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
南桃跟陆野回到了医院。
刚停好车,陆野的手机就响了,是薛窈。
陆野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注意到南桃看过来的视线,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怎么?”
“怎么不接电话?”
南桃扯了扯唇角,“是要背着我跟薛小姐有悄悄话说?”
陆野打开车门,顺带拿起手机,伸手刮了刮南桃的鼻尖:“悄悄话只跟你说。”
呵。
南桃也下车,一只脚受伤了,撑着车子勉强能站稳。
陆野绕到这边来,手机已经被他揣进了兜里,不知道他是挂了电话还是薛窈没再打打来了,总之,世界都安静了。
他伸手就要抱,南桃推了他一把:“陆少事务繁忙,就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陆野眼眸沉了沉:“说人话。”
“我想在楼下晒晒太阳现在不想上去,你要去哪自己去吧,别管我。”
“这还差不多。”
陆野拍了拍南桃的脸颊,“那我找个护士来陪着你,我去另外一栋楼看看我妈跟陆念安。”
听到陆野说起,南桃才意识到陆念安跟穆雨燕还在昏迷。
这两个人都不是她想关心的,她也不想虚情假意的询问,害怕听到陆野说她们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会笑出声。
陆野知道南桃跟陆念安跟穆雨燕关系一般,也没希望她会关心,叮嘱几句话后转身走开了。
两人目前住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如果接下来半个月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的话,陆野准备将她两转移到一个位于深山里的看护院里去了。
专业做重疾病护理的医院,比这里会好很多。
看着陆野消失在大楼里的身影,南桃收回目光,一边的护士推过来一个轮椅:“南小姐……”
南桃坐上了轮椅,对护士道谢:“您去忙吧,我就在这里晒晒太阳就上楼。您不必跟着我。”
因为有陆野的吩咐,护士有些犹豫要不要离开,直到南桃第二次请求了,她才缓缓点头,离开。
终于一个人了。
南桃大大的吐了口气,拿过手机看消息,有鲁娜发来的工作上的消息,也有顾舞文的消息,告诉南桃陆执每一天的状态。
南桃翻了又翻,都没有看到路知知的回复。
皱眉准备再发一句询问的时候,忽然,边儿上传来了一声尖叫,吓得她赶紧扭头去看,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扎堆,尖叫声是从里面传来的,好像是有一个在楼下晒太阳的孕妇被人推了一下,摔倒了。
人们吵闹了起来,都在交头接耳的寻找刚才是谁推了那孕妇。
南桃也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找到推了孕妇的人,却看到了一道在人群里闪闪躲躲的身影。
那身影瘦得像是竹竿,正贼眉鼠眼的躲在人群里朝着南桃这边张望,南桃看过去的时候他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身影往人群里藏了藏。
只是他再怎么藏,那刻进了骨子里的熟悉像是大棒子打在了南桃的脑袋上一样,让她只觉得脑门嗡嗡作响,四肢都软了下来,就算是坐在轮椅上,她也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都快要从轮椅上滑下去了。
他怎么在这儿?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难道不怕陆野发现么?
无数的疑问最终都汇集成了愤怒,被愤怒支配着的南桃一把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那个人影快步走了过去。
包扎了的脚掌每走一步都是撕裂伤口的巨疼,但是南桃越走越快,她想要冲进人群把他揪出来。
他也发现她了,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模样,挑衅一笑,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直接扭头往医院北门那边跑去。
医院北边得大楼是急诊,急诊再往北就是停尸房。
他跑得飞快,很快就跑出了医院,南桃撑着受伤的腿追过了阴森森的停尸房,就看到那抹老鼠一样的身影跑出了医院的大门,闪进了边儿上的那条小巷子里。
小巷子黑黢黢的,南桃没有继续往前追,而是扶着医院的大门恨恨的看着那一片黑暗,咬牙:“张元培,你不要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没错,那个猥琐至极,恶心至极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张家人之一的,张元培。
也是这些年陆野费尽心思在找的人,甚至在不久前,他还提起过他们。
而南桃其实这些年一直都知道张家人在哪里,因为他们会找她要钱,并且用之前拍下的一些她跟陆野的照片做威胁,如果南桃不给钱,他们就会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公布给媒体。
南桃无所谓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们要毁掉陆野的名声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给钱给他们,每个月十万,她供养着这群跟陆野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禽兽,世界上最肮脏的虱子,他们靠着那些把柄扒在南桃身上,恨不得吸干她身上的每一滴鲜血。
而现在,南桃更怕陆野会知道。
所以,张元培在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冲着黑暗的巷子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深不见底的巷子像是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南桃知道,张元培是故意的,他想要南桃走进去。
“张元培,上个月的钱我已经转给你了,现在还没到时间,你找上门来,难道不怕陆野发现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吗?”
南桃可以肯定,如果让陆野发现他,扒皮抽筋的下场都要张元培跟菩萨祈祷才会有,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那群人有善终的。
“呵呵。”
似乎是南桃提起的陆野激到了张元培的痛点,藏匿在暗处的他冷呵呵的笑了两声,反问南桃,“我怕什么呢?陆野要是敢对我下手,下一秒那些照片就会满世界飞,南丫头,你会让我被陆野发现吗?你敢吗?”
张元培的嗓音尖如砂砾摩擦玻璃发出的声音,十分难听。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巷子里走出来,鼠目里的光阴恻恻的盯着南桃。
光秃秃的头顶只剩下几根头发,头皮上还有一块接着一块的伤疤,看得出,拿了南桃的钱,他生活得也不好。
也是,在陆野掘地三尺的追杀下,有钱,也不代表他们能好好的活着。
“张元培,推到那个孕妇的人是你吧?你费尽心思的引起我注意,想干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102: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