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刚才水香跟你说了什么?”护士长询问。
没错,轮椅上的护士叫水香。
小水的室友。
小水面无人色,摇头,只是摇头。
下一秒,她抬眸看向了住院大楼的某个角落,那里,是陆执的病房。
一抹修长的身影就站在窗边,白衣染血,他的手里还拎着那把剪刀,病态偏执的笑还半抹在唇角,他抬着手,不知道是在向谁打招呼。
小水浑身一寒,庆幸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告诉南桃,知道她怀孕的事儿的人只有水香。
现在水香死了,她就安全了。
南桃几乎跑着冲进了陆执的病房。
那个混蛋还站在窗边幸灾乐祸的跟被困在楼下的乌泱泱的人群打招呼。
她走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南桃的手上还有水香的鲜血,这一巴掌打下去,水香的血也沾到了陆执的脸上。
鲜红配上苍白。
极致的病娇跟突兀。
陆执歪了歪脸,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大抵是被打疼了,又或者是恼怒南桃竟然敢打他,半晌没有开口。
“陆执,你真该死。”
她一字一顿,说的都是这一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想法真实到她都以自己为耻了,因为她不得不帮助这样一个该死的人活下去。
她比他更该死。
被打,被骂,陆执不怒,反而笑了,他丢了剪刀,一把抓起了南桃的手,南桃的掌心绯红,是鲜血一片,而陆执却举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面前,舌头从她掌心刮过,舔舐下了一片红艳。
“你放开我……”南桃挣扎想抽回手,只是饶是重病的男人,在恢复了几成体力后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女人的力量瓦解。
陆执将南桃拽得死死的,他进,她就退。
几步之后,南桃被逼到了墙角。
见女人终于退无可退,陆执用鲜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唇角:“话说,你的名字,南桃,不觉得挺像一个诅咒吗?”
“南桃,难逃,难逃陆野的手心……”
说着,他邪性的勾起唇角,缓慢弓起了身子靠近南桃,“……难逃我的手心,是不是?”
南桃立刻别开脑袋:“你少做梦了,我会离开你的。”
“离开我?”
陆执哼笑了两声,消瘦的身体贴近,“你舍得离开我吗?你仔细看着我的脸,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的骨髓就会长在我身上,她的骨血跟我的骨血融为一体,她死了,我活着……”
“陆执,你闭嘴。”
她死了,他活着。
南桃不能接受,瞬间红了眼眶:“你不要说了。”
“怎么听不下去了?是发生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别了是不是?知道她长什么样了?舍不得了?”
陆执越说,声音就越冷,到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的。
南桃垂下眼眸,眼泪蓄在眼眶里,却极力的忍着,伸手尝试去掰开陆执的手,只是他像是将死之人的挣扎,更像是死死的拖着南桃要她跟他一同赴死一样,决绝且冷漠。
难以撼动。
“陆执,你好好配合顾医生治疗,我们再多坚持几个月好不好?不要四个月,六个月好不好?”六个月,孩子出生就能存活了。
南桃软下声音来跟陆执说话,甚至不推开他的手,反而用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背,试图用自己的温暖焐热他的冷冽。
闻言,陆执的喉结滚动,两声冷笑挤了出来。
似笑非笑的歪着头,盯着南桃,半晌后,他拽着她说完的说狠狠一甩,将南桃瘦小的身子一把甩到了床上。
她还没有挣扎着爬起来,陆执便用拐杖的那头抵着了南桃的小腹。
南桃动,他的拐杖就戳得越深,那么用力,恨不得将她的肚子戳出个洞来一样。瞬间,南桃不敢动了,因为她知道,陆执做得出来的,用这一柄拐杖狠狠将自己刺穿,他做得出来的。
“六个月,一百八十天,一千九百二十个小时,十一万五千二百分钟……南桃,你的意思是,你还想跟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再多相处这么久,是么?”
陆执的声音冷得厉害,他的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在跟南桃打商量。
他的态度不明,好像南桃再多求他几句,他就能一口答应了一般。
“陆执……”
“我问你是不是!”
他的拐杖重重的一下,摁在了南桃的小腹上,那里已经隆起,他的眼眸挑了起来,“回答我。”
“是,是的!陆执,我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能有机会活下去,六个月,求求你了,给我六个月好吗?”
南桃躺在床上垂泪,配上那副绝美的容颜,少有人见了能不动容。
此刻的陆执便是那少有人中的一员。
他的视线饶有兴致的盯着南桃的肚子,拐杖抬起,移动:“你说,你孩子的脑袋在哪里?”他的拐杖好放上去。
闻言,南桃瞪大了眼睛,立刻用手捂住了肚子:“陆执,求求你,她现在才三个月,她还这么小,你不要伤害她……”
“南桃,你还没弄明白吗?”
陆执笑了两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南桃,那双挑起的桃花眼里,冷光潋滟,“我也不想伤害她呀,但是你在逼我。”
“你逼我做选择,六个月跟四个月,啧,真是个难题呀,我是愿意再命悬一线四个月,还是六个月呢?南桃,你帮我选好不好?”
陆执说着,蹲下身,趴在床边上就这样跟南桃对视,然后抬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泪珠,“你帮我选,快点。”
陆执话语里的威胁十分明显了。
南桃捂着肚子的手颤抖,孩子也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般的在乱动了起来,她甚至连个安抚的动作都做不了,因为陆执在逼她。
“四个月。”
哽咽良久后,南桃才缓缓开口,眼泪簌簌止不住的滚落,蜷缩身子哭成了一团。
“这才是我的女孩儿,这才乖嘛。”
陆执心满意足的勾起了嘴角,手掌缓慢又温柔的抚摸过南桃的脸颊,秀发,笑了,“如果你选了六个月,今天,就是你孩子的忌日了。”
“南桃,你知道的,我是疯子,我说得出,做得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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