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又回去了,但我不是故意突然要消失的,你别生气行不?”
“我有说我生气吗?”
纪恒松了一口气。
“我巴不得你走得干干净净,你走了就能不能不要这么拖泥带水的还跑到我梦里。”
纪恒心又提起来。
他吸了一口气,“那晚上我是因为……”
“别说啦!”叶苏打断他的话,转身看着纪恒,眼神凄厉,“你很能耐啊,我真蠢,给自己养了一只狼在家里,便宜占够了就跑路了对不对?反正你也知道我白天醒了也是要把你赶出去的是吗?”
纪恒喉头咕哝了一下,把“那晚上你最后不也挺享受”这句话咽了下去,抓着她的肩,“不是占便宜,我负责,我对你负责。”
叶苏偏过头不去看他,“谁要你负责。”就当被一只叫纪恒的小狼狗给啃了一口。
纪恒有些急,“你再等我一个月,我过一个月后就又回来,咱们去领证,结婚证。”
先上了床再补票,祈祷不算太晚,更祈祷,下个月十五的月亮能大一点圆一点,千万不要是个阴天。
“谁要你回来负责,你守着你那堆小妾在纪府过日子吧,”叶苏打掉纪恒放在她肩上的手,“你还当我傻?你一介黑户要跟我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遵纪守法好公民领结婚证?”
这跟白吃了人最后还故作慷慨给了一沓假.钱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不是黑户,你这几天收到快递没?我的所有证件。”
叶苏冷笑一声,“你那堆假证?你要是敢再来骚扰我我就报警,告你办.假证。”
她不报警告他乘人之危强占良家妇女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谁告诉你那是假证的?每一张都是真的,不信你去用用。那张银.行卡里有钱,密码是你生日,你全部拿去,就当我付你这些日子,还有我下个月回来以后的日子的生活费。”
他说得像模像样,叶苏有些迟疑,疑惑地看着他,“那些东西你是怎么搞来的?”
“用钱。”
“你能有多少钱?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搞定?别天真了我的纪大老爷。”
“真的可以,”纪恒笃定,“不能搞定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砸的钱不够多而已。”
从古代到现代,这个真理其实一直没变,只不过古代的纪老爷是明着来,现代的纪恒需要暗箱操作。
“你嫌我穷?你白吃白喝还敢嫌我钱不够多?!”叶苏跳脚。
“不是不是。”纪恒干脆死死搂住暴走的叶苏,语气突然有些不悦,“你还记不记得那盏珐琅蓝彩琉璃樽?”
“什么樽不樽?”
纪恒隔着衣服掐了一下她手臂,却又没舍得掐太疼,像是挠痒痒,“我以前送给你的。”
“你送给我的?”
“被你一扭头就三百两银子卖了的。”
叶苏记起来了,纪恒送给她的那个丑不拉几的瓶子,被她卖了三百两大价钱的瓶子。
她有些尴尬。那瓶子再怎么丑也是他送给她的,让他发现他的礼物被卖后她是得理亏一下。
纪恒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笑了一声。看来不光是他的六两银子叶苏不识货,比她不识货的人还多了去了。
他俩住的小区离B市最大的一个古玩市场很近,他曾经在她出门不在的时候闲着无聊去逛过。
纪大老爷是皇商,看货的眼力毒到变态,各种古玩字画瓷器铜器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地摊上的萝卜一般。他草草逛了一圈儿,觉得这市场里的人比叶苏还傻,那些东西明明假得不能再假,大象的鼻子驴的嘴,东拼西凑成个样子,竟然还有人在竞价买。
他是在最后快离开的时候发现的那盏琉璃樽,被摆在一个小门面的地摊角落上,上面积着厚厚的尘,已经很久无人问津的样子。
他曾经送给叶苏的,被她卖了,没想到却流传了这么些年没碎,又被他自己以一个还不如三百两只有三百块的价格买了回来。
他急用钱,再加上东西的来路是地下,倒手卖了个不算太好的价钱。说着不算太好,但是反供养叶苏一辈子已经没问题了,顺带还能以不合法的方式砸钱给自己弄了全套合法的证件。
叶苏听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下个月回来咱们就领证吧,卡里的钱当作给你的聘礼。”
纪恒伸手把叶苏掉着的下巴抬起来,顺便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突然不再想自欺欺人自己的感情了,喜欢就是喜欢,当他乖巧可人的妾的时候他还傲娇着不愿意承认,非得要她消失了,跟他没关系了,露出本来炸毛又单纯的本性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是多么想把她的名字按在他那张刚办不久的户口簿上。
“有多少钱?啊呸呸!”叶苏呸掉自己的财迷反射,“你什么意思,又想用钱来买我?谁要跟你领证?谁要跟你结婚?”
她当妾的时候想爬个纪夫人的位置都无比艰难,现在才说要娶她,不好意思,老娘心灰意冷不想爬了。
“那那天晚上……”
“你还说!”叶苏不愿他再提起那场情.事。
“你吃亏了,我娶你,对你负责。”很公平的交易。
“我不要你这种负责。占便宜的还是你!”
“那我怎么补偿你,”纪恒笑了笑,“不让我娶你,那给你钱行吗?”
叶苏本想一口答应,但那个“好”字还没出口就被她吞了回去。
补偿是给钱?那她成什么了?卖的?靠!
“不要你的臭钱。”她没好气。
“不要人也不要钱,那我该怎么补偿你?”幸灾乐祸。
叶苏憋屈得要死,被白咬了一口却啥都做不了,挣扎一番下了个万不得已的决定。
“算了。”她甩手。送人去警察局?证据早被她洗没了,况且她大小还算是个公众人物。
纪恒心情不错,“等我一个月,你一个人住千万注意安全,我接不了你,你不准晚上才回家,危险。”
叶苏嘁了一声。你在才是最大的危险。
纪恒又想起了些什么,磨了一下后槽牙,“还有,不准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更不准动心,否则我回来收拾你。”
“你管我?”叶苏被他霸道得有些好笑,“我就爱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了怎么地,我还要交男朋友呢,关你什么事?”
“我今天就跟别人一见钟情了,我就动心了,喜欢别人,心扑通扑通跳,晚上他送我回来,我们还吻别了!”她存心气他,瞎编。
纪恒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反倒是被叶苏胡扯的能力萌到了,“挺能编的呀,怎么只当演员不去当编剧?”
今下午那点小光估计连拉手都算不上,应该是她跟别人偶然碰了一下。
“谁说我是编的?!”
“你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骗不了我的,死心吧。”
“你怎么能知道?”叶苏很好奇纪恒为什么那么笃定,开天眼了?
“我……”纪恒脸黑了。
男人的面子最重要,要是让她知道了他头上的事,没准儿那天一个惹急了,叶苏要故意在他头上弄出光玩儿。
还是瞒着吧。
“反正我就是知道。”纪恒答了句,“我不在,你好生给我待着,一个月而已。”
以前他去各地采买,两人也是一分就一两个月。只不过这一次纪恒突然觉得特别相思,明明才分了两天,他就已经在开始掰着手指头算下个月圆。
第35章 第三十五道光(加更)
某天,纪恒抱着一沓厚厚的账本在查纪府的账。
这时他还是纪少爷,被他爹训练着管家经商。
叶苏也才十四岁,当妾还当得不怎么熟练。
已经晚上了,外面黑漆漆的,只从书房透出亮堂的光来。
纪恒没坐在书桌,在榻上搭了一个小矮几,点着灯专注地看着账本。
“哈~~”歪坐在对面的叶苏打了个哈欠。
少爷总是喜欢叫她来陪他看书写字,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陪的,把她叫来,却又不跟她聊天跟她玩,无聊死了。
现在大晚上的还困死了。
“你困了?”纪恒头也不抬,翻了一页手上账本。
“嗯嗯!”叶苏猛点头,觉得纪恒肯定是准她回去睡了。
“困了的话就来给我揉揉肩吧,找点事做就不困了。”
叶苏:……
好生气呀,都不想保持微笑了呢。
人在当他妾,不得不低头。叶苏悄悄撅了一下嘴,还是腾腾跑到纪恒那边,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揉肩。
法,揉法,按法,拿法,推法。
纪恒被她按摩得挺舒服,换了一个姿势,把账本从矮几拿到手上看。
叶苏捏肩捏得有些无聊,眨了眨困倦的眼皮,视线移到他手里的账本上。
她才学认字,不由自主地开始瞅她在上面能认几个字,一边给纪恒捏着肩,脑袋越来越往他的账本上凑。
她梳着小团髻的头越来越靠前,挡住了账本上大半的烛光。
“你挡到我光了。”纪恒忍不住开口。
“啊?”正全神贯注认字的叶苏被纪恒突然的开口吓了一下,身子又往前倾的太厉害,一下没保持住平衡,往前栽去。
“哎哟!”
她头脸差点就撞到了桌上的烛火,吓得纪恒扔下账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
“你怎么搞的!做事这么冒失,想毁容是不是?!”纪恒很生气,劈头盖脸地训她。
“对不起。”叶苏小声道歉,她站在地上,低着头,手指绞个不停。
纪恒哼了一声,“你,离我和这烛火三尺以上距离,不准再靠近。”(三尺大概半米)
“啊?”叶苏抬起头,“哦。”
还不让她去睡,她待在这书房里他就能多看一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