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墙三十张的画像,绘声绘色,如果不是她身边久待之人,难以把握住她每个时期脸上不同的情绪。
这些画像画得有多好呢,南桃自己看着都觉得身临其境,整个人像是又被带回了那个时候。
六岁时候的那张,正是秦云月离开之后不久,南大壮在她身上撒气把她打得好惨,她有几天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饿了就趴在边上的水槽里喝水,这张画像画的就是那个时候,她侧着脸趴在地上,手指还在扣着地上泥土里可以吃的东西,一张小脸被泪水打湿了,泥巴跟鼻涕沾在了上面,脏兮兮的。
她就站在大厅里与画像里的那双眼睛对视,耳边就好像能听到小南桃的啜泣跟呻吟。
孙沈川走上前来,“画师画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小桃子,我创造了,如果可以,我多想替你受罪,画师在图画上在你身上添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割在我身上的。”
“孙沈川,你闭嘴。”
南桃红了眼,抓起手边的烛台就敲破了画像外的玻璃罩子,然后用烛台狠狠的将它划破,毁掉。
一张。
两张。
……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纸张撕裂的声音刹时间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响个不停。
孙沈川也不拦着她,任由她敲累了,胳膊,手心,脚上都被玻璃碎渣划出了伤痕,他才靠近,“小桃子,敲吧,毁吧,你现在在我身边了,我还要这些死物干嘛呢?”
“等你敲累了,我带你去二楼,那里还有更多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二楼。
南桃忍不住仰头朝着上面望去,四层楼的城堡,每一层都辉煌极了,就像是专门为金丝雀打造的钻石牢笼。
说不清是小南桃被囚禁在这里,还是孙沈川被囚禁在这里。
最终南桃还是跟孙沈川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有七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堆放满了南桃曾经用过的东西,她穿过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孙沈川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它们修补完整,但是上面还是痕迹斑斑,它们也被用玻璃框装起来一件件整齐摆列。
衣服鞋子裤子,甚至是,内衣内裤。
南桃一样样的看过去,恐惧已经快要将她淹没,她慌乱的冲出这个房间,防止自己溺毙在那些汹涌的回忆里。
孙沈川还在房间里意犹未尽的欣赏,他欣赏的是自己的回忆,他不能陪伴在南桃身边的那些年,他却在脑海里勾勒出了那些年南桃过着怎样的生活,在他的想象里,暴力跟虐待会被过去,牵引着他不断想象下去的是对南桃的渴望,无论是小小南桃还是长大的南桃。
只要是她,就让他充满想象的欲望了。
“小桃子不喜欢这些东西吗?”半晌,孙沈川才走出来问,此时南桃已经快要把苦胆都吐出来了。
“我不喜欢,孙沈川,我不喜欢你这个变态收集的东西,我要一把火烧了它们。”
“我说了,现在你在我身边了,这些死物于我来说,也无用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孙沈川轻轻的替南桃撩起披散在肩头两侧的头发,却被南桃抗拒的避开了,“你别碰我,孙沈川,你叫我恶心。”
“小桃子,你还是不能理解我对你的爱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儿,怎么就恶心了,你跟我来,你看看我为你做了什么,你来……”
孙沈川面露痛色的走进了一个房间。
南桃抗拒进去,“我不会看的,孙沈川,你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看的……”
她往后退。
楼梯口却有两个保镖堵住了她的退路,“南小姐,孙爷在等着。”他们一步步逼近,强迫南桃走进了那个房间。
充满了福尔马林和消毒水味道的房间。
黑黢黢的,没有开灯,孙沈川就站在门口,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泰然处之的笑容,“小桃子,你又不乖了,你乖点,我才能对你更好,知道吗?”
“孙沈川,这个房间里到底是什么,这是什么味道?”
南桃皱眉。
下一秒,房间的灯光大亮,南桃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出声,连连后退。
而门,适时在她身后关上。
“小桃子,不要怕呀,这些都是死人的东西,你快过来看,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了,你快过来看。”
孙沈川兴致勃勃的拿起了一个罐子,罐子下面有标签—“刘大军的手”,他拿着罐子欣赏,靠近南桃。
“不要,滚开,你不要拿这些东西靠近我,我不要看,滚开!”
满屋子的架子上都是那些东西,一个罐子接着一个罐子,满满当当的,在灯光下漂浮在福尔马林液体里。
南桃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些东西了,但是她还是吐了。
孙沈川叹息:“你可以不看盘寿村那些人的东西,不过小桃子,这两个,你必须要看。”
“快来。”
说着,孙沈川不由分说的拉着南桃到了角落的一个小架子前。
那个架子做成了一个精致的鸟笼模样,正如南桃说能想象到的最精致的笼子,上面镶嵌了满满的钻石跟宝石。
孙沈川拿起了其中的罐子。
南桃闭着眼睛不肯看,“孙沈川,你变态就变态,不要扯上我,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而已。”
“白三的眼睛。”孙沈川说了一句,忽然轻笑了一声,“小桃子,你知道白三是谁吗?白闵,你的父亲。”
“你从来没见过他吧?我也知道你有这样的遗憾,所以我替你保留下了这双眼睛,小桃子,你快看,它们正在慈祥的注视着你呢。”
“我不想看,孙沈川,无论你这里有什么我都不会看的。”
“我这里有什么,我这里有的东西,可多了。”孙沈川放下这个罐子,又从其他地方拿起一个,“张宸的眼睛。”
“张宸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
“你把他怎么了?”
南桃睁眼,就看到孙沈川手里的东西,那个标签上确实是这样写的,而且那双黄褐色的眼睛,瞳孔……
“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沈川,你这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小桃子,我创造了你,你要乖乖听我的话,那些你爱的爱你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知道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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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