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缪盯着钟文。
沉着冷静之后,他挣扎挪动了一下身体,“钟少爷,初次见面就搞这么严肃,不太好吧?”
白缪能从一个私生子爬到白家掌权人的位置上,凭的可不是运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了,所以就算是被钟文勒晕了,还这样绑着,他也没动气。
“如果白先生能主动点,我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的把你请过来了。”
钟文也笑了笑,他不说话的时候周身气场吓人,这一笑,倒是有了些资料里的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白缪知道他为的是自己给陆野的那通电话,但是那通电话根本没有涉及到钟家,所以钟文是在为谁出手,孙沈川吗?
随便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一想,白缪心里已经有了计算了,“钟先生的提醒记住了,下次我会主动点的,就是不知道这绳子可不可以松开了?”
松开绳子么?
钟文没直接回答,而是抬眸环视了一圈儿坐在客厅里的白家人,“你们说呢?这绳子是该松开还是该捆着?”
在场白家人里年纪做大的白老二白松赶紧激动开口,“钟少爷,白缪只是白家的一个私生子,正经白家人都算不上,他如果做出违背组织跪着的事儿,可不能算在我们白家人头上呀。”
“就是就是,白缪是老大在外面搞出来的私生子,十几岁才被接回白家呢,钟先生,组织可万不能因为他的行为迁怒白家呀。“
“要我说之前就不该让私生子上位,看吧,没教养就是没教养,总是闯祸了要白家擦屁股,烦都烦死了。”
……
一个话头开启,在场的十几个白家人纷纷抱怨起了。
白缪因为拿下跟陆家的合作,是白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在不久前老爷子去世后就继位了,这群人早就眼红不酸了,心里寻思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白缪不是最好?
于是大家伙儿都用尽了全力的给钟文上眼药,巴不得钟文一怒之下把枪崩了白缪才好。
只是,钟文听完,皱眉,一抬手,一个眼神就把那些还在喋喋不休的夫人给震住了。
然后缓缓开口,问白缪,“你说。”
白缪一头雾水,什么组织,这些人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组织?什么规则?从我接手白家产业的那一天起我就只有一个目标,壮大白氏的企业。”实现自己的复仇。
对白家当年去母留子的做法的复仇。
钟文盯着白缪,敏锐的从他的双眼里读出了他的弥漫,冷冷的勾了勾唇,回过头去看着白松,“白家的掌权人,不知道组织的事儿?”
白松被问得愣住,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解释来。
能怎么解释呢?老爷子去得很突然,他们都是在老爷子去世后被律师通知白家全权交到白缪手中,如果他们不遵从,他们的基金全部被收回上交给组织。
他们不得不遵守。
于是一群人商议后决定什么都不告诉白缪,一个劲儿的作他就行了,看着他接手白家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是最好的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白缪的能力强大到竟然跟陆野那个疯子都能好好相处,将新项目推进得稳妥又快速。
“我,钟少爷,他……”
钟文不是傻子,微微眯眸,眼底的光变冷了,“你没告诉他?所以,你对组织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白松暗地里是对组织有微词,因为白家加入了这破组织半点好处没有不说在白闵死后还常年周下坡路,但是他敢真说出对组织的不满吗?
前面一个文家还热乎着呢。
“那你什么意思?对白家不忠?”
钟文眼底闪过一丝锋芒,“组织里也不允许叛徒,背叛自己家族的人,需要第一时间铲除。”
说着,钟文看了一眼白缪,“我帮你铲除异己,算是见面礼。”
说着,白松就被拖了下去,钟文又问,“还有不忠心的人吗?”
这下谁敢出来说话?纷纷噤声。
钟文目光是扫过钟文后重新落回到白缪身上,“你看,当掌权人应该像我这样子,门户里才会清净。”
外面,白松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屋内的白家人,特别是白松的妻儿孙子辈的人,都面无人色,连哭都不敢哭了。
白缪看了钟文一眼,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直说。”钟文的手指在轮椅上敲了敲,“我喜欢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白缪默了一下,“你跟我调查过的资料里,完全不一样。”
资料里的钟文简直就是一个生长在富贵家庭里的傻白甜,善良帅气又阳光,哪里跟眼前这个翻手覆雨就解决掉一个人的少年有半点相似之处。
闻言,钟文扯唇笑了笑,没被人看见的眼底里闪过一丝苦闷跟落寞,很快,他收敛情绪看着白缪,“那你跟我调查里的人还是重合度很高的。”
白缪一笑,“我可以当这是夸奖吗?”
“本来就是夸奖。”
钟文对着手下使了个眼神,手下就上前解开了白缪身上的绳子。
白缪活动手腕,摸了摸酸疼的脖子,才发现脖子上竟然青紫了一圈儿。
钟文表示抱歉,“我手下没控制住力气,下次会轻点了。”
还有下次?
白缪失笑。
钟文开门见山,“不过我如果让你那通电话打完,你就没有办法活着呼吸到这一刻的空气了。”
“你什么意思?还有组织是什么,规则是什么?”
白缪现在脑子里几乎是有十万个为什么。
钟文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二十分钟,你推我出去,我简单给你介绍一下。”
“少爷……”
手下不放心。
钟文丢给他一个不碍事的眼神,然后看着白缪,“白先生,走走?”
“好。”
白缪推着钟文出去了。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白家人了,他们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没有时间去伤心白松的事儿。
……而就在白家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面生的佣人从客厅的屏风后面神色冷凝的离开,快步走向了后花园里。
那里,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听她的话后连连点头。
“明白了,我的目标是钟少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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