢强大,聚涌着别的煞气,从而化作“煞灵”,能依循本能行事……
此“煞灵”,随着“煞魔鼎”的出世而出世,并在挣脱魔宫、妖殿的压制以后,第一时间奔着“煞魔鼎”而来。
它在接近“煞魔鼎”时,又在不断变强。
竟然,能硬抗“噬骨梭”一击,不露丁点败迹。
一念至此,虞渊心神集中,忽然暂且不理溟沌鲲,转而将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漂浮胸腔的“煞魔鼎”。
他运转“煞魔炼体术”,感知着气血玄门内,一缕缕精炼的血气,凝做赤红血光而出。
一束束血光,麻绳般缠绕拴住“煞魔鼎”,将其往回拉扯。
重新拉入气血玄门!
“煞魔鼎”在其胸口,摇摇晃晃,变得极为沉重,且不易控制。
那大鼎,竟然没有依循他的心神念头,气血的牵引,乖乖入穴窍。
而是在空中,抗衡他,挣扎着,不肯入内。
“嘿嘿!”
剑芒囚笼内的溟沌鲲,又在咧嘴冷笑。
他低垂着的头,悄悄扬起,一脸的讥讽和嘲弄之色,“小子,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它因何没有被魔宫诛灭,因何与‘煞魔鼎’一道儿,被分离起来压禁?”
“不知。”虞渊冷哼。
溟沌鲲忽慢吞吞地,又站了起来。
他站起时,众人脸色骤变,心下一沉。
因为,他腰腹先前被破开的,血淋琳的大洞,如今已经痊愈,连一点疤痕都瞧不见。
星空巨兽登峰造极的治愈力,在他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又活动着肢体,看着那因他的牙齿,而渐渐撑开来的剑芒囚笼,反倒是不着急出去,而是好整以暇地,对虞渊说:“它因天魔而成煞灵的过程,不是自然而然地发生,而是人为的。是那些魔宫的那些魔修,想知道这样是不是可行,才将其格杀在煞魔鼎旁。”
“人为的!”孔半壁骇然。
虞渊也微微变色。
“人族的魔修,自诩为魔之正统,对外宣称,人魔才是魔之极道!”溟沌鲲冷着脸,眼神也同样阴冷,“人族魔修,在浩漭天地捕杀地魔,炼化在器物,增进魔决,强大筋骨。在天外,又抹杀天魔,以证明自身的强大。”
“这鼎,随着煞魔宗的覆灭,鼎内器魂该是死了,亦或者没了智慧,反正没动静。”
“神器无魂,自然跌品阶,浩浩凶威再难发挥。”
“魔宫想多一件神器,就必须为此鼎,重新寻一器魂。拘禁一头天魔,斩杀于此鼎旁边,以此鼎的玄妙令天魔的精神情绪不灭,自发汇聚煞气成为煞灵,让其一步步进阶强大,就是为了令其成为新的器魂!”
“那煞灵,和煞魔鼎,本就存在着隐秘连系!”
“它因煞魔鼎而生,因煞魔鼎而强大,就是为了有一天以新器魂的方式,进入煞魔鼎内,令此鼎重返神器行列!”
“隔起来,让煞灵自行孕育蜕变,是为了保其本能野性。星烬海域的海底,一次次的试炼,每次多少都会死点人。没试炼时,魔宫和妖殿,也会投入一些生灵入内,让其相互残杀,温养那煞灵。”
“不让它进入煞魔鼎,是魔宫觉得,它暂时依然不够格。”
“可现在,蓝魔之泪活动起来了,逼的它,更快的蜕变,逼的它,必须极早进入煞魔鼎。”
“不入煞魔鼎,它就会被蓝魔之泪吞没,成为灵祭坛的一部分。”
溟沌鲲的一番话道出,陨落星眸中的所有人,又被震惊了。
原来此“煞灵”的存在,竟是为“煞魔鼎”准备,为了以器魂的身份,入驻“煞魔鼎”,令这件跌了品阶的器物,重返神级。
“别让它入内,它入内了,也就没你什么事了。”溟沌鲲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就你眼前的境界,目前的造诣,根本不够资格持有他!”
“虞渊!”
柳莺脸色苍白,嘴唇微颤,惊惧地看向另外一处,“糟了,这下糟了。”
“什么?”苏妍生出不祥预感。
“它,它来了。”柳莺惊叫。
古荒宗和剑宗的那些残存者,听她这么一说,先是有些迷惘,旋即纷纷领悟。
众人皆是在顷刻间,被震的心悸起来,不自然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方位。
“可,可是血祭坛?”孔半壁叹道。
柳莺面色僵硬地,轻轻点了点头,“它过来了,我感觉的到,它正在往这边接近。”
“还愣着作甚?”溟沌鲲在剑芒囚笼内,冷冷望着她,“这块天外陨石,重新在你掌控中,明知道它在接近,还不快跑?”
柳莺犹豫着,去看虞渊。
也在这时,晶璃瓶内的莫砚,同样借助那把“伽罗魔刀”,感应到血祭坛的临近,他脸一沉,骂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热闹,还真是热闹了!血祭坛,溟沌鲲,煞魔鼎,还有煞灵,非要齐聚一堂才成?”
“啊,血祭坛来了?”池荫吓的魂飞魄散。
他们一直想要脱离星烬海域,想要挣脱出“深蓝幽幕”,就是为了躲避那血祭坛,以免沦为其血肉祭品。
血祭坛的凶悍,听虞渊,听莫砚说过之后,众人都暗暗惧怕。
躲避了那么久,即将要抵达边沿之地的晶璃瓶,本有希望冲破“深蓝幽幕”,逃过这一劫难。
偏偏,莫砚要求掉头,去对付那什么溟沌鲲。
现在好了,千躲万躲的血祭坛,也来凑热闹了。
来自寂灭大陆北部,各大邪宗魔门的一众年轻才俊,此刻神色幽怨,看着莫砚的神色,都是敢怒不敢言。
“溟沌鲲出去了,不但我们会死,寂灭大陆都可能遭殃。”
莫砚冷着脸,烦躁之下,也没什么好脸色,“溟沌鲲没有制住,让他趁机出去了,麻烦更大。”
“那现在,如何是好?”祁南斗问。
“虞渊?”另一边,柳莺和苏妍等人,则是询问虞渊态度。
“左右都是死,索性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
虞渊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在眼前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不再处处计较,不再寻找什么答案出路,就依照直觉本能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血祭坛要来,就让它过来。”
“啊!?”
众人惊憾之时,被剑芒囚笼束缚着的溟沌鲲,因他这番话,再次剧烈挣扎!
一边挣扎着,以其双手拍打着一缕缕剑芒,他一边喝道:“小子!你容我出去,我连煞魔鼎都不要了!”
“你怕了?”
虞渊忽然觉得无比的痛快,指着化身为枯瘦老叟的溟沌鲲,“在海底,没有出去前,你不是那血祭坛的对手吧?我有种感觉,你得了煞魔鼎,才有资格和它在海下一战。可此鼎,如今就在我手中!”
溟沌鲲眸光幽幽,只是说:“让我出去。”
“有本事,就自行挣脱出来。我拼着所有残存剑芒耗尽,就和你耗着了!”虞渊不计后果,不知死活地,向其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