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你要去哪里?”
是二十楼的保镖。
他发现南桃跑了,赶紧追了下来,幸亏在这里把她抓到了,要是让她跑了,自己就完蛋了。
上面是交代了又交代的,二十楼的人得守好了,一秒钟都不能离开,刚才他不过就是去开水间接了个开水,人就不见了,可给他吓坏了。
南桃没应声,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母子的背影,挪不开,喉头像是哽了一团铁块,上不去,下不来。
她遭受了这么多磨难,被扇过耳光,被踢过肚子,被辱骂过全家,她都没有委屈过,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委屈了。
为什么要说她看起来就像是拐孩子的坏人,她哪里像了?她明明失去了两个自己的孩子。
一瞬间,南桃的泪腺像是失控了一样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这几个月,她身上的骨头断了又接上,伤口切开又缝上,她疼得咬碎了后槽牙,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
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把抓着她的保镖弄得十分惶恐,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的注意。
只是这是医院,还是重症住院大楼,这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生死离别,情绪崩溃,所以南桃的大哭,让大家都纷纷上前递上纸巾。
“小姑娘,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哭吧,哭出来心头就好受些了,然后就要勇敢面对生活,不论是疾病还是苦难,时间都会带走一切的。”
“是呀……”
在这里,不会有人嫌弃南桃哭得太烦,也不会有人让她别哭了,大家的生命里都背负着苦难跟重担,看着南桃哭,仿佛自己的眼泪也跟着她的一起流出来了一样。
许多人都唏嘘不已。
而保镖就被这一个又一个的好心人挤出了人群。
他笨拙的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晓得该怎么办,想了半天,拜托一个人看着南桃,自己则是上楼喊人。
喊黄蕊下来最好,南小姐这些天也就跟她关系亲近一点。
当保镖把黄蕊带下来的时候,人群还在,只是被人群围着的人早就不是南桃了,而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她也在抹眼泪,跟大家诉说着自己的伤痛。
老伴儿早就去世了,自己早早守寡拉扯大一个儿子,前几年儿子车祸去世了,媳妇儿跑了,留下一个孙女,结果孙女前不久查出来了白血病,一经查出就是晚期了,现在只能住在医院里等着配型,要是年前没有合适的配型,只怕孙女熬不过元宵。
“你们说,我这一生,来这世上一遭是为了什么呀?”老奶奶老泪纵横,不断的用手帕擦拭着浑浊的双眼,“什么时候这个日子才能好一点呀,什么时候呀……”
众人听得都纷纷沉默了。
是呀,什么时候这日子才能好一点呀。
大雪寂寂无声,他们也纷纷沉默。
或许大雪过后的晴天里,会是个好日子吧。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遭遇,就算是黄蕊现在心急如焚,也听得不由动容。
不敢打搅老奶奶,她只是拉着一个群众去了一边,向她询问南桃的去向。
“刚才那个小姑娘呀,她走了呀。”
“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我看她走路都不稳当,以为她是要回病房的咧。”
“忘了朝哪个方向走的了,要不你们查查监控吧。”
监控查肯定是要查的。
只是雪太大了,很多的监控拍下的画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法判断南桃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南桃的离开瞬间惊动了医院的管理层,封锁医院寻找无果后,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只能决定,联系陆野。
南桃很容易的就从医院走了出来。
容易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走出医院,她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明明才与世隔绝几个月,但是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认识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她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钱,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或许就是身上这一件加拿大鹅的羽绒服了。
她站在街头,想问人接电话,只是行色匆匆的人们的警惕感都很强,并没有人愿意把手机借给她。
她又去小卖部借电话,老板娘是个心善的,让她打座机,只是她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只记得陆野跟路知知的电话号码。
而这两个人……
南桃想着,捏着电话的手抬起又放下,然后脱下羽绒服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我可以用这件羽绒服跟你换一百块钱吗?”
她羽绒服下面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单薄,就算在空调房里都冻了个哆嗦。
老板娘见她这样子,哪里敢收衣服,只是从收银台里取出两百块钱塞给她:“姑娘,这二百块钱借给你,衣服你也收着,这么冷的天,你穿那么点,冻坏了怎么办。”
人跟人的好与坏几乎是两个极端。
上一刻南桃还在为被冤枉而委屈大哭,这一刻她就被这个素不相识的老板娘感动得红了眼眶。
她没矫情,收了钱:“老板娘,谢谢你,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来还你的钱的。”
“小姑娘,好好生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万事都要先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老板娘循循善诱的送走了南桃。
南桃拿着钱,在路边拦了辆车。
她知道要去哪里了。
她要去找陆执。
“师傅,去深山肿瘤医院。”
南桃想清楚了,就算陆执没有住在那个医院里,顾舞文还在,他也一定会知道喜乐的情况的。
只是南桃的话让开车的师傅眉头皱了一下:“姑娘,这大雪天的你去那里干什么呀?那里早就拆掉了。”
“什么?”南桃一愣,“早就拆掉了是什么意思?”
“几年前就拆掉了吧,那山顶上啥都没有了现在,你去赏雪呀?”
几年前就拆掉了?这怎么可能。
她几个月前还时常出入那里看陆执呢。
不信司机的话,南桃执意要去。
她塞了二百块给司机:“您载我上去就是了,北山的那个深山疗养院。”这个地方她去过千百遍了,不会有错的。
“行吧。”师傅将南桃油盐不进,给钱也多,便没再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184:找陆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