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肯承认,我想,或许是有原因的。”
“我看到他的伤疤的时候,我就完完全全的想起了我妈妈要离开的那晚上发生过什么事儿,我终于清楚的记起来了。”
南桃终于清楚的记起来了,记忆抽丝剥茧的逐渐清晰,却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因为年幼的她记错了一件事儿。
一件足以颠覆她所有人生认知跟信仰的事儿。
她记错了。
那个坚持想要带她走的人,是大学生。
而那个一口咬定带着她就永远走不出去的人,才是她妈妈。
而且那晚上她不是装睡过去了,而是被妈妈灌了药,农村人用草木灰跟一些猪粪还有一些农药自己调制的耗子药,她挣扎,喝了些也吐了不少,意识模糊的听到妈妈在跟大学生争吵。
是大学生发现了妈妈给她灌药的事儿了,愤怒的指责她怎么可以这样,然后妈妈说了什么呢?
在薛家的饭桌上,南桃没想起了,光是想起妈妈给她灌药的事儿就足以让她发疯了,但是在出车祸的那一秒,她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她想起来了。
妈妈说,不能让南桃出去,他父亲已经抛弃她们了,带着个孩子出去她还怎么活?
妈妈还说,把她留在这里也是受苦,长痛不如短痛,药死她也是救了她。
其实妈妈说的没错,南桃觉得,那个时候如果大学生没有继续给她灌草木灰,没有让她把药吐出来完,她肯定就死了,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但是她还是活了下来,大学生给她灌了草木灰的水让她把药吐了出来,然后他抱着她的脑袋,给她道歉,告诉她,一定要活着。
多讽刺,原来南桃刻在脑子里当做人生信条的叮嘱,也是大学生说的。
他就用那只有疤痕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南桃的脸颊,也就是那个时候,南桃终于看清了他的手,他手上的疤痕,三细两粗,粗的跟细的交叉分布。
跟薛卫行手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她觉得,薛卫行也是认出她来了的,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是他也是认出她了的。
那一刻,南桃想明白了一切。
妈妈逃出来了,但是她从来都是打着要甩掉她的心思,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要来找过她,小小的南桃怎么能守着这么痛苦的记忆活着呢,于是她自我催眠了,那个要放弃她的是大学生,那个许下誓言一定会找到她的,是妈妈。
对了,还有那颗痣,妈妈是怎么做的呢,她曾经好多次用针给南桃打耳洞,为的就是毁掉那个红痣。
只是后面耳洞长合了,消失过的红痣又长出来了。
至于妈妈说过的那颗红痣是她们家的遗传,那是她跟大学生说的,南桃听到了。
小小的南桃的记忆就是这样错乱了。
她现在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切仿佛是真的,一切又仿佛是假的。
南桃缓缓的将那些错乱的记忆说完。
一整夜都哭不出来的她只觉得眼睛好痛,眼角像是裂开了一样的,她的痛觉又回来了。
这真是一件叫人难受的事儿。
陆野沉默着听完,感受到了女人的颤抖,他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然后下车,绕到了南桃这边,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抱到了车后座,他放下车座,两人蜷缩着躺在后座上。
被坚实强壮的身体包裹着,南桃身体的颤抖才稍微的缓解,陆野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南桃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她就像是掉进了沼泽地还想求生的人,陆野是路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只是,混乱的记忆让她连这个都开始怀疑了:“陆野,我的记忆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呀。”
“桃桃,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时候真的假的,不是最重要的。”
陆野轻轻她的耳垂,“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活着。
南桃目光灰暗了两秒,干燥的唇瓣微微动了动:“陆野,你想活着吗?”
“想。”
男人斩钉截铁的回答,叫南桃眼角抽动了一下。
“活着,才能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个弄死。”
下一秒,男人的手臂从南桃脖颈间穿过,将她搂得更紧了,“桃桃,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了,张家人,我已经找到踪迹了。”
张家人,陆野找到踪迹了。
南桃的身体就像是被刺中了一样抖了一下。
“还冷吗?”后面的男人只以为她冷,又替她裹紧了几分毯子。
南桃僵着身子,脑袋里嗡嗡的,她不冷,她是怕。
她虽然记忆混乱了,但是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的,她是不会忘的,就是张家那群人对陆野的虐待。
那群畜生成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晚折磨着陆野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的恶魔,陆野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追捕。
而她。
好像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儿。
南桃的手死死的拽住了陆野的手腕,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声问:“桃桃,你怎么了。”
“陆野。”
南桃喉头像是哽了一块烧红的铁块,张嘴就是撕裂的疼,“张家人……让你那么痛苦,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去找他们……”南桃以为,让张家人一辈子不出现在陆野的眼前,才是对他的保护。
提起张家人,陆野阴蛰的眼里全是寒冰与杀气。
刚才还能抱着南桃安慰哄她的男人身上瞬间就被阴寒的气场所包裹。
“当然是把他们当初对我做的事儿,一一的还给他们。”
“他们逃了这么多年,应该也子孙满堂了吧,说不定最小的孩子正跟二十五年前的我一般大。”
陆野嗜血的勾了勾唇,对张家复仇的种子,从他逃出那座大山的第一刻起,就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察觉到南桃脸上闪过的一抹恐惧,陆野很快敛去一身煞气,亲吻在她脸颊:“桃桃,你永远都不必害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以爱之名。”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陆野在南桃耳边低沉呢喃。
南桃却听不清了,因为她的心在恐惧,她,知道张家人在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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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真相是